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sir，我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坦誠的一個人，你就不怕剛纔那番說辭逼我當衆與你翻臉？什麼叫幹掉就被幹掉？”
屋內又只剩下的張小哲與金煥正兩人，漏風的玻璃吹着呼嘯的夏風。
至於屋外則更加安靜，剛纔張小哲隨意一掌打飛大眼屍都落在了衆人眼中，這個年輕人至少擁有與金煥正同等對話的權利。
金煥正笑道：“相比於這個，其實我更疑惑，爲什麼大眼屍偏偏挑在這個時候來挑釁我，上一次還是半年前，自從那次開始，它再也不敢踏入我的地盤半步，所以我認爲，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對吧哲哥？”
他並沒有選擇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將皮球踢給了張小哲。
張小哲陰沉的嗬嗬一聲，道：“我不知道，難道每次喪屍來找茬都得說出個爲什麼？就不能是巧合？怎麼？難道你還能懷疑我和喪屍有一腿？”
“不不不！你的思路完全不對，作爲人類當然不可能和喪屍有一腿，我的意思是說，在你的身上會不會有什麼特別吸引喪屍的地方？之前你在樓下被大眼屍盯住，我可是全看到了，所以你最後是怎麼能讓如此多的喪屍無視你的存在，甚至騙過了它們的四位大哥？”
切入正題的金煥正顯得有些嚴肅而莊重，再沒了之前嬉皮笑臉陰損損的模樣，反而是很認真的在與張小哲談論着自己的疑慮。
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張小哲對他而言已然有了價值。
看到張小哲波瀾不驚的面容，金煥正又主動出擊道：“當然，有一些特殊的人可以用自己的方法逃過普通喪屍的感知，但我最好奇的卻是大眼、金剛、鼻涕蟲、德州電鋸殺人魔，這四位老兄可沒那麼好忽悠。”
“還有，對於我這種強者與智者並存的集合體來說，狗屁巧合論可是行不通的，你別告訴我說是巧合。”
張小哲嘲諷道：“你都把話說那麼死了，不就是擺明了懷疑我和那些喪屍有關係？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告訴你一件真相。”
金煥正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淡淡道：“洗耳恭聽。”
張小哲猛地拉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縱橫交錯的傷疤顯露出來，這些非撕即咬的疤痕足以證明他曾經遭受過多麼恐怖的追殺。
“這不可能！”
卓清驚訝的張了張嘴巴，繼而戒備道：“這些都是喪屍所造成的傷痕，血肉中甚至還隱隱散發着綠芒，這是喪屍病毒！你是喪屍！？”
金煥正終於正色起來，經常性微眯的雙眼也漸漸越張越大，眸光中甚至流轉着未名的殺意。
他從張小哲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張小哲那副健壯的軀體非但沒有得到在場帥哥美女的讚歎，反而另其驚駭起來。
他緊緊盯着金煥正道：“你剛纔說人類中有覺醒者、適配者甚至古武者？其實還有一種，我稱其爲負進化者！”
“這些病毒既然能侵蝕人類的軀體，導致人類變成不倫不類的怪物，那爲何就不會存在可以吸收這種病毒的人進行反向利用？”
張小哲微笑道：“而我，就是這種人。”
“咯咯……你這胡言亂語起來還真讓本王刮目相看呢，聽的我都差點信了。”一旁的白月輕滿臉不屑，渾身上下被紅裙包裹着曼妙的冰涼軀體，此刻就站在破碎的窗戶旁吹風。
金煥正的臉色頓時變成了青一陣白一陣，足足過了兩三分鐘纔開口道：“我從未見過你這種……”
張小哲毫不留情打斷道：“你這種存在我也是第一次見，事實只能證明，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是唯一的那個‘一’，所以不要搞特殊，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或許你是萬里挑一，但我又何嘗不是百萬裡挑一？嗯哼？”
這一陣東歪八扭的說辭早已偏離了早先金煥正設定的路線，不得不說，張小哲這番話確實給予了他不少的衝擊力。
