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玄華突然做了一個古怪舉動,竟然朝着羅戰建微微欠身,隔空行了一禮。
然後,他似乎又像想起了什麼,猛地又直起了身子,這禮施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這個舉動看在了凌雲眼裡,他眼裡抹過了一絲異色,不過,卻沒有說什麼,只是迎上了趙智豪。
“恭喜你,終於也是引導者了。”凌雲哈哈笑着。
“你呢,怎麼樣,快高升了吧。”趙智豪嘿嘿一笑,突然壓低聲音道:“督導官的位置可是空出來了,朱高志那個賤人去了死域,估計是回不來了,你得早點活動。”
趙智豪的語氣裡,充滿了對朱高志的不滿。
因爲朱高志臨走找他借了一大筆錢,還許了他很多好處,結果沒想到,朱高志竟然棄了督導官的位置,去了死域。
爲了這事,趙智豪氣得把朱高志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凌雲臉上神色一動,然後微微笑道:“今晚我們幾個好好聚聚。”
他們兩個在交談,蘇黎也朝着玄華和劉潔點頭示意,現在雙方的引導者都在這裡,他們也不好直接交談。
之後,凌雲和趙智豪帶着他們四人,抵達城門,拿出證明身份的水晶,經過一番盤查,確定了蘇黎四人的身份後,這才放行。
再次進入基地,蘇黎看着迎面的寬廣大道,兩邊依舊一如既往的熱鬧,遠遠就傳嗅到各種美食的香味,路上的行人,很多都穿着奇裝異服,十分招搖。
和這些人相比,兩位引導者和蘇黎四人,反倒是顯得最普通,屬於置於人羣便不會被人注意那種。
“今年‘遺忘戰境’開啓的時間可比我們那時候早啊。”途中,趙智豪和凌雲聊起了遺忘戰境的事。
“是的,聽執行大人說,今年的情況比較特殊,遺忘戰境的爭奪也有可能比往年更激烈,這可是牽涉到了後面的大勢,哪一方也得重視啊。”
蘇黎四人就默默跟着這兩位引導者的身後,聽着他們在閒談,在他們的帶領下,穿過迎面的大街,再左拐出去,很快,他們前方出現了一面白色高牆。
這白色高牆外守衛森嚴,有着巡邏人員,迎面的鐵門緊閉,同樣有人把守。
蘇黎是第一次來這裡,猜測這裡應該是某處機要重地。
凌雲和趙智豪帶着他們抵達鐵門前,再次接受身份的盤查,特別是對蘇黎四人身份的確認,之後,纔打開鐵門邊的一個小門,放行讓他們進入。
進入這小門後,迎面便是一個十分寬廣的院落,鋪着白玉石的磚,每一塊磚的表面上刻着一個符咒,在院落中心區域,形成了一個方圓約有五十米左右的圓形符咒法陣。
此刻,在這院落的上頭,擺放着一排桌椅,不過無人落座,左邊,放置着十張椅子,上面同樣空無一人,右邊,則聚集了一些人,一眼看去,少說也有近二十人,互相之間,正在閒聊着。
蘇黎在裡面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其一是個體重少說也有三百斤的高大胖子,手上拿着一個雞腿在啃着,滿臉的油污,他也毫不在意。
蘇黎對他有印象,知道他就是“通州省”三位引導者之一,名叫崔濤,另一個熟悉的面孔是個長得氣質出衆的女子,名叫蕭燕,正是崔濤最看重的新人。
蘇黎明白,這些人應該都是這一次爲了遺忘戰境而來的各省的引導者和新人。
趙智豪和凌雲帶着他們四個人,也朝着那邊走了過去。
“噫,凌雲,你們兩個人怎麼帶了四個?”那大胖子崔濤一邊啃着雞腿,一邊含含糊糊的說着,他和凌雲關係還不錯,雖然和趙智豪不熟,但知道他是新上任的引導者,看着他們兩個人帶着四個新人,有些好奇。
至於羅戰建和玄華內定的事,他並不清楚。
其他一些引導者這時也注意到了,紛紛奇怪起來。
凌雲微微一笑,道:“其中有兩位新人是內定的,不在我們推薦之列。”
“內定的?這事還能內定?”
