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紅色高跟鞋優雅地邁起腳步,將自身距離與面前鼬少四人拉近,伴隨修長白皙的五指擡起,在秦川的眼中,就可以看到一根又一根的心魔之線已然是從面前四人身上,更深一步地纏繞在了復仇女神心天使傀儡的絕美雙手之上。
早從一開始的時候。
秦川就已經無形中拿捏住了四人的心魔之線,並將他們的思維悄無聲息地進行了影響,放大了他們恐懼與慌亂,減弱了他們的鎮定與理智。
而這也是爲何四人明明其實有着反抗之力,甚至可能還有着強大的底牌。
卻內心完全被恐懼與慌亂所吞噬。
並如此快認慫的一個根本原因。
隨着心魔天賦在領悟心天使奧義後得到強化,心魔之線對人心的滲透與操控已經更加潛移默化,更加的無孔不入,且在操控力上,也比原先強了好幾番。
只要秦川願意。
他幾乎可以當場把面前鼬少四人立刻轉化爲自己的心魔傀儡,速度比當時轉化天殘時快了簡直不知多少倍。
當然。
眼下既然已經決定把這四個傢伙作爲研究“心魔污染”實驗的工具人,自然還不是化爲傀儡的時候,畢竟一旦成爲心魔傀儡,就意味着靈魂消隕,真正死亡,成爲了一件純粹的物品,其內作爲“心魔污染”第二天賦技能實驗的關鍵要素——“精神體”,沒有了靈魂代謝的情緒與思維供給,也會消弭而去。
如此一來,也就沒有了研究價值。
“嘖嘖,不知道,該把眼前的這四個工具人在‘心魔污染’實驗下改造成怎樣有趣的畸變怪物,才比較好呢?”
秦川思緒發散之際。
嘴角難以遏制地翹起了好似魔鬼般的笑容。
他眼神透着濃郁無比的興致。
目光一寸寸地掃過鼬少四人的身體。
更是伸出舌頭。
舔了舔鮮紅的嘴脣。
這直把鼬少四人看得心中發毛,害怕極了。
他們心中隱隱的察覺到不對勁,腦海本能地想要生起反抗的念頭。
然而這念頭剛出現那麼一點點,伴隨着心魔之線的暡鳴顫動,無盡的恐慌與懼怕便如潮水般狂涌而來,使得四人當即身軀止不住哆嗦了起來。
除了向秦川匍匐。
展露出自己最爲卑微的姿態。
他們再也無法生起任何一點的其他念頭。
而秦川則是不急不緩,悠然地撥弄着只有他才能看見的一根根心魔之線,眸光如水流轉之際,已經在思考該將眼前的四個工具人改造成如何的畸變怪物,方纔能算是一種“創造發明”。
首先,作爲發明,有沒有用先不說,必須要奪人眼球。
要足夠讓人感到“驚豔”。
這種“驚豔”可不僅僅只是指恐怖。
畸變的怪物確實讓人驚恐,可僅僅只是用來嚇人,秦川覺得也着實是太低級了。
這不夠具有張力與深度,影響肯定也不夠深遠,無法讓人印象深刻,過上那麼一段時間人們肯定就忘記了。
畢竟。
眼下可是戰爭年代。
還有什麼能比戰爭本身更令人感到深刻與恐怖的呢?
“說起來……我之前的想法是不是有點小問題?”
將指甲爲鮮紅色的修長手指,輕輕地搓揉於白皙的、好似藝術品、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都顯得完美至極的下巴上。
秦川顯露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樣。
“方纔我的理解是,之所以我會獲得系統承認,得到2點發明值,是因爲我結合了畸變污染與詛咒污染,創造出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怪物,並引起了他人的矚目與強烈情緒波動。”
“然而……”
“這種事情的本質就是,我隨便搞出了一個畸變怪物,然後把別人給嚇到了,然後我就獲得了發明值……”
“這,從發明創造的角度上來講,是不是有點顯得太過於兒戲了?”
