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今天這半天沒什麼異常，原來鬼在別的地方。”趙子揚打開了屋裡的燈，有些昏暗的房間瞬間明亮起來，“新聞裡說車附近有很多腳印，說明那些人見到鬼後還逃跑過沒一起死在車裡。”
何故的眉毛輕輕擰了起來：“那些都是普通人肯定跑不過鬼的，我想他們大概率已經全部死掉了。鬼殺完了這些人……現在應該在找下一批目標吧？”
他這話說得在場人後背發涼。
下一批目標大概率就是他們了，鬼坐車離開時還跟他們對視過一眼，估計那時鬼就注意到他們了。
屋裡人都沉默下來，一時間沒人說話。
外面的太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僅剩幾絲餘暉灑在天地間，過不了多久這僅剩的一點光亮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突然一陣刺耳的鈴聲在房間裡響起。
大家都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趙子揚。
趙子揚愣了下，然後想到什麼伸手從衣兜裡摸出一塊手機，鈴聲正是這手機發出來的。
江別湊過去一看，來電顯示上赫然寫着兩個字“郝紅”
這是？
趙子揚卻臉色一變迅速掛了電話：“是公交車上的人！你們還記得公交車開走時上面有個女生在給我打電話嗎，那時來電顯示就是這個郝紅。”
公交車上的人已經全部失蹤，那這個正給趙子揚打電話的到底是人還是鬼呢？
趙子揚話音剛落，他手裡的手機就再次響起刺耳的鈴聲，江別一看又是郝紅。
“草”趙子揚罵了一聲直接按住關機鍵把手機關機了。
但這時所有人的手機都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全是郝紅。
大家立刻白着臉把手機全部關機。
但即便關了機還有源源不斷的響聲從手機中發出，他們看見一條又一條的信息不斷在已經關機的屏幕上亮起。
“你在哪？”
“你在哪？”
“你們在哪？”
這下誰也不敢繼續留着手機了。
江別立刻把所有人的手機都收過來用斧頭砸了個稀巴爛屋裡的聲音才徹底停下。
“鬼在找我們。”白飛雪迅速做出反應來到窗邊拉上窗簾。
趙子揚也拿起遙控器把電視聲音調到最小，他看着地上那被江別砸的稀巴爛的手機：“不知道鬼什麼時候會找到這兒，今晚我們要小心些，明天天亮之後我們再去百貨大樓找線索。”
到了晚上自然是要安排人守夜才能睡得着覺。
江別被安排在第一輪，跟何故一起守前兩個小時。
到睡覺的時間大家都上了牀，江別和何故則坐在窗邊的沙發上輕聲閒聊。
“不知道基地現在怎麼樣了。”何故有些惆悵的盯着電視屏幕。
江別不想錯過關於公交車的新聞，所以現在電視還開着只是聲音被調到了靜音。
“先關心關心自己吧，”江別對他道，“咱們基地的技術員基本都在中心大樓裡，這次真是讓突發副本給吞了個乾淨。你一開始沒給吞進去也算是個漏網之魚了，沒想到最後還是進來了。”
何故苦笑一聲：“其實南區還有一部分技術員，是基地派到那邊去研究飛機的。這次突發副本潮還沒來的時候就聽說模擬機棚建好了，現在已經有人在那裡面模擬飛行操作。”
江別對那架飛機倒不是太感興趣。
他輕聲詢問何故：“突發副本是因爲人的負面情緒出現的，但我看咱們基地最近氣氛還不錯，周邊副本也有按時清理，不應該出現這麼大的突發副本潮纔對。而且上一次突發副本纔過去沒多久，怎麼這一次這麼快就來了？”
何故輕輕搖頭：“這次副本大潮的產生可能跟咱們基地無關，方舟基地的人口情緒還算平穩，沒意外的話只會產出小中規模的突發副本潮。你也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止咱們一個基地，如果一個地方的人口情緒出現重大變故，那可能也會影響到其他區域；
“所以可能是其他基地出了很大的意外，那邊人情緒波動的很厲害導致咱們這邊也受到了影響。我想可能是某個基地在面臨崩潰了吧……”
說到這何故沉默了，好像在爲那個未知的基地默哀。
“兩年前那場差點把整個中心城都吞了的突發副本潮也很大吧，”江別思考，“那也是受到其他基地的影響嗎？”
何故點頭：“大概率是，我活了二十多年見過不少突發副本潮，但除了這次和兩年前那次，其他突發副本潮都是小中規模容易控制；
“你們畢業考試時的那突發副本潮也只是中型規模，但壞就壞在它恰好出現在考場那裡，幾乎所有學生都在那邊，你們又都沒什麼副本經驗所以纔會死那麼多人。”
江別這才反應過來，何故之前一直“別哥”“別哥”的叫，但實際他二十好幾了年紀比自己大。
說到這時何故似乎想聊點開心的：“劉閻隊長以前跟我提過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他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
“說是咱們方舟基地剛建成後的一段時間還能跟外界的人聯繫上，當時外面的人通過發射臺傳來消息說他們又啓動了一項‘歸零計劃’，這項計劃能保證將世界上的副本全部清除歸零；
“但計劃實行起來需要時間，當時外界的人叫咱們基地一定要挺下來，只要挺到歸零計劃實行就能回到那個美好安全的世界了；
“那時基地裡的人聽了都很開心，心裡想着無論如何都要挺到歸零計劃成功；
“但一年又一年過去，基地裡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歸零計劃也沒了消息，直到現在。”
說到這何故突然衝江別笑了笑：“我猜應該根本沒有歸零計劃這種東西吧，這只是某個人編造出的美好傳說，對嗎別哥？”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臉上卻浮現出強烈的渴望，他在渴望江別能夠反駁自己。
江別看着何故的表情沉默了幾秒，纔開口道：“可能是真的吧，可能歸零計劃真的存在，只是籌備的時間長了些，說不定明天、下個月或者幾個月後，大家一覺醒來發現副本已經消失，歸零計劃成功了。”
聽了這話何故捂着臉彎下腰來，從手指間漏出好似嗚咽的聲音：“謝謝你。”
兩個小時很快就到了，平靜下來的何故把牀上的丁香和白飛雪叫起來，她們兩個是第二輪守夜人。
白飛雪從牀上爬起來後看向還開着的電視屏幕：“中間有播關於那輛公交車的新聞嗎。”
何故回答道：“沒有，估計就算有發現也不會大半夜的播，主持人應該都回家休息了。”
白飛雪點點頭：“那你們快睡吧，保持好精力。”
江別躺上牀後迷糊了一會兒就睡了。
不妙的是最近他總是夢見死掉的隊友們，夢裡不一會兒就閃過好幾張熟悉的臉。
怎麼回事？江別從夢中醒來。
難道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他伸出手指壓了壓自己的額頭。
賓館的窗簾有些透光，此時已經有昏暗的光穿過窗簾透進了屋裡，現在應該已經是早上了。
這時魏不歸的聲音傳到耳朵裡：“你們醒醒，看電視。”
聞言江別立刻看向對面的電視屏幕。
只見新聞又開始播放公交車事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