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王天仙,什麼都不是。
“我一定會……破境的……大人,等我……”王天仙渾身都在微微顫抖,有激動,也有些興奮,雙眸泛出了堅韌神色。
看着莫六道離開了,一直留在大廳外面的宮曉和徐雪慧等人,這才進入大廳。
雖然衆人沒有目睹全部過程,但也大概聽到一些,都替蘇黎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對方可是來自基地的大人物。
現在見蘇黎還是好好的站在大廳裡,衆人這才長長吁出一口氣。
蘇黎卻站着沒動,思考着莫六道的話。
之前他一直覺得破境離他還遙遠,從來也沒有去細想過,剛剛莫六道的話才讓他忽然驚醒,是的,自己已經是15級的神聖騎士,如果不出意外,明後兩天就能夠晉升到16級,快的話有可能半個月左右,就能突破晉升到20級,就算再慢,也絕對能在一個月內達到這個等級。
一旦到了20級,自己也將遭遇現在這些20級的超級強者統一都會碰到的難題,破境。
基地那兩日,他見到了很多的超級強者,無一例外,都被卡在了破境,可以想象,想要依靠自己破境,得有多困難。
“破境嗎,還真沒想過……算了,這至少也是半個月以後的事,現在重要的是這個寧菲……”蘇黎從莫六道嘴裡才知道,這寧宇的妹妹叫寧菲。
這女人自然不會善罷干休,就像莫六道說的,也許明面上沒什麼,但暗地裡會耍什麼陰謀詭異,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除此之外,還有那來自聖土的絕美女子,算算時間,距離徐雪慧說的半個月之期已經越來越近。
甚至他還想到了另一個可怕的可能性,如果那天使面具男當日在基地賣拍得到的鬼子母血真的與這絕美女子有關,那麼,她有可能會提前醒過來。
“這麼說起來,我現在算是同時惹上了兩個很強大的女人,她們估計都想着殺死我。”蘇黎暗暗苦笑。
……
……
……
寧菲滿腔怨恨,但是卻不敢再針對莫六道,她在被莫六道重創後,一邊恢復傷勢,一邊就發動了傳送水晶,離開了這裡。
等她回到那懸掛着巨大水晶的地方時,一身衣甲破碎,顯得狼狽不堪。
她是有意帶着這悽慘模樣回來的。
她身份有些特殊,而且深得執行大人信任,所以不需要執行大人的命令,可以直接返回這裡。
“寧菲,你這是怎麼了?”
前方玉案前,執行大人這一次倒是沒有伏案書寫,而是閉目坐在那裡,似乎累了,正在休息。
寧菲突然出現,他擡頭一看寧菲這有些悽慘的模樣,吃了一驚,立刻就站了起來。
“大人,我被那莫六道打傷了,差點就回不來了。”
寧菲眼裡隱隱有水花在轉動,慢慢的爬了起來,雖然靈源裝備破損了可以恢復,但她身上的衣物被打得碎裂,卻無法恢復,此刻顯得很不雅觀,露出大片白肉,要有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執行大人的眉頭微皺,左手一翻,就像變魔術一樣,突然就取出一套新的衣服,然後出現在了寧菲的身邊,替她裹上。
“莫六道?他破境已經離開了,怎麼會好好的打傷你?他與你哥哥之死有關?”
執行大人想到了寧菲是跟着譚紅日一起去調查寧宇死亡的事,現在寧菲突然被打傷,狼狽不堪的逃回,第一反應就是寧宇難道是被莫六道殺的?
