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見教授的辦公室緊鎖着門。
室內，百葉窗簾半拉，只讓光線穿透下半部分的窗戶進來，整個房間有些昏暗。
林盟和這位年輕的裡見教授隔着一張辦公桌相對而坐。
“從CT上看，令妹的大腦似乎並沒有問題。”
裡見教授從檢驗資料中，抽出一張放在桌上，林盟看了一眼，頭眼昏花。
這每一個字都能看得懂，但組合起來卻是隻有“不明覺厲”的意思。
“所以……結果是……”林盟果斷從紙上移開了目光：“這是我妹妹暈倒的原因查不出來嗎？”
“不。”裡見教授搖頭：“CT查不出，但是我們卻做了另一個測試。”
頓了頓，他說：“在這裡，我得向您道個歉。”
“道歉？”林盟愕然。
“是……因爲昨晚沒有大人在令妹身邊陪伴，所以我們自作主張給令妹進行了一項尚在測試當中的測驗儀器。”
裡見教授說着，站了起身，對着林盟深深鞠了一躬。
“真的……十分抱歉！”
林盟這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臉色顯而易見的難看。
還在測試的檢驗儀器？
那就是這還沒有臨牀測試，也就是沒有經過人體試驗的儀器了。
儘管是檢測儀器，但X光、CT等儀器都還有輻射呢！
當年X線剛出來的時候，多少人圖新鮮出了事的。
“這項儀器是檢查什麼的？”
現在發怒也是無用功了，林盟只能選擇先聽結論。
裡見教授似乎有所準備，聽到林盟的問題，他也沒有任何意外，反而再次從剛剛那一疊厚紙當中抽出了一張，然後又拿出了一支筆。
“因爲您是當事人的哥哥，所以有這個權力得知結論，但這項儀器現在還屬於機密，如果您要知道結論的話……十分抱歉，您還得簽署這份由精靈聯盟作證的保密條約。”
林盟面無表情地接過紙筆，掃了一眼，確定只是保密條約後，直接在下面橫條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把紙筆往桌上一甩，他淡漠地看着裡間教授。
裡間教授鬆了口氣，點點頭，隨即面色嚴肅地看着林盟，壓低了聲音，說：“這項儀器……實際上是測驗靈魂的。”
有那麼一瞬間，林盟以爲他在耍人。
裡間教授繼續道：“林盟先生，或許你不太相信，但這項技術其實是……”
他指了指上面。
林盟眉頭皺起：“政府？”
這還能跟島國政府扯上關係了……
裡間教授沒有否認，他話鋒一轉：“關於靈魂，其實你們覺醒者應該是最常接觸到，也是最容易相信的。”
他看着林盟的表情，似乎在期待什麼。
而林盟瞳孔微微收縮的表現也讓他嘴角微微上揚。
“你猜到了，也猜對了。”
裡見教授含笑點頭，又讚揚道：“看來你們覺醒者確實有很大部分都已經注意到了。”
“精靈之魂，其實就是另一種靈魂！”
“而這項儀器就是用來檢測靈魂的，它的功用，最初目的就是爲了觀察覺醒者覺醒之初，精靈之魂的來源！”
裡見教授情不自禁地起身說話，雙手大擺揮舞，臉上帶着狂熱，但眼裡卻不失冷靜。
說完，他重新坐下，臉上又掛上了靦腆的笑容：“失態了，失態了。抱歉，見笑了。”
林盟臉上難掩震驚，他伸手抓着自己下半部分的臉，遮擋表情。
乾癟的嘴脣抵着虎口，喉嚨有些幹。
精靈之魂就是一個靈魂。
那它到底是活的還是死了？
還有胡帕……
魂石……
圖鑑上那些擬人化的訊息……
嘶~呼~
半會，他放下手，表情恢復了平靜，擡頭看向裡間：“我妹妹的情況。”
裡間讚賞地笑了笑：“情緒控制得不錯，至於令妹，大概率是覺醒了。”
他比劃了一下：“你知道嗎？所謂的靈魂其實就是一種「光」，而光的性質，我想你應該是懂得，它同時具備波與粒子兩種特徵，靈魂也是如此。但它並沒有光那麼光棍，它是一個有家有室的存在，它的‘家’，就是我們的大腦。而人類的「心」是什麼？「心」就是這些光的搖動……”
“或許這樣講，你不太清楚，換個概念吧。”裡間教授拄着下巴稍稍沉吟：“你知道計算機是靠着什麼遠離進行運