一些引導者聽在耳裡,頓時就露出了一些不滿神色。
後面,陸續有新的引導者帶着新人進入這裡,都朝着他們這裡走來,人數越來越多。
然後,蘇黎又看到了一個熟人,之前一起進入過黑暗煉兵場的魏丙英。
帶他前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蘇黎知道魏丙英的引導者一直都是徐天宇,現在徐天宇和莫六道一樣破境離開了,這女子應該就是接替徐天宇的新任引導者。
聽着這些引導者互相交談,他知道了這個女子的名字叫蘇幼貞,和自己同姓。
當聚集在這裡的人數變成了三十八人的時候,便不再增加。
不一會兒,這院子盡頭的白色建築物裡,有五個人走了出來。
爲首一人,年約四五十歲,穿着一套白色的華麗長袍,面露微笑,在他身後跟着的四人中,蘇黎認出了其中的財政官苗淼和一襲黑衣的稅務官,另兩人蘇黎是第一次見。
在這五人後面,還跟着一隊穿着白色制服的護衛,每一個都神色肅穆,滿臉莊嚴。
這些引導者立刻帶着蘇黎等一羣新人,忙着迎了上去。
“參見執行大人——”
所有引導者,都當先朝着爲首的那個穿着白色華麗長袍的中年男子行禮,蘇黎也跟在後面躬身,心中一動,原來這就是基地九長官之首的執行官,也是目前基地的最高長官。
“參見大法官——”
執行官身邊,是個看起來年約六十左右的長者,長着一張撲克臉,看不到一絲笑容,穿着的長袍上繡着一個代表了法律的天秤,這就是基地九長官中排名第二的大法官。
“見過財政官大人、稅務官大人、內務官大人。”
之後,他們又朝着排在第五位的財政官苗淼,第七位的稅務官以及第九位的內務官行禮。
參禮完畢,以執行官爲首,他們五人在桌子前落座。
“遺忘戰境將在明天正式開啓,今天讓你們來的目的,相信各位都已經知道了。”
執行大人落座,臉上雖然帶着一絲微笑,但雙眼卻像隱含着兩道神光,朝着所有人的臉上掃過。
“跟往年的規矩一樣,今年我們基地的名額依舊是十個人。”
“相比起六省這麼多的傑出人才,十個人的名額的確是太少了,但是沒辦法,這是上頭的命令,作爲我們,也只能執行。”
蘇黎在一羣新人之中,默默聽着,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這基地管轄之下,共有六個省,每個省有三位引導者,六省合共十八位引導者,每個引導者都能夠推薦一個名額,就是十八位新人,除了內定的羅戰建和玄華外,就意味着,他們這十八人,爭搶餘下的八個名額。
“羅戰建、玄華,你們過來。”
執行官突然朝着人羣中的羅戰建和玄華看來,然後點了他們的名字。
“他們兩位經過基地的重點考察和栽培,已經確認將參加遺忘戰境,餘下的八個名額,將由各位推薦的新人中產生。”
執行大人說完,伸手指了指那排在了左邊的十張椅子,示意羅戰建和玄華坐過去。
這十張椅子,便是爲這次參加遺忘戰境的十位新人設置的。
羅戰建和玄華沒有說話,都徑直就朝着左邊的椅子走去。
這些站着的引導者默默看着,明白能夠進入遺忘戰境的都是真正的絕世天才,前途不可限量,雖然他們現在是引導者,但等這些新人從遺忘戰境出來,身份地位逆轉,只怕那時候,這些新人都將變成需要他們仰視的大人物,所以給他們設置座位,沒有人表示不服。
唯一有些鬱悶的就是想不到這名額竟然還能提前內定,只是心裡再不服,當着執行官和大法官的面,這些引導者也不敢說什麼。
“十八個人,需要淘汰十人,我們定下的規則很簡單,十八人抽籤決定順序,其中一號對十八號,二號對十七號,以此類推,分爲九隊比試,敗者淘汰,勝出的九名新人中,再經我們五位評選,其中獲勝用時最長,表現最差者淘汰,餘下的八名新人,加上羅戰建和玄華,便是明天將進入遺忘戰境的最終人選。”
執行大人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面前這一羣人,道:“各位還有什麼問題沒有?”