寧菲道:“那倒不是,我調查出了我哥哥的死與一個叫蘇黎的新人有關,正準備詳細詢問,這莫六道突然來了,他很維護這個蘇黎,不許我詢問,而且他說的話很難聽,爲了這個蘇黎,他就動手將我打傷了。”
執行大人輕輕嗯了一聲,他並不完全相信寧菲的話,畢竟任何人在陳述一件事的時候,都會撿有利自己的說,不利的會刻意隱瞞,他相信莫六道應該不會毫無理由的出手打傷寧菲。
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不悅,畢竟誰都知道寧菲是自己的助手,幾個最重要的親信之一,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莫六道出手打傷寧菲,那就是有點不給他這個主人面子了。
畢竟就算寧菲冒犯了他,看着自己的面子,適當教訓一下即可,但看寧菲這悽慘模樣,顯然剛剛是遭受到了重傷,這可是一點都沒留手啊。
“破境者……”
執行大人嘴裡輕輕唸叨着這三個字,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淡然的冷笑,然後翻手,一枚水晶浮現。
不一會兒,這水晶裡傳出了莫六道的聲音。
“執行大人?”莫六道的聲音微微有些訝然,似乎沒想到執行大人會聯繫自己。
寧菲在一邊默默看着,她明白,執行大人對莫六道有了看法。
“六道,我剛剛纔知道寧菲冒犯了你的事,我已經狠狠訓斥她了,今天得多虧你替我教訓了她。”執行大人聲音裡帶着笑意,聽起來是在感激着莫六道幫他教訓了寧菲。
但莫六道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執行大人話裡有話,這是在暗示他,寧菲是他執行大人的人,就算要教訓也該他來教訓,輪不到莫六道來替他教訓。
“大人說笑了,寧菲沒冒犯我,這件事牽涉到了那位小姑娘徐雪慧,寧菲想要殺的那個新人叫蘇黎,是徐雪慧最在意的親人,爲了這個蘇黎,徐雪慧可以不要性命,如果真讓寧菲殺了蘇黎,只怕徐雪慧會和她拼命,所以,我纔不得不制止。”
聽着莫六道的話,執行大人微微一怔,這件事,竟然還牽涉到了徐雪慧?
想到了徐雪慧,就想到了上頭說的話,執行大人的臉色變有些難看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今天這事,不論如何,謝謝你了。”執行大人聲音低沉,收起了水晶,然後又看向了寧菲。
寧菲也聽到了莫六道的話,自己要殺蘇黎,怎麼還牽涉到了徐雪慧?
對於徐雪慧,她也隱約知道一點,似乎執行大人很在意這個小姑娘。
“大人,事情不是這樣的。”寧菲忍不住想要解釋。
執行大人擺擺手,道:“你先說說你哥哥寧宇的事吧,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叫蘇黎的新人,你爲何說他與你哥哥之死有關?”
寧菲便將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說完後,道:“大人,這個蘇黎似乎很得這個莫六道的喜歡,他自己說自己是15級,但因爲無法看到他的資料,我也不知真假,但我可以肯定他說謊了,所以我懷疑他與我哥哥的死有關,甚至有可能他就是兇手,就算不是兇手,也有可能與兇手有關。”
執行大人搖搖頭道:“這蘇黎才15級,雖然和絕大多數的新人相比,高了幾個等級,但也不可能殺得了寧宇,至於你說他說謊,卻是基於什麼判斷的?”
