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章作爲在娛樂圈廝混了多年的老狐狸，他在十幾個呼吸後，情緒勉強穩定下來了。
他轉頭看向陳敏昊，問道：“你的的想法也是這樣嘛？”
陳敏昊淡定地說道：“我之間就和你說過，這個方案有點難以啓齒，讓我都不好意思見你了。你要是覺得沒得談就算了吧，咱們繼續吃飯吧。”
陳敏昊停頓了一下，露齒一笑，說道：“我覺得這家飯店還蠻好吃的。”
張簡章覺得自己都被氣笑了，現在包間內的氛圍劍弩拔張，結果陳敏昊來了一句，這家飯店還蠻好吃的？？？
張簡章只能在心中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打人是違法的，打人是違法的........
張簡章強行扭轉自己的注意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陳敏昊。
他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康回說道：“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要求是在獅子大開口嘛？陳敏昊的工作室現在連影子都沒有，你用這樣工作室的25%股份換神夢25%的股份，這樣的比例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小康，看來你在神夢這麼多年，你對神夢的估值完全不瞭解啊。”
康回看到張簡章不僅沒有動手打人，也沒有把他們直接趕走，她的心中鬆了一口氣，背部也挺得更直了。
康回表情也冷下來了，她沉聲說道：“就是因爲我在神夢這麼多年，這才讓我對神夢的估值更加了解。”
康回繼續說道：“神夢的估值核心在於完善的練習生培養機制，現在這個機制下最成熟的果實陳敏昊要走了。”
張簡章聽到這句話後也陷入了沉默。陳敏昊是練習生培訓機制最好的果實，陳敏昊要走了。這兩點，他都無法反駁。
如果這個世界有旁白，那一定是豪爽的女聲：“First Blood!（第一滴血）”
張簡章把左手中的叉子放下，笑着說道：“但是隻要神夢練習生的機制還在，我們可以源源不斷地產生新的果實。”
康回的臉上流露出一個譏諷的表情：“你確定這個機制還在嗎？如果這個機制還在的話，備受你重視的X少女怎麼現在到了犄角旮旯的位置?”
神夢經紀公司的練習生現在由田翔管理，田林信奉的是叢林法則，他強烈反對一個沒有經過市場驗證的練習生，僅僅由於公司高管看好就投入大量資源。
他覺得對待練習生，就應該拋棄這種主觀判斷的方式，而是學習一些小說網站的運營方式，給練習生一個類似“試水推”的資源，來看市場的反饋，然後根據市場的反饋，再進一步調整下一步可能給的資源。
關於這一點，張簡章的想法和田翔完全相反，他覺得田翔的做法就是懶政、市場短時間的判斷不是萬能的，也不一定是正確的，而且這非常容易埋沒優質，但是對市場影響慢熱的練習生。
張簡章覺得培養練習生，就應該向農民種地一樣，春種秋收。在這個過程穿插着，澆水、除蟲等等。
而不是一個作物春天種下去，它在夏天沒有產出，就把它連根拔起，就草率地改種其他作物。這樣的做法很可能到了秋天，但是卻顆粒無收。
張簡章聽到康回的話後，冷哼了一聲，沒有開口說話。
對於康回指出的問題，張簡章內心非常清楚，他冥冥之中彷彿聽到了一聲“Double kill（雙殺）”。
康回看到張建章的沉默，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我想和你談談神夢的未來。神夢看似花團錦簇，但實際上是危機四伏，就拿X少女這個組合而言，本來應該火了，但是因爲各種原因，這個組合停滯了，你覺得X少女是一個結束，還是開始？
張簡章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Triple kill（三殺）”
康回繼續趁熱打鐵：“陳敏昊如果走了的話，公司的估值肯定有受到一定的影響，而且萬安琪留在神夢是因爲7%的股權，如果估值持續下降的話，低到一個地步後，你覺得萬安琪還會留在神夢嗎？如果陳敏昊和萬安琪都走了，你覺得神夢還是神夢嗎？”
“Dominating”（主宰比賽）
張建章掙扎着說道：“但是你們的方案太沒有誠意了，我覺得這個交換的比例和我心中的預期，相差太大了。”
“康回站起身，幫張建章添了點紅酒，說道：“難道現在公司的情況就符合你的預期嘛？我記得你和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和我說過，你希望你的公司是一個藝人能開心的公司。
“坦白地說，我當時從龍空離開，然後選擇加入一窮二白的神夢，就是因爲被你這句話打動，並且決定與你一起長期奮鬥的。
“但是張總，你覺得現在的神夢，還是你當初預期中的神夢嘛？張總，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啊！”
張簡章的手顫動了一下，他的內心明顯被觸動了。
“Mega-Kill”（殺人如麻）
康回沒有給張簡章喘息的機會，直接開口問道：“張總，你是現在能給我們一個答覆，還是說你需要自己回去考慮一下？”
張簡章點了點頭，說道:“我自己回去考慮一下吧。”
張簡章本來就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
他本來以爲自己扮演的角色是項羽，陳敏昊是劉邦。
然而當身處其中的時候，他才認識到自己是劉邦。
康回走出包間後，她臉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就連步伐也比平時輕盈不少。
就在康回打算開車的時候，陳敏昊攔住了她：“我已經叫陳強來接咱們了，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張簡章一夜沒睡着，第二天一早紅着眼睛的辦公室對鄭明發號施令：“幫我聯繫康回和陳敏昊，就說我已經同意了，請他們到辦公室商量細節。”
張簡章的助理鄭明坐在房間的角落，他沒有按照張簡章的要求去做，他打開手機知乎，用手指顫顫巍巍地提了一個問題：“我的老闆被下降頭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