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誘惑面前普通人都不能談任何情義,更何況邪魔外道?
蚩尤精血是血脈中的記憶,是古老的傳承,它是遠古大能的饋贈,也是邪派的至寶。
是邪派動用了無數力量,花費了無數精力,尋找了無數歲月,用盡了無數手段纔看到的東西。
誰得到了蚩尤精血,誰就是新的話事人。
誰擁有了力量,誰就是新的世界主宰!
幽泉血魔是血盟修士的盟主,他在邪派之中也享有崇高的威望,但如今在蚩尤精血面前,從前臣服於他腳下的修士紛紛叛變!
這無疑是對他盟主地位最狂妄的挑戰!
儘管他也知道蚩尤精血對邪派中人有着巨大誘惑,但對這種以下犯上的人來說,必須要給他一個永遠難忘的教訓。
要讓他自己明白,盟主的地位永遠不可以窺視,幽泉的威嚴永遠不可以被挑戰!
轟!
青護法凝結的一道精純法力和鋒芒緊緊地撞擊在一起。能量波動之中,法力應聲而散,鋒芒的勢頭也被一霎阻止。
“哼!鼠輩!”
眼底的輕蔑還未散去,隨即心中生出一股怒氣。
眼前的青護法還未等幽泉反應過來,便在鋒芒之後逃離,他飛奔而去的方向正是那片沉降地,而地底的深坑此刻正噴薄着濃郁的血氣。
本以爲青護法是來特意找茬兒的,沒想到此人心中早有謀算。他只是想迷惑一番幽泉,讓自己好最先達到蚩尤精血面前。
種種小手段將幽泉煩躁的心挑動起來,看着像老鼠一般逃竄的青護法,幽泉並沒有立即去追,心念一動,空中的鋒芒法力暴漲。
一個猙獰的幻影顯露其上,在空中自動迴旋一週後朝着前方而去。
“既然你要求死,我現在就成全你!”
心裡的話音剛落,鋒芒轉瞬即至,陰翳的眼中閃過一抹凝重,青護法翻手間甩出一物。
當!
空中爆起一聲巨響,滾滾的能量波動在青護法身前展開。身後一道光影被擊退回旋,喉嚨裡一口血氣上涌。
青護法深深地壓下體內一股血氣,強忍住五臟六腑的巨痛。
他此時距離沉降地已經不遠,看着目標近在眼前,青護法眼裡浮現出一抹喜色。
多年來的忍辱負重,小心翼翼,在今天終於得到了回報。
“桀桀!”
青護法口中忍不住再次發出一聲邪魅狷狂的笑聲,渾身聚起法力在腳下,直直地往前方而去,看着那片沉降地,眸子裡有忍不住的欣喜和貪婪。
錚!
直到一聲劍鳴響起,一道鋒芒將眼中的種種情緒覆蓋,青護法陰翳眼中的喜悅一霎凝固。
隨後他臉上閃過一抹狠厲,身後迴旋的光影再次出擊,帶着一股決絕之色朝幽泉而去。
“螻蟻就是螻蟻,你永遠要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要想一些不屬於你的機緣!”
當!
光影和鋒芒再次交織在一起,這次還未等青護法有何動作,幽泉直接凝結出一道法力,蠻橫地朝他碾壓而去。
看着滾滾而來的法力,青護法臉色蒼白,他離身後的蚩尤精血還有十來米距離。到底要不要接下?
在思索中一霎過後,臉色再次蒼白幾分,前方的光影已經被擊飛,像一隻斷線風箏般胡亂地劃過天際。
“敕!”
青護法深吸一口氣,大修士的修爲盡顯,磅礴的法力從身下涌出,四周圍的空間一陣虛幻,周遭的規則似乎變得模糊。
青護法眼角處瞥見一抹流光在身後虎視眈眈,他咬了咬牙,目光決然地朝着幽泉攝去。
而後天地一陣恍惚之狀,青護法身軀一陣模糊,幾乎是撕裂空間一般,帶着一股劇烈的能量出現在幽泉面前。
“自己找死還拉上別人!”
“青護法想再陪陪盟主!”
見此狀況,幽泉瞬間後退。
方纔費盡心血遁出營關,此刻又不得不返回,他心裡已經將青護法恨透了。
幽泉眼中閃過一抹濃郁的殺機,臉色猙獰地看着襲來的青護法,手裡翻飛間一道地仙法印凝結完成。
轟!