寧菲微微猶豫,終於下定決心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這些話雖然不好當着莫六道和譚紅日的面前說出來,但自己想着執行大人替自己做主,現在只能說了。
“因爲我瞭解我哥哥,我哥哥這個人,心胸比較狹隘,這點大人應該也是知道的,他帶着這幾個新人去那裡歷練,只怕也是另有目的,因爲這幾個新人只是11級到12級,帶他們去全都是十五級怪物的地方去歷練,怎麼也說不過去。”
執行大人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根據我猜想,十有八九,他在上任的時候,這幾個新人有可能得罪他了,所以他想要用這種方法懲戒一下這些新人,在這種情況下,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不可能會因爲遭遇危險,讓這幾個新人提前離開那裡,我雖然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肯定,這個叫蘇黎的新人,一定是說謊了,他只怕也沒有想到,我會這麼瞭解我哥哥,所以,他編的謊言中露出了破綻。”
“原來我想要讓他說出實情,這個時候莫六道來了,毫無原由的就將我打傷了,現在卻扯到那個小姑娘徐雪慧的頭上去了,真夠無恥的。”
寧菲憤憤不平。
“我現在甚至懷疑,我哥哥的死會不會和莫六道有關係。”
寧菲突然想到了莫六道的實力,他現在已經是破境者,如果他想要殺寧宇,那還真的很簡單,那麼蘇黎有可能是幫兇,所以,他纔會出現幫蘇黎,以防止蘇黎被自己逼得說出真相。
執行大人靜靜聽寧菲說完,才道:“看來這件事,倒是真的越來越複雜了,根據你的說法,這個叫蘇黎的新人,還有莫六道,都有嫌疑。”
“莫六道是破境者,如果他真的是兇手,我也沒能力報仇,一切都只能指望大人給我做主。”寧菲說到這裡,淚珠盈盈。
執行大人沉吟了一會,才道:“等譚紅日回來了,我需要再聽聽譚紅日的彙報,你放心,如果他們真的是害你哥哥的兇手,就算是破境者,也不能超越規則,必然會受到懲處。”
他還要問問譚紅日,顯然,他既不相信莫六道,也不完全相信寧菲的說詞,他需要聽取各方的說法,再綜合考慮。
這也是在暗示寧菲,不可隨便糊弄他,必須要據實回答,因爲他會通過多方面的渠道去了解事件真相。
“這件事,你不可輕舉妄動,我會讓人下去詳細調查一下那個蘇黎,這個新人,倒是有點意思,這樣的新人,如此出類拔萃,之前莫六道竟然從來也沒有彙報過?而且還如此維護他,莫六道,你這是想要做什麼?”
寧菲聽到這裡就明白了,執行大人聽說蘇黎已經15級了,對他產生了一些好奇,相應的,也對於莫六道之前做引導者的工作,產生了懷疑。
畢竟,在絕大多數的新人還只是11到12級的時候,這蘇黎已經達到了15級,必有其特殊之處,這樣優秀的新人,莫六道早該上報纔是。
相比起寧宇的死,顯然,執行大人的興趣,已經轉移到了蘇黎這個新人的身上來了。
一個引導者的死亡,嚴格來說,在執行大人眼裡看來,這事雖然不小,但說大也不大,相比之下,他對於一些比較特殊的新人更在意一些。
因爲他工作的真正重心,正是這一點,這件事可是牽涉到了上頭,比任何事都要來得更重要。
“你說這個蘇黎能夠屏蔽自身的訊息?”執行大人看着寧菲。
“是的,而且他說自己的能力是被動的,無法控制,所以我當時讓他收起這能力,他也做不到,但是我覺得,他這是藉口,也許只是不想讓我看到他的資料,有可能,他的資料中,有些什麼秘密。”
“唔……”
執行大人微微點頭,道:“那我讓朱大人走一趟,去看一看這個蘇黎。”
“您是說督導官大人?”寧菲頓時精神一振。
基地九大長官之一,督導官朱高志,號稱基地20級的超級強者中的第一人,已經隱隱有了同級中的近乎“超等”戰力。
寧菲知道,朱高志擁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名爲“通靈之眼”,這雙眼,號稱通靈,可以看穿一切,就算對手有屏蔽信息的能力,也無法隔絕他的“通靈之眼”的窺視。
就算這蘇黎真的擁有屏蔽信息的能力,在朱高志的“通靈之眼”下,也將無所遁形。
不過施展這“通靈之眼”,需要損耗不少能量,特別是對方的屏蔽訊息的能力越強,他需要損耗的能量就越大,所以平常如果不是必要,朱高志極少動用這“通靈之眼”。
“對於這個蘇黎,我也感覺到了一些好奇,讓朱大人去看看,一切就瞭然了,我現在的確很好奇,莫六道爲什麼如此維護他,以我對莫六道的瞭解,他不會隨便對一個人這麼好,肯定是……有原因的。”
執行大人說到這裡,雙眼微微泛着一絲奇異的光芒。
寧菲看着執行大人的模樣,心裡的滋味有些難以言喻,她知道,現在殺寧宇的兇手是誰,突然間好像變得不重要了。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