既無法阻止,只有撤離。
看到又一根鎖鏈斷裂,明白情況越來越嚴重,葛安終於下定了撤離的決心。
“快!所有人快撤!”
他拼盡力量,發出嘶吼,開始傳令下去,先讓所有人撤離這古城。
明眼人都知道,這裡只怕很快就將產生恐怖的劇變,這不是他們的力量能夠對抗的。
“撤——”蘇黎也發出厲喝。
隨着他們的命令遠遠傳開,雄獅、猛虎、黑豹三支大隊的人員,開始有秩撤離,那些負責後勤的人員更是慌亂着往外衝來。
雖然這些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那內城出現變故,但心頭的惶恐不安讓所有人都明白,這裡將有大災難發生,眼下情況未明,先撤離這古城纔是最明智的。
數千人開始撤離,但是蘇黎自己卻沒有立刻逃離。
不只是他沒有逃離,葛安、夏芷含、張偉、張毫毫和丁氏姐弟等人也都沒有撤離,他們依舊聚集在石門四周,只是他們離得更遠,像處於觀望狀態。
雖然情況看起來越來越危急,看着那鎖鏈已經崩斷了兩根,但是他們心裡,卻各自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其中最接近石門的就是蘇黎,已經退到了二十米外,他雖然可以進入天魔真身狀態,可以爆發更強力量,也許可以再往前移動幾米,但是他明白,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太過詭異,在一切未明之前,絕不能隨便妄動。
對上這黑色水晶骷髏,他並沒有絲毫把握,現在最安全的做法就是靜觀其變。
蘇黎明白葛安和這些首領沒有跟着衆人一起撤離的原因應該和自己一樣。
眼前局面看起來險惡無比,但是,越兇險的地方很多時候也伴隨着越大的機遇。
更何況眼下這局面看着兇險,但有黑色水晶骷髏在前面頂着,真出了什麼事,第一個遭殃的也是黑色水晶骷髏。
而且以這黑色水晶骷髏的恐怖力量,目前局面未明,一切都還不好說。
這個時候就因爲害怕逃離,那他們也就成長不到今天這個層次。
黑色水晶骷髏顯然也遭受到了極大的阻力,它身體裡出現的黑暗之力越來越強大,漸漸在它頭頂上形成了一團黑色烏雲,便如同傘蓋往下垂了下來。
它每走一步,身子都在顫抖着,可以想象,此刻從這兩扇石門裡釋放出來的無形威壓,強大到了何等恐怖的層次。
隨着第二根鎖鏈斷裂,那原本消失了的撞擊聲再次出現。
“轟隆”着一聲炸雷般的巨響,黑色水晶骷髏發出一聲悶哼,想要接近的身體微微一滯,卻見那纏滿兩扇石門的大量鎖鏈中,突然又有一根鎖鏈崩斷了。
蘇黎看在眼裡,心頭明白,如此一根一根斷裂下去,最終這鎖着石門的鎖鏈終將完全斷裂。
看着那黑色水晶骷髏不斷掙扎,想要接近石門。
蘇黎一邊頂着那無形的壓力,一邊心裡也生出好奇,這石門裡到底隱藏着什麼?讓這黑色水晶骷髏拼了命也想要接近?
如果這黑色水晶骷髏與這石門裡隱藏着東西起了衝突,甚至兩敗俱傷,是否能夠漁翁得利?