“嗯,應該是我一開始忽略了什麼細節,犯了想當然的錯誤……”
秦川手指微微一勾。
將鼬少四人如傀儡般操縱起來。
讓他們將偌大的黑珍珠號幽靈船收起。
這艘船說是幽靈船,實際卻還是擁有具體的實體的,而且其實並無法穿梭虛無與現實之間,不像《加勒比海盜》中的另一艘幽靈船——“飛翔的荷蘭人號”,可以通過穿梭現實與冥界之間,從而實現一種好似傳送的效果,且在於冥界行駛時,不會引起人的矚目。
而黑珍珠號,卻必須要在周圍構築一個幻術屏障,以達到屏蔽他人注意的效果。
除非秦川會使用《奇異博士》副本中的“鏡像空間”魔法。
讓黑珍珠號於虛無的鏡像世界中航行。
然而。
這卻是需要先轉職成“法師”才行,且必須是《漫威》世界中的“法師”,最好把《奇異博士》的副本也給開了,如此方纔能通過水晶之塔中的“職業系統”進入其中進行轉職。
——當然,其他的《漫威》世界副本其實也行,畢竟世界觀是相通,然而這卻會平添許許多多的其他麻煩。
“心魔天賦其實與魔法的相性很好,以後等我進行戰鬥職業選擇時,或許可以考慮一下‘法師’這種職業,至少,得把‘鏡像空間’這種很有用的魔法給學到手。”
隨着黑珍珠號收起。
周圍鼬少所設立的幻術+魔法的僞鏡像空間屏障也如玻璃般哐啷一聲碎裂。
頓時。
原本所有人都已經死光光的貝克街街道上,於白色的霧霾之中,又陸陸續續有行人過往了起來。
讓鼬少四人跟隨自己身邊,秦川離開這條因福爾摩斯而聞名遐邇的街道,繼續行走在倫敦的迷霧之中,同時心中細細地進行回憶。
他能意外獲得2點發明值。
首先。
肯定與他嘗試將畸變污染與詛咒污染結合,從而創造了那些莫可名狀的活死人傀儡畸變怪物有關。
但這。
應該還只是前奏。
後面他使用了心天使之線的救贖淨化功效,使得畸變的活死人們又化爲了天使。
本來這只是爲“審判之心魔”技能蓄力而已。
卻是由於天使的出現,引發了鼬少四人心中的強烈猜測與討論,內心更是不知爲此編織出了一段怎樣的故事。
如此……
遊戲系統才突然提示。
他獲得了2點發明值。
“哦?”
秦川搓揉着下巴的手指一停。
有點捕捉到了什麼。
他眸光如流水轉動,心中抽絲剝繭般地進行着思忖:
“也就是說,‘發明’前所未見、莫可名狀的畸變怪物,僅僅只是一個引子?”
“怪物固然會使人們矚目與驚恐,並激起心中的強烈情緒,可隨着怪物突然竟又化爲了聖潔的天使,這種前後的反差,其實要更使人震驚,尤其……‘天使’這二字,在資深玩家圈子中應該更有特殊的涵義,由此便引起了鼬少四人心中深深的猜測,他們會猜想我究竟是什麼人,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併爲此腦補出各種各樣的臆想……”
“所以,這整個的一個過程,其實方纔算是一種完整的‘發明’嗎?”
秦川的思路逐漸有些清晰了起來。
“簡單而言。”
“就是我……表面上是‘發明’了一個使人驚恐的畸變怪物,實際卻是‘創造’了一個本不存在的與天使有關的傳說……唔,用傳說好像不太恰當,興許可以用‘怪談’二字來進行形容。”
細節上或許有偏差。
但大體上應該錯不了。
發明創造的東西並不一定是實物,也可以是虛擬的,比如說一種理論,一種概念,一種解決某個問題的方法。
那既然如此。
創造一個故事,創造一個行走於歷史迷霧中恐怖驚悚,引人廣泛討論,卻本不存在的怪談,那從邏輯上來講,倒也可以算是一個確確實實的“發明”。
“嗯。”
“這樣一想,感覺就好像合乎情理了許多。”
“不過一切還是需要等做個實驗嘗試一下再說。”
眼珠子微微一轉。
秦川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很是有趣的想法。
這時。
周圍的白色霧霾忽然變得更加濃郁了起來。
距離方纔離開貝克街街道。
秦川已經是悠然又行走了十分鐘。
他本是打算一邊整理思緒,一邊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對四個工具人進行“心魔污染”實驗,畢竟想要發明創造怪談,自然得先將“心魔污染”這第二天賦技能給研究完成,並靈活運用,如此方纔能改造出心目中理想的畸變怪物來。
然而走着走着。
當此刻停下腳步。
他眼簾掀起。
隨着眸光流轉在隱伏於白色霧霾中的街道輪廓上時,一股詭異的熟悉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這是……貝克街的街道……”
“我又回到了這裡?”