地仙法印,是仙人的標誌,是他無數年來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東西。
他雖然從未擁有過,但此刻卻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威力,更是即將死在這一招之下。
臉上浮現出不知道是絕望還是解脫的神色,青護法的軀體瞬間消失在滾滾能量中,連靈魂也沒能逃出,而他費盡心機想得到的蚩尤精血就在身後。
“鎮!”
冷漠的聲音在頭頂炸響,不等迴應,周圍的高大人影已經有了集結之勢。
幽泉臉色慍怒,心念急轉之下鋒芒迴旋而至。
“鏗鏘鏗鏘”之聲連成一片,鋒芒掃開頭頂的巨劍,而附着在劍身的法力也一起潰散。
不敢等人影反應過來,再次化作一道遁光朝外圍爆射而出。
幽泉不再糾纏戀戰,這一次他要直取蚩尤精血。
念頭生出後看向沉降地,幽泉眼裡的目光不禁帶着怒火,在青護法之後又有一個血盟修士想黃雀在後!
幽泉可是盟主,哪裡能忍!
渾身的法力凝結,鋒芒帶着勁風一霎而出。
幽泉臉上殺機密佈,既然都要造反,那就統統都去死吧!
在巨大的誘惑面前誰都不能保持足夠的敬畏,而對於在血脈之中的顫動,誰也不能永遠無動於衷。
平坦的開闊地上不禁爆出了一陣陣法力波動,沖天而起的煙塵被一霎激盪開來,滾滾不歇的能量在大地之上震盪。
而曾經表現的親如兄弟般的衆多修士,在利益面前卻大打出手。
這是一場利益與利益的糾葛,這是一場邪派與邪派的鬥爭。
在這方空間裡,在鬥爭中,沒有勝利者,所有的人都只是參與者。
青年冷眼看着外圍的法力激盪,在失去了這幾個“召集而來的勇士”後營關似乎並沒有任何異樣。
而在少了血盟修士的搗亂後,停止運轉的營關竟然重新開始移動。高高的旌旗被擎託而起,長長的兵器被齊齊豎立,手中的巨劍再次收回腰間。
被血盟修士打破的運作再次重新開啓,隨着幾股能量的融合,青年明顯感受到自身在營關之中的特殊性。
他彷彿一個局外人一般看着重重人影移動,而那些人影和其它生靈也沒有半分要搭理他的跡象,只是隨着頭頂上的旌旗,重複着一遍又一遍的移動。
隨着旌旗的變幻人影移動的越來越緊密,四周分散的能量也被重新聚攏,那濃郁的血氣幾乎成了實質。
在青年頭頂之上聚集的旌旗也已經非常之多,這表明外圍被突圍的營關已經恢復正常運轉,在一步一步的運轉中已經和自身所在的營關融合爲一體。
龐大的營關並沒有人數增多而變得臃腫遲鈍,在軍陣之中彷彿有一雙精密的眼睛,在時時刻刻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巨大的軍陣生靈在營關之中移動時次序有秩,並不是胡亂排列隊伍,在旌旗之下的無數人影也各司其職。
被聚集的能量已經非常凝實,被融合的旌旗已然遮天蔽日,看着外圍營關隱隱消散的法力波動,青年按捺住性子繼續等待。
他已經感受到了這座巨大的營關似乎要啓動什麼東西,而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其中一個毫不氣起眼的角落。
他現在已經感受到營關對於自身的禁錮逐漸減弱,雖然無法確定此刻走出會不會遭遇阻攔,但他卻不打算繼續等待了。
因爲在那片沉降地之上,已經倒下了幾個血盟修士。還站立着的,似乎只剩下最後一個身影了。
“幽泉真是個大好人啊!”
青年有些唏噓地感慨了一句,蚩尤血穴中所有的路都被幽泉趟過,而隱藏在暗處的血盟修士要麼互相殘殺,要麼被他一一解決。
憑着自己修爲高深,幽泉一直行走在最危險的邊緣,用自己的身軀爲後來人填出一條出路。
青年仔細感受着營關之中的氣勢,彷彿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還差那麼一絲的情況下,他目光如電,尋着旌旗下一個空隙。
隨即身形一陣晃動,留下的殘影被軍陣中的能量波及隨後潰散開來。
朝外看,此刻一道遁光直直地朝營關外圍而去,那變幻莫測的人影和旌旗位置所在彷彿早已經被摸索清楚。
身處軍陣中良久,他已隱隱找到一絲規律,而尋找的這一絲規律在此刻發揮了大作用!