這些念頭一閃而逝,在極大的壓力下,他心頭又隱隱生出一絲期盼。
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了,這水晶骷髏的真正目的就是內城,所以那骷髏頭骨一直飄浮在觀月峰幾公里之外,也許等的就是這一刻。
眼見着這黑色水晶骷髏幾乎完全被那黑色雲霧籠罩,不斷逼近兩扇石門。
石門震動不休,短短時間,又有兩根鎖鏈崩斷,終於,黑色水晶骷髏逼近到了石門前方,它伸出一雙手來,一把就抓住了其中一根鎖鏈。
它身體上的骨頭又一次的劇烈震動,發出清脆的聲響,似乎經受着恐怖力量衝擊,隨時可以散架。
那股無形力量變得更可怕了,蘇黎經受不住,又再次退了一步。
“嗥——”
突然,黑色水晶骷髏裡發出了一聲極爲可怕的嘶吼,它身體裡的黑暗之力完全爆發,化爲了沸騰着的恐怖黑雲,猛地朝着前方這正在震動不休的石門打去,似乎想要結合裡面撞擊的力量,將這表面的鎖鏈盡數震斷,將這石門打開。
黑色水晶骷髏這一下全力出手,那洶涌着的黑暗之力爆發,化爲了兩隻巨大的黑色手掌,一把扯住面前這一根根的鎖鏈,配合裡面持續的撞擊,猛地往外一扯,就想要將這石門上一根根的鎖鏈扯斷。
葛安看在眼裡,明白這鎖鏈一下被扯斷,石門打開,必有災難,當然,也有可能伴隨着機遇。
此刻他別說阻止黑色水晶骷髏,就算接近都辦不到,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當然,在他心裡深處,也隱隱有着一絲難以言喻的期盼。
蘇黎同樣感受到了那無形的阻力太過巨大,自己就算進入最強狀態,極限也就是再往前突破十米,也絕無可能接近石門。
對於這黑色水晶骷髏體內蘊含着的黑暗之力的強大,他又再次有了更深的認知。
眼見隨着黑色水晶骷髏這一扯,那一根根的鎖鏈將崩潰,正在這時,那插在這兩扇石門大量鎖鏈中間的石器,突然發出“嗡”地一聲響。
隨着這石器裡發出來的聲響,黑色水晶骷髏突然發出一聲尖厲嘶嘯,如同遭受重創,那裹着黑暗之力的身體就像發石機上的大石,轟地一聲就凌空倒飛了出去,從那它剛剛出現站立過的宮殿之上飛了出去,瞬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原本恐怖的無形壓力一下子消褪得乾乾淨淨。
那石器依舊安靜的插在那大量的鎖鏈之中,石門裡持續不斷的撞擊聲也消失了,一切都似乎又恢復了正常,只是那一根根纏在石門上的鎖鏈,那些斷裂了的鎖鏈,卻再也沒能恢復發常。
原本鬧得動靜如此大的內城,就因爲這插在中心處的石器一響,一切就平靜的,所有人在看着這石器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了。
這石器得是什麼?只是嗡地一聲,那強大而恐怖的黑色水晶骷髏就似遭到重創,瞬間飛了出去,而這不斷被撞擊的石門,也安靜了,剛剛那一切,便似一場夢。
此刻,古城裡的人才剛剛撤離一半,發覺原本壓在心頭如鉛石般沉重的壓力突然消失了,衆人都本能的喘出一口氣來,彼此互看,都能感覺到對方臉上露出了震駭神色。
石門前方,好半晌,張毫毫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心有餘悸的叫了起來:“誰能告訴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葛安喃喃道:“這內城裡到底是什麼,那力量……太可怕了……”
他眼睛落到了中心處的石器上,心頭突然一動,剛剛他是親眼見識到了這石器的威力,如果能夠將這石器掌握在手裡,其非連那黑色水晶骷髏都不用懼怕?
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連施展“生命交換”獲得的力量都需要他透支自己的生命,這石器就算再強,那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又或者說,不論是這石門裡隱藏着的什麼還是這石器,這種禁忌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人類可以承受和掌握的。
和他差不多想法的人不少,但衆人都很快打消這個念頭,看剛剛那恐怖一幕,如果這石器真的好拿,那黑色水晶骷髏早就拿走了,也輪不到他們。
雖然剛剛他們冒着兇險留下來,都是想要獲得好處,但也明白哪些好處可以得到,哪些好處不是他們能夠觸碰的。
“太強了……”蘇黎也被剛剛那一幕震撼到了,他如果猜得不錯,這黑色水晶骷髏定然就是骷髏族的君主,絕不是血腥皇后這樣蛻變失敗的君主,而且,它的等級絕對要遠遠高於血腥皇后。
自己現在同級之下,也未必多懼怕君主,問題是自己的等級,遠遠不夠。
如果自己現在等級和這黑色水晶骷髏相當,也許能有一戰之力吧?