秦川心中生出幾分詫異。
不過很快這詫異便化作了一股盎然的興致。
顯然。
又有人盯上了他。
而且還是位絕對的高手。
強化後的心魔天賦能夠讓秦川更爲敏銳地捕捉到他人“殺意”所化的心魔,即使距離隔得老遠,隱藏得再隱秘,都有蛛絲馬跡可被秦川感知到,並根據心魔之線所飄蕩出的方向,找尋出敵人具體的位置所在。
然而眼下。
在秦川的視野中。
卻是並未看到一絲一毫“殺意”所化作的心魔之線飄蕩。
看來這位突然盯上他的高手,對於自我心境的把控十分之強啊……
幾乎有一種“無慾”、“忘我”的味道了,而這樣的高手也是最爲讓秦川奈何不得的……
“沒想到我與這貝克街還真是有緣分。”
不過秦川卻並未對此感到任何的頭痛。
反而心中生出了一股久違的戰意與期待感。
伸出舌頭。
舔了舔鮮紅溼潤的脣瓣。
唰!唰!唰!
霍然之間。
伴隨復仇女神心天使傀儡的手指微勾,迷霧茫茫的貝克街街道中,一根又一根的心魔之線自周圍行人的身上飄蕩了起來。
由於先前的貝克街已經慘遭鼬少四人的大清洗。
街道兩邊建築房屋內的人基本已經空了。
шωш⊕ тт kǎn⊕ ¢ ○ 整個街道上雖重新又匯入了行人。
卻是顯得數量寥寥。
不過行人雖少,多多少少依舊能充當一些眼線,豐富一下秦川在迷霧中的視野。
獲得了更加寬闊的視野後,整個貝克街街道的輪廓,差不多盡皆烙印在了秦川的腦海中。
他的雙眼流轉着豐富無比的神采,彷彿掃描器一樣細緻入微地觀察着周圍的每一個角落,企圖獲取敵人位置的相關信息。
可就在這一刻。
竟是有鋼琴聲從某個方向響了起來。
“嗯?”
隨着秦川目光一閃。
整個貝克街上所有行人們的目光也是齊齊一閃。
視線循着那鋼琴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對方居然主動暴露了位置?
這是打算聲東擊西嗎?
不過不管那個隱藏的高手意欲爲何,不得不說,伴隨這鋼琴聲的響起,奏起音律,僅僅只是跳躍起幾個簡單的音符,卻在音符交織之間,流轉出了彷彿來自天堂的樂聲,好聽的讓秦川的注意力不得不被吸引。
一瞬間。
他感覺靈魂都安寧了起來。
面容上流露出陶醉的神情輪廓。
而就在這時。
鋼琴的前奏正式響起。
悲哀、婉轉、寧靜、恬淡、又傷感……彷彿是將純真孩童用稚嫩手筆繪出的油彩畫卷,一點點,慢慢地,無情地撕開。
旋即。
一個女人如浸潤了無盡悲傷的歌聲響了起來:
“請蓋好被子,抓緊我。”
“在只有你我兩人的溫暖空間。”
歌詞雖在遊戲系統的自行翻譯下,變成了漢語。
但秦川聽得出來。
女人唱得原本是俄文。
貝克街道上所有人這一瞬間都止不住地,用哀傷的神情傾聽起了女人的歌聲,即使他們被秦川用心魔之線操控,卻在這一剎那,心魔好像盡皆失效了,再也無法影響他們的思緒和行爲。
在秦川身邊的鼬少四人也是如此。
他們的雙眼這一刻好像是清醒了起來,徹底脫離了秦川的操控。
同一時間。
那彈着鋼琴的神秘女人,用傷感的歌喉重複起了旋律與歌詞:
“請蓋好被子,抓緊我。”
“在只有你我兩人的溫暖空間。”
刺啦!
吟唱着歌詞的聲音剛一落下。
距離秦川最近的鼬少,他的軀體驟然竟自腹部猛地撕裂了開來,伴隨着鮮血的噴灑開來,一片血色映入了秦川的瞳孔中。
緊跟着。
在鼬少的腹部撕裂處。
一雙包裹着粘稠液體的雙手伸出,同時顯露出的,還有一顆自那被撕裂的腹腔中正蠕動形成的扭曲頭顱!
看面容,赫然正是鼬少本人的面孔!
“救……救我……”
腹腔內鮮血淋漓的頭顱嘴脣闔動,自其好似衝塞着無盡粘液的喉嚨中發出了微弱顫抖的求救聲。
然而鼬少這發生詭異變化的身軀,卻是向秦川發起了最爲猛烈的攻擊,發了瘋似的狂撲而來,速度快得簡直不可思議!
