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羅曼諾夫？”
秦川的眉頭微皺而起，看着女孩臉上的清澈笑容，眼中不由閃掠過一抹古怪的神色。
這個名字他如何不熟悉？
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黑寡婦麼？
雖說……
熟知《漫威》世界中各種劇情與設定的秦川知道，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其實年齡只比史蒂夫·羅傑斯小個8歲。
在眼下這二戰背景下，羅傑斯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
那娜塔莎是個十三四歲的蘿莉少女也沒什麼不對。
但。
除此以外秦川還知道，娜塔莎從小就在蘇聯的秘密特工組織“紅房子”中接受養蠱式的秘密特工訓練。
現如今的她應該是在蘇聯的斯大林格勒前線戰場纔對。
怎麼會跑到此處以英美盟軍爲反法西斯主戰力的歐洲戰場上呢？
是蘇聯派過來支援的？
但支援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這是不是也太離譜了？
“這個小娜塔莎，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而且我越看她越不禁有種熟悉的感覺……”
秦川一時間沒有說話。
而是收起運轉的如來神掌勁力。
擡起食指與大拇指，搓揉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露出了一抹思索神色。
他目光凝視着眼前的小娜塔莎。
越看就越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縈繞心間。
忽然。
腦海靈光一閃。
他明白這熟悉感來源於何處了。
——是《功夫》副本中遇到的那個病毒火雲邪神！
“沒錯！這就是遇到遊戲中病毒的感覺！”
秦川恍然。
當初那病毒火雲邪神想要感染他，因爲有“唯一性”的力量與心魔天賦的穩固心境功效做守護，所以秦川很肆意地體驗了一下病毒入身的那種奇異感覺。
怎麼說呢。
偏要形容一下的話。
就像是對方觸摸到了你的靈魂，然後給你的靈魂做“刮痧”，微痛之中，竟還有那麼一點舒服的感覺。
搞得秦川自那以後，每每回想而起，都不禁有那麼一點回味。
肉體的刮痧他做過。
但這種奇異的“靈魂刮痧”倒還是第一次。
而此刻。
眼前的這小娜塔莎，在用清澈明亮的眼神好奇看向他，並感知向他心臟處“唯一性”力量的時候。
竟隱隱約約也給了他一種“靈魂刮痧”的感覺。
這就意味着對方在感染他。
雖然秦川看得出來，這只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爲，並沒有絲毫的惡意。
“所以這小娜塔莎應該是《第二世界》這款超現實遊戲在某種錯誤，或某種偶然情況之下，所衍生出來的一個病毒？”
雖然屏蔽小娜塔莎的無意識感染對秦川來說輕而易舉。
不過他並沒有那樣做。
反而還細細地感受起來。
感受着那種“靈魂刮痧”的奇異舒適感，秦川雙眼都不禁舒服的微眯了起來：
“唔……不錯不錯，真不錯，就是力道太小了一些，有那麼一點小可惜。”
“不過也正常，小娜塔莎給我的病毒感沒有當時的火雲邪神那麼濃烈，如果說火雲邪神是一根病毒圈子裡的老油條的話，那這小娜塔莎就是一枚新生的病毒萌芽。”
“更準確來說，或許可以稱呼她爲‘半病毒’……”
一般情況下《第二世界》這款超現實遊戲中是絕對不容許“病毒”的存在的。
但凡有病毒出現。
絕對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不容姑息。
可也有例外情況。
比如有些玩家們就能通過一些特殊手段將自己合理地“病毒化”。
再比如有些武器裝備在極爲極端的情況下會擁有奇異且稀有的“病毒屬性”。
病毒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數據，是屬於遊戲世界大數據生態中的一環，有其必要存在的理由。