穿過重重疊疊的人影和法力包圍,在高高的旌旗之下奔逃彷彿在與時間賽跑。
外側血盟修士之間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營關之中的軍陣靠攏後似乎也要發生變化。
蚩尤精血就在眼前,但他知道時間已經不多。
青年渾身的法力暴漲,一道遁光在龐大的軍陣中穿行,有驚無險地避開一尊尊人影和旌旗,馬上就能突出重圍!
望着如山如海一般的營關,此刻的軍陣變幻的氣勢比方纔還要磅礴,而融合了其他營關使此刻的軍陣變得無比巨大。
其中涌動的能量和密集的人影在面對一絲不正常的能量波動時,似乎已經有了察覺。
儘管青年已經費心躲避,但高大的人影還是注意到了軍陣中的能量異常。
“鏗鏘”一聲響起!
甲衣翻飛間頭頂之上頓時一暗,望着眼前即將突破的軍陣,透過人影之間的縫隙外圍的地面已經清晰可見,濃郁的血氣所在地就在前方。
而此時青年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還未等衝破阻礙,頭頂之上的巨劍一霎襲來,勢大力沉的臂膀帶起凜冽的勁風比劍身猶快三分。
手腕翻轉,大袖捲起一陣血氣,兩條長龍從袖口中飛出,龍尾頃刻之間盤踞在頭頂,龍首高高昂起,直接纏繞上人影的臂膀。
轟!
貫耳的爆炸聲在周身迴盪,頭頂之上頓時一片血色散落。
儘管有了兩條血龍用身軀一阻,但巨劍落下的威勢仍然不可小覷。好在這一招也不是全無用處,讓高大人影的動作慢了半分。
血龍破裂散落,後來勢不減地巨劍對着下方狠狠斬下,將營關之中的一個青年的身軀一霎劈成兩半。
死寂的眸子裡還未來得及出現欣喜,看似在巨劍之下喪命的青年已經散作飛灰。
營關之中的異常法力被抹除,隨着旌旗變幻,高大人影收起手中巨劍,消失在原地的青年早已經來到了營關外圍邊緣。
巨劍方纔斬碎的不過是青年留在原地的一道殘影,本體毫髮無損。
青年利用血龍將頭頂襲來的巨劍一阻,隨後全力化作一道遁光,再次尋找到軍陣間的空隙,一霎衝出軍陣生靈的包圍。
青年收回腳步踏入營關外圍,身後高大人影猙獰的眉宇間竟然擬人化地做了一個思索的神色,看着青年奔逃始終無動於衷,而後隨着軍陣中的旌旗移動轉過頭去了。
手裡一道血龍頃刻間成型,外圍的兇獸環伺着朝着青年而來,這是最後一道防線!
昂!
血龍志氣昂揚,毫不畏懼地直衝而出,那成羣結隊的兇獸面對兇猛的血龍也絲毫不畏懼,犬齒交錯,嘴角垂涎,直直地朝着血龍而來,兩股兇猛的法力互不相容,誓要在這一片空地分出高下!
血龍在空中翻滾着粗壯的身軀,面對兇獸羣時它猛然一記俯衝加速,周身帶起的腥風讓大地之上塵土飛揚。
到達兇獸羣面前時身軀驟然一滯,長長的尾部於後方頓時橫掃而出,巨大的軀體幾乎是呈壓倒山嶽之勢。
嘭嘭嘭!
尾部一霎橫掃衝出,最先接觸到的兇獸被這一股兇猛的能量頓時擊的粉碎,一連串的悶響聲在軍陣外圍響起。
血龍有橫掃千軍之勢,恐怖的能量壓下,將前排的所有生靈一霎間化作血霧,而後層層疊疊的兇獸竟不由得有了一陣騷亂,
昂!
血龍一擊建功,氣勢愈戰愈勇!
在空中昂揚一聲後捲起身軀猛然一個衝刺,比鋼鐵還要堅固的身軀兇猛地掠過,頓時在兇獸羣中打開一條圓弧形的通道。
兩側的兇獸羣發現事態不對,即刻用自己的身軀包圍堵塞了通道,只感覺一道血光徹底掠出了營關,但回頭看陣中時已經沒有了半分異常法力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