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楓的左臂上，有着宛如滾燙烙鐵燙出的圖案。
那是一尊惡魔的形象。
它長有禿鷲的羽翼、獅子的利爪、蠍子的毒刺，還有着一顆醜陋畸形的巨大頭顱。其外表異常的冷酷，散發出一股令人畏懼的邪惡氣息，一看就絕非什麼好惹的貨色。
面對衆人惶恐的目光，楚楓卻顯得極爲平靜，只淡淡一笑，取出了一個物件。
正是在五星級酒店中，蒹葭等人見過的那個吊墜。
惡魔詛咒之物。
他正是有了利用惡魔抵抗朗基努斯之槍的想法，纔會詢問教皇此槍對惡魔的殺傷力究竟如何。
“病魔帕祖祖！”首席主教失聲驚呼，神職人員們更是譁然一片。
他們都拿起了十字架、聖經等驅魔道具，甚至有不少人將槍口對準了楚楓，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至於這麼大反應嗎？”楚楓卻是收起吊墜，無奈地吐槽道：“看你們這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下一秒就要變成惡魔，必須馬上轟殺至渣呢。”
他淡定得出奇，首席主教卻是急得額頭都在出汗，也顧不上對於楚楓那強大力量的敬畏了，又氣又急道：“你知道帕祖祖是什麼身份嗎？他不是一般的惡魔，是魔王——魔王啊！”
“主動召喚魔王上身，你真是……真是……”
首席主教很想痛罵楚楓一番，可終究沒那個膽子，只能生硬改口道：“簡直是瘋了！”
所有人都以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楚楓，縱然不知道什麼帕祖祖，可見得首席主教這般反應，也知曉事態相當嚴峻。
“啪。”
楚楓不緊不慢地點燃一支香菸，長吐出一口煙霧，似笑非笑道：“正是因爲帕祖祖是魔王，所以我更要召喚它上身。換作一般的惡魔，能讓我被朗基努斯之槍刺中兩次還活下來嗎？”
這他媽就是你召喚惡魔的原因？
首席主教瞪大雙眼，很想駁斥他這樣的想法，卻發現還真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
“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趕緊準備驅魔儀式，不是嗎？”楚楓反問道。
首席主教囁嚅着嘴脣，最終卻選擇了屈服，長嘆一口氣。面對空軍大將略帶殺意的探尋目光，他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楚楓敏銳地捕捉到這一幕，心頭頓時冷笑了一聲。
倘若沒有絕對的力量威懾，只怕這些人非得過河拆橋，先殺了自己這個“除魔功臣”不可！
首席主教深吸了一口氣，率衆唸誦咒語，再次耗費不小的精神力後，終於讓衆人離開了靈界。
灰濛濛的天空變得一片晴朗，死寂陰森的城市也變得繁華熱鬧。
不少人更是驚呼出聲，直呼上帝。
“噢我的上帝啊，這些直升機是怎麼突然出現的？！”
“難道是科幻電影裡的空間躍遷？”
“看吧！老子剛纔就說過了，我親眼看到很多直升機在這憑空消失，你們還不相信！”
可不過短短一瞬，所有的喧囂便已禁止，天地間的一切都已然定格。
楚楓只見灼目華光綻放，幾乎令人睜不開眼，便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有任何意外，他看到首席主教突然變成了臉色陰沉鐵青的天使曼尼。
“你這個人渣，簡直和康斯坦丁的作風一模一樣！”曼尼怒聲開口，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教訓意味，“你已經得到過上帝的恩澤，居然還敢去尋求惡魔的庇護？！”
“你是不是想讓上帝覺得，惡魔比上帝更強大？”
面對他的質問，楚楓卻只是長長吐出一口煙霧，不以爲然道：“至少惡魔讓我活下來了。我被朗基努斯之槍刺中的時候，可沒看到上帝派你來幫助我。”
“讓我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凡人去硬抗朗基努斯之槍，我總得想些辦法……不是嗎？”
“凡人？還弱小可憐又無助？”曼尼氣得發笑，“一個快踏上登神之路的傢伙，居然說得出這種話？！”
“多謝誇獎。”楚楓深吸了最後一口香菸，隨手將菸頭掐滅，好笑道：“我謙虛一下還不行嗎？”
曼尼深深地看着他，用深呼吸平復情緒：“你之前根本沒有向上帝尋求幫助，而是直接把惡魔召喚了出來！”
“啊對對對，”楚楓敷衍道，“反正我當時也沒向上帝祈禱，沒法驗證你這話的真假，你說是就是吧。”
“你——”曼尼感覺肺都快氣炸了。
這貨怎麼能比康斯坦丁更難纏？
“你好自爲之，最好不要玩火自焚！”他狠狠瞪了楚楓一眼，天地間便已恢復正常。
而與之對應的，曼尼的身形也瞬間消失無蹤，坐在對面的人已是首席主教。
“嗯？”首席主教有些納悶，“你什麼時候把煙掐滅了？”
他絲毫未曾意識到中間發生的事情，還以爲楚楓一直在他的視線中。
楚楓笑而不語，只是看了眼窗外的藍天白雲。
其實他和曼尼都心知肚明，上帝並不會現身。只是對於上帝麾下的天使而言，有些話不能說，有些事更不能拆穿。
相信一些在職場上的人，都能對這一點深有體會。
“跟你們講一個恐怖故事。”楚楓收回視線，突然開口道。
“什麼？”安安來了興趣，從後座探出一個頭，趴在楚楓的座位後方。
“惡魔附身雖然會有幾天的潛伏期，但帕祖祖上來就捱了朗基努斯之槍兩下，現在只怕肺都快要氣炸了。”楚楓無奈地嘆息道。
衆人臉上的神情僵硬了。
“你的意思是說……”蒹葭心頭一緊，“潛伏期會在很大程度上縮短？”
楚楓點了點頭，靠在座位上，長吐出一口濁氣：“它很渴望佔據這具身體，更想吞噬我的靈魂，急得都快瘋了，那種貪婪就像是……”
“一個重度X癮患者被囚禁了十八年，放出來之後看到了一羣漂亮的裸女。”
聽得他這般形容，衆人都有些傻眼。
光想想就挺可怕的。
可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惡魔附身的潛伏期，其實有點像不定時發作的病症，偶爾會佔據這具身體，搞一點小破壞。”
而很快，楚楓口中的“小破壞”就發生了。
“轟——”
直升機在空中炸出一團熾烈的蘑菇雲，破片漫天飛濺。
隨後一個魔影更是墜入地表，讓整條街道轟然崩裂。亂石沖天，煙塵四起，成片汽車和行人都隨同柏油路殘骸都被掀翻了，場面混亂不堪，充斥着一片驚恐尖叫……
“臥槽，這就是‘一點小破壞’嗎？！”
首席主教嚇得魂不附體，當場爆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