在與病毒相關的高考知識點中就有這樣一條——【病毒類的存在可幫助遊戲世界內部消化一些無法處理的數據資料垃圾。】
所以。
原則上游戲絕對不容許病毒類的存在。
但具體問題，卻可以具體分析。
如此一來也就給了一些病毒得以存活的機會。
像面前的小蘿莉黑寡婦，之所以說她是“半病毒”，是因爲秦川在體味“靈魂刮痧”的同時，感知到她並非是純粹的病毒。
在她作爲病毒的另一面。
還存在着某種特殊的隱藏性質。
但卻宛如一團無法深入的迷霧，一道難以直視的炫光，一片永無盡頭的深淵般，讓人無法看透。
而這也是爲什麼對方沒有引起遊戲病毒清除系統追殺的根本原因。
是那神秘的隱藏性質，使得其作爲病毒的存在合理化了。
“這小娜塔莎身上所隱藏的另一半是什麼？”
秦川好奇了起來，“對了，那龍之介殺了那麼多女人用作人體實驗，卻唯獨留下了小娜塔莎，應該是基於什麼特殊原因吧？他或許知道些什麼，等一會兒我去好好問一下。”
通過“心魔分身”的聯繫。
秦川感覺自己的“天賦技能”差不多馬上要成功錘鍊出來了。
不得不說龍之介那個工具人。
真好用。
和一開始在《功夫》副本中遇到的那個小個子男人一樣香。
這時候，身處於鐵籠子中的小娜塔莎也在好奇打量着秦川，且越打量，一雙澄澈的眸子中好奇之色就越發濃郁。
忽然。
她擡起明顯已經受傷骨折的腳，有些踉蹌地向秦川走了過來，從籠子裡的陰影處走向略顯光明的地方。
咬咬嘴脣，似乎是有些猶豫。
但還是鼓起了勇氣，有些怯怯地對秦川道：
“我……我能夠摸摸你的那邊嗎？那裡讓我感覺很溫暖……”
她擡起骯髒的、沾染着鮮血、手臂上皮肉都被打綻裂開的小手。
指了指秦川的心臟部位。
“如果……如果你讓我摸摸的話，那我可以從現在開始成爲你的‘商品’，我很值錢的，在你之前的那個人就說過把我賣掉後，可以獲得一億美金的酬勞，但是我討厭那個人，不想讓他獲得好處，所以一直找機會逃跑。”
“可是……如果是你的話，我不會逃跑，我會讓你把我賣掉，交給那個發佈任務的人，成功獲取一億美金的酬勞。”
似乎是生怕秦川拒絕。
小娜塔莎又連忙補充了兩句，以表明自己的價值。
“哦？一億美金酬勞？”
聽到這個數字，即使是以秦川的心境穩固，能夠使用心魔天賦操控鎮壓住內心的種種心猿意馬，也不禁眉毛微微一挑。
名爲“貪財”的心魔，蠢蠢欲動了起來。
這個數字很誘人啊……
秦川知道。
雖說在職業副本的地圖中，玩家們沒有任何的陣營限制，誰都可以攻擊誰。
不過有一種情況卻是例外。
那就是相互間締結了“任務契約”。
玩家們只要成功開啓了自己的職業任務，並在該職業上進階到規定的層次，獲得某勢力的相應聲望，就可以在該勢力中獲得限量的私人任務發佈權，給其餘玩家發佈懸賞任務。
而除了懸賞任務外。
這私人任務發佈權還有一個妙用。
就是利用任務權限，使得數名玩家締結一個共同的“任務契約”，從而相當於組成一個相互間無法攻擊與傷害的私人小隊。
不過相比正常副本中的隊友。
這私人小隊的隊員數量有限，最多隻能有四人，且契約束縛力也不算多高，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付出一些代價，是可以直接強行掙脫契約束縛的。
懸賞任務也是一樣。
所以本質上還是一個相互間是否能夠足夠信任的問題。
想到這一層面。
秦川內心那名爲“貪財”的心魔，已然消逝於無形，雖然一億美金的錢財的確很誘人，不過也就僅限於誘人而已。
他並不信任那個任務的發佈者。
倒是對那發佈者具體是誰感到了幾分興趣。
“你知道發佈任務的那個人是誰麼？”
秦川對小娜塔莎問道。
“我不清楚。”
小娜塔莎搖了搖小腦袋，“我只知道，只要帶我去納粹的九頭蛇基地就行了……嗯，之前那個人在跟某個人通話時是這樣說的。”
九頭蛇基地？
秦川聞言若有所思。
很顯然那個任務發佈者知道小娜塔莎身上隱藏的秘密，所以纔會發起一億美金酬勞的懸賞。
而九頭蛇基地中有什麼特殊之處，會與小娜塔莎身上隱藏的秘密有關？
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那枚‘空間寶石’！”
秦川的思緒發散開來，思維逐漸的清晰。
“小娜塔莎除了作爲‘半病毒’的一面外，她的另一面，會不會跟那枚作爲六大無限寶石之一的‘空間寶石’有關？”
“可即使有關，又有什麼奇特的關係呢？”