蘇黎暗歎,心裡又升起了強烈的渴望,想要晉升到更高層次。
對於這插在大量鎖鏈之中的石器,他同樣充滿了渴望,只是這石器剛剛爆發出來的恐怖威能令他怵然,他明白,至少在眼下的情況下,自己是沒有那個能力觸碰的。
想到這裡,他突然有了一個念頭,自己擁有神聖之力,可以短時進入無敵狀態,以神聖之力的狀態去一試這石器是否能夠把握?
有了這個想法,蘇黎立刻就縱身一躍,對於這石器,誰不眼紅?
他立刻就接近了石門,葛安一愣,正要說什麼,就發現蘇黎竟然凌空跳了起來,雙手一伸,就去取那插在大量鎖鏈之間的石器。
他張大嘴巴,忍不住啊了一聲。
對於這石器,人人渴望眼熱,只是誰也不敢去觸碰,以那黑色水晶骷髏的實力,都在瞬間被轟飛,換了自己,只怕一個觸碰,就飛灰煙滅了,誰也想不到,蘇黎有這樣的膽色。
蘇黎雙手在瞬間抓住那露了把柄在外面的石器上,同時進入了神聖之力狀態。
開玩笑,沒有神聖之力,他哪裡敢觸碰這石器。
抓住石器,不想這石器並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像剛剛那樣將黑色水晶骷髏轟飛,就像一個普通的石塊,觸手冰涼,但是卻像定在了那裡,紋絲不動。
蘇黎發出一聲低吼,瞬間就進入了最強大的超限者狀態,化身高達二米二的天魔真身狀態,爆發最強大的力量,抓緊這石器把柄,雙足撐在石門那大量鎖鏈上,身子往外,用力一扯。
他感覺如果能夠將這石器把握在手裡,就算那石門裡真的關着什麼恐怖怪物,憑這石器的威力,也能對付。
超170噸的力量爆發,但是這石器卻紋絲不動,蘇黎感覺自己想要拿走這石器簡直是不可能,甚至在自己想要拔走這石器的瞬間,心裡就有一種蚍蜉撼大樹的感覺。
從這石器裡似乎釋放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好在自己處於神聖之力關態,一切免疫,否則只怕剛剛想要拔動它的瞬間就已經飛灰煙滅了。
微微苦笑,神聖之力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蘇黎忙着鬆開雙手,從上方落了下來。
“怎麼樣?”葛安忙着詢問,既是關心蘇黎,也很想知道他抓住這石器後的感覺。
微微搖頭,蘇黎道:“這不是我們人類能夠掌握着的東西,也不知這古城到底是誰建造的,這石器……又是什麼……”
一邊說一邊露出渴望的神色,盯着石器,剛剛那瞬間,他能夠隱隱感覺有力量從自己的神聖之力中穿過,雖然因爲處於無敵狀態,這力量並沒有傷到自己,但卻隱隱讓他心裡冒出一種明悟,這是一種禁忌的力量,絕不屬於人類。
眼見連蘇黎都放棄了,其他人都嘆息着搖頭。
和蘇黎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次的廝殺,雖然衆人不知道蘇黎擁有神聖之力,但也多少看出他擁有某種神秘能力,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免疫攻擊。
他剛剛應該是動用了那力量,纔敢去拔那石器,自己可沒那能力,自然不敢觸碰。
對於這石器,衆人一方面渴望,一方面又敬而遠之。
回想剛剛一切,衆人都心神不寧,甚至於現在根本都不敢隨便接近內城。
葛安叫來了一支百人中隊看守在了裡,一旦有什麼變化,讓他們立刻通自己和蘇黎。
然後,他們才慢慢離開內城,返回廣場。
之前撤離的人又陸續返回古城,今晚註定了是個不眠之夜。
那黑色水晶骷髏已經消失不見了,最後聽它那一聲嘶嘯,只怕吃虧不小,現在也不知是什麼情況。
而今晚的怪物大軍,也許是受內城又或者是黑色水晶骷髏的影響,依舊沒有出現。
“蘇兄,葛兄,這內城的情況有些不妙,如果我們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一羣首領朝着廣場走去,文鷹深深吸了口氣,朝着蘇黎和葛安說着,顯然,他心裡隱隱有些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