“有點意思。”
秦川雖然難以避免地也受到了鋼琴樂聲的影響。
但能完美掌控自我心魔的他。
倒還不至於受到操控。
如來神掌的強大生命力能量自他腳下瞬息形成了一股狂猛的爆發力,帶動着他的身軀同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往一旁閃避。
同時他目光一眯。
在電光火石間以最快的速度感知着鼬少身上詭異變化的種種細節之處。
雖然心魔之線的操控效果好像失效了,不過心魔之線本身卻並沒有消失,秦川可以藉此感知鼬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詭異變化。
“腹腔整個都被撕裂開,從其中生長出了手臂與腦袋,而且還在繼續呈現生長的趨勢……看來不一會兒一個全新的‘鼬少’就會從原本的身體中誕生出來啊……這是什麼詭異的狀況,自己生自己?”
不得不說這場景驚悚而又荒誕。
一般人見到這場面肯定都要嚇死了。
但秦川卻反而興致越發濃郁。
他腦海快速閃過那神秘女鋼琴師玩家所唱的歌詞——請蓋好被子,抓緊我,在只有你我兩人的溫暖空間。
這歌詞聽着很有溫情感。
然而衍射到鼬少身軀的變化上,卻顯然代表着他原本的身軀是“被子”,腹腔內新誕生的他空虛而寒冷,需要“抓緊”某個人,一起進入其中,從而共享彼此的“溫暖空間”。
好聽點是這樣說。
實際應該意味着那撕裂的腹腔是可以吞噬人的。
所謂的“溫暖空間”,不過是吃人的血腥地獄。
這歌詞簡直就像一種具備言出法隨效果的詛咒一樣……
嗯?
詛咒?
秦川眸中流轉出晶亮的光芒。
有點把握住了什麼。
“仔細感知而去,的的確確有股強大的詛咒之力縈繞其中,真是好強大好純粹的詛咒力量啊,性質完全不像黑珍珠號的詛咒那樣污穢,甚至還帶着一種純淨光明的感覺,怪不得我方纔一開始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詛咒。”
鋼琴的動人旋律與那透着滿滿傷感之意的歌聲,交織着人心內由悲哀、感傷、失落、還有那濃郁的化不開的愛與溫情所形成的負面情緒。
這種負面情緒與憎恨、絕望完全不一樣。
或許攻擊力比不上前者。
但絕對更能引人深陷其中。
“原來詛咒的力量,還能這樣運用。”
秦川一瞬間不由有了些領悟。
相比於此。
他先前用心魔天賦匯聚負面情緒,所形成的那種詛咒,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心念如電光閃爍間。
噗嗤!
噗嗤!
噗嗤!
不僅僅是鼬少,秦川身邊的另外三個工具人也紛紛是腹腔撕裂而開,從其中各自誕生了全新的、扭曲的、充滿了詛咒了自己。
“救……救我……”
他們面容扭曲,發出淒厲呼嚎。
哀傷的情緒瀰漫整個貝克街。
與白色霧霾糅合。
一時間強烈的詛咒力量竟使得霧霾化作了血紅,彷彿每一粒塵埃中,都將要沁出鮮血一般。
“請蓋好被子,抓緊我。”
“在只有你我兩人的溫暖空間……”
“救……救救我……”
這時候。
在鋼琴的協奏間,女人重複吟唱起了第三遍歌詞。
旋律也在此時於微微的升調下,達到了一個情緒共鳴的小爆發點。
剎那。
鋼琴聲、歌聲、以及鼬少四人淒厲絕望的求救聲,三者竟如此和諧而完美地交織融合在了一起,一股震人心魄的詛咒力量從其中猛地爆發出來,化爲了一隻肉眼可見的血色巨手,滴落着粘稠的血液,向秦川狠狠抓了過來!
秦川剛想要躲避。
可是。
他周圍本無形的空間驀然洋溢出了一股濃濃的溫暖氣息,將他包裹,將他籠罩,就像是充滿愛意的人張開了懷抱,將他緊緊地、無微不至地、全方位無死角地守護住……以至於都讓人感覺窒息,無法動彈哪怕一絲一毫。
接着。
還沒怎麼反應過來。
那充滿詛咒力量的血色巨手,已然是將秦川死死地抓住,強烈的詛咒攜着濃郁的化不開的血腥氣息,瘋狂地灌入他的七竅內。
下一刻。
噗嗤!
秦川所操控的復仇女神心天使傀儡的腹部,血肉綻裂了開來,隱隱好似有手臂與頭顱,要自其中蠕動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