“空間寶石只是蘊含空間之力，即使發生異變，病毒化了，也只是會成爲一件病毒道具，爲什麼居然會誕生出一個小黑寡婦娜塔莎？”
看似問題好像有了些眉目，但卻又引出了更多的問題。
本能的。
秦川覺得其中還隱藏着某種關鍵的一環。
這讓他興趣不禁越發高漲了起來。
他打算等一會兒去龍之介那邊問問那發佈任務者的真實身份，看看對方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給他漲漲見識。
有能力發佈一億美金懸賞的存在肯定不簡單。
此事既然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和“空間寶石”產生了聯繫，那秦川肯定是要插手的，畢竟作爲六顆無限寶石之一的“空間寶石”，他勢在必得。
當然。
首要任務肯定還是先去獲取“發明家”職業。
這可是他進入職業副本的“主線任務”，而獲取空間寶石，則是他心中預計的“支線任務”，並不用太過急着去完成。
“你……你答應嗎？一億美金的酬勞哦，我這麼值錢，你不會虧的……”
眼見着秦川陷入思考狀態，沉默不語。
小娜塔莎不由有些緊張。
她眼巴巴的瞅着秦川，似乎很生怕秦川會拒絕她，又強調了一遍自己價值“一億美金酬勞”這件事。
秦川見此不禁覺得好笑。
喂，少女，你這麼急着把自己給賣掉真的好嗎？
“唯一性”力量對於病毒是有很強大吸引力的，當初的病毒火雲邪神甚至爲其豁出了性命，秦川自然知道小娜塔莎爲何如此執着地想摸他心臟。
不過被摸一摸又不會懷孕。
秦川自然並無所謂。
他擡起手，伴隨着如來神掌的勁力流轉，頓時面前的鐵籠直接被掰彎。
然後來到小娜塔莎面前，蹲下身微微笑道：
“行，你摸吧。”
這妮子身上或許隱藏着有關於空間寶石的秘密，秦川自然是要將其拐走的。
空間寶石可比一億美金值錢太多了。
更何況，作爲“半病毒”的小娜塔莎，還能幫他做“靈魂刮痧”。
“嗯嗯，謝謝，我會溫柔地摸的。”
小娜塔莎雙眸發亮的點點頭，然後擡起小手，帶着些迫不及待朝着秦川的心臟摸了過去。
很快。
稚嫩的手掌觸碰到了秦川的心臟處。
“好溫暖……”
彷彿是冰天雪地的夜裡，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少女終於找到了一間溫暖的屋子。
這一刻。
小娜塔莎那髒兮兮的，猶然可見一些鮮血傷痕的面龐上，流露出了被救贖的幸福笑容。
看着這張被救贖的幸福笑容。
秦川的眸光微微閃動。
對於他而言基本無所謂的廉價事情，對於面前的少女而言，卻是一種救贖。
他難以想象這個看起來天真，稚嫩，但又堅毅、成熟，眼眸中總是閃爍着澄澈光芒的少女，究竟平時在忍受着怎樣的寒冷煎熬，方纔能在觸摸到“唯一性”的力量，感受到溫暖時，會露出如此幸福的救贖笑容。
秦川靜靜思考着。
內心突然有些感懷。
“這世上有殘忍的罪惡，有齷鹺的魔鬼，有空蕩冰冷的地獄，卻也有掌與心之間的溫柔，有始終澄澈的心靈與眼眸，更有溫暖舒適，讓人獲得安寧與救贖的小屋。”
“審判之心魔，需爲何而審判？”
“只是爲了裁決罪惡，讓罪人受到懲罰麼？”
“只是爲定罪而定罪麼？”
“不……我的審判還太膚淺了……”
“這世上之所以需要對罪惡進行審判，不僅僅只是爲了懲罰罪人，更是爲了讓那些被罪惡玷污的靈魂獲得慰藉與救贖，讓芸芸衆生那顆不安的心獲得救贖。”
“我的審判之心魔，並不只是爲定罪而審判，更是需要爲救贖而審判！”
這一刻。
秦川似隱隱領悟了什麼。
他那被小娜塔莎用稚嫩小手觸摸的心臟處，驀然流轉出了奇異的光芒，化作一圈漣漪，向四周滌盪而去。
嗡~
剎那。
整個納粹軍營中那屬於龍之介軍官職業自帶的領域能力，直接就被清除，血色的氣息如被橡皮擦擦去般直接消失不見。
代替的。
是一道奇異的聖光，籠罩在了那些被龍之介殺死的所有女人們慘不忍睹的屍體上，下一刻，那些屍體也綻放聖光，並如化繭成蝶般，自那死亡的血肉中綻放出了聖潔的羽翼。
旋即，竟是有一個個天使自其中升騰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情況？”
正和秦川的“心魔分身”斗的你死我活的龍之介，見到這一幕，頓時瞳孔一縮，露出了驚駭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