甚至是打翻了自己的世界觀。
系統在手，天下我手。
看小說的都知道，有系統的人就是爸爸，不是主角也得是重要配角。
可到了自認爲很謙虛實則優越感爆棚的金煥正眼裡，這一切都變的有些不可控了。
至少他雖然有系統，強出常人一大截，甚至無懼覺醒者與強大喪屍，但依舊害怕被喪屍病毒感染。
感染之後一樣會死，一樣會變成行屍走肉。
想到這裡，金煥正看向張小哲的眼神中除了羨慕就是嫉妒了。
在他看來，這種喪屍人類混合體，在喪屍中能做人，在人裡面又能做喪屍，絕對的萬金油。
可一個控制不好便會面臨喪屍與人類的聯合絞殺。
普通的喪屍或許什麼都感覺不到，可若是到了大眼屍這種高智慧喪屍面前，肯定會被感應到。
金煥正突兀起身，臉上依舊掛着一副溫和的笑容，輕聲道：“不得不說，咱們哲哥可是給了我不小的衝擊，不過這種秘密，你就這麼輕鬆加隨意的說出來……就不怕給自己招來麻煩？先不說那些喪屍，光是組織區那邊都能將你抓回去做實驗。”
“據我所知……這些年組織裡可沒少供應實驗場所，小白鼠那是一批又一批。0”
張小哲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淡淡道：“我既然能在這裡說出來，就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我把你當成了朋友，或者說我認爲你有資格可以與我合作，你要知道咱們兩個都是這個世上比較特殊的那類人。”
金煥正眉頭稍皺，轉而問道：“你憑什麼認爲我會和你合作？而且你覺得我需要合作？”
張小哲笑道：“你覺得就憑這棟危樓能堅持多久，再強的堡壘總有被攻破的那天，更別說這棟小破樓了。”
“而且，前幾年的電視信息我想你應該看過，魔都市的組織區，號稱倖存者的天堂之都，守備森嚴，倖存者在裡面過的日子和末世到來之前沒什麼兩樣，有強大的覺醒者更有最先進的科技，最後又如何？”
“血流成河，滿城盡披白骨衣，如此堅固的堡壘仍舊難逃覆滅的命運。”
金煥正沉思片刻後，重重點頭頗爲正色道：“正因如此，所以我金某人才理解了末世生存的真諦！那就是苟！遊走在大地上比你死皮賴臉的守着一畝三分地倖存機率要大的多！”
張小哲暗道怪不得整天組織區都在喊外面遊蕩的倖存者回家，看來有金煥正這種想法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就在張小哲還在想着要怎麼應對接下來金煥正可能要問的某些問題時，後者突然道：“可惜……這裡有我不得不留下的理由，這個說多了也沒意思，都是一些私人的事情。”
張小哲目光一閃，清晰的抓住了對方口中不經意間透露出的信息。
不得不留下的理由？
他可從來不認爲金煥正之所以選擇留下來硬剛是爲了這些倖存者，肯定另有隱情。
這其中會不會涉及到自己的任務品——《墮落之心》？
就在這時，金煥正悠哉悠哉的走到張小哲面前，一改常態的嚴肅說道：“雖然我這個比較虛僞，見人就喜歡喊好兄弟，但我喜歡別人對我坦誠，剛纔你說咱們兩個有互相利用的價值，在我看來在這種基礎上，將來反而還有機會成爲朋友，你說對嗎？”
張小哲用異樣的目光盯着他道：“在這個世上獨行俠是活不長的，誰不想擁有一兩個既強大又過得去的朋友呢？”
金煥正眯眼笑道：“對啊，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既然是朋友，那麼朋友之間是不是就有互相保守秘密的義務與責任呢？”
張小哲扭過頭去嘴角微撇道：“是啊，誰說不是呢？”
他已經聽明白了金煥正話中的意思，但他也懶得阻止，因爲在他的眼中，這裡不會有人能走出去。
也就不存在會有泄露秘密的風險，哪怕剛纔全是他信口胡謅。
但胡謅的話也是有風險的，人們總是會爲了自己的謊言所買單。
畢竟他剛纔說的那些實在太聳人聽聞。
金煥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獨自走在破碎的窗前，輕聲道：“卓清，你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吩咐給你。”
卓清雖有疑惑卻並未拒絕男人的要求。
張小哲的眼神重新變得麻木不仁且空洞，一方是人一方是屍，在他的眼中，這兩方無異於狗咬狗，死多少人死了誰，似乎和自己都沒多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