一羣引導者都恭聲道:“沒有問題。”
“好。”執行大人微微點頭,道:“李光啓、易山、阮明宇、黎秋雪,你們四個先出來。”
隨着他的點名,一羣新人中,有三男一女,走了出來。
蘇黎雖然不好施展“窺視符紋”觀察,但看這走出來的三男一女,皆氣度沉穩,用肉眼看來,這四個人中的每一個人,都有一種凝視深淵般的感覺。
只是不知道執行大人將這四人叫上去的用意是什麼。
“李光啓,你是一號,易山你是二號……”
執行大人手裡拿着竹籤,分發給了這四人,確定了他們是一號到四號。
然後,他纔看向了餘下的蘇黎等十四人,道:“現在你們逐一上前,每人抽一根籤。”
聽到這裡,蘇黎這才明白了,這執行大人是怕這四人會在隨機的抽籤中碰到,所以親自先給他們發了籤,這樣一來,這四人便不會在比試中碰到。
“看來,這執行大人很看好這四人,所以怕他們會碰上,哪一個被淘汰了都很可惜……這麼看來,難道……”
蘇黎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之前聽莫六道說過,這一批的新人中,加上玄華,共有五個雙天賦的絕世天才,那麼除了玄華外,還有四個雙天賦,現在執行大人叫出來的這三男一女,正是四人,難道那除玄華外的四個雙天賦,就是這四人?
想到這種可能性極大,蘇黎也越發對這四人好奇起來,可惜現在不好打開窺視符紋觀察,也不知他們現在的等級達到了什麼樣的層次。
雖然心裡很不平衡,感覺這執行大人的偏心,但蘇黎等餘下十四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依次上去抽籤。
這簽上寫着號碼的一頭插在一個木盒裡,另有一頭露在外面,衆人都不知道這簽上寫的是多少,只能看運氣抽取。
蘇黎跟在了劉潔後面,等她抽完,便上前隨便抽了一支,一看上面的號碼,是七號。
根據規則,他的對手是十二號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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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籤結束,那位內務官站了起來,微笑道:“比試的場地就在這金剛法陣之中,進入金剛法陣,什麼手段都可以使用,沒有任何限制,如果不願意,也可以提前退出。”
衆人聽得這話,心頭都微微一凜,這就意味着,上頭並不禁止他們生死搏殺,甚至可以使用各種手段,包括卑劣手段。
似乎明白新人們在想什麼,內務官繼道:“之所以不限制任何手段,只因爲進入遺忘戰境後,那將是真正的生死考驗,那裡,你們要面臨的不只是各種可怕的怪物,還有其它的智慧種族,他們擁有的智慧,不會在你們之下。爲了勝利,他們有可能會使用各種卑劣手段,包括偷襲、暗殺、誘騙、下毒、佈置陷阱等等各種手段都有可能,所以你們要有這方面的覺悟,這不是遊戲,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想要進入那裡,而且還能存活下來,就必須要有對死的覺悟。”
“如果還帶着天真的想法,以爲那只是簡單的試煉,那就不如現在放棄,以免進去送死。”
一番話說得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露出了肅然神色。
不過,能夠被挑選來到這裡的,無一不是心志堅韌之輩,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次的生死才能成長到今天這一步,任內務官說得再可怕,也嚇不倒他們。
他們這十八人,可以說就是六個省所有新人裡最強大最優秀的,而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這些強大和優秀的新人中,挑選出更優秀和強大的八人。
十八名引導者和他們這些新人都已經退到了右邊準備旁觀,內務官走了出來,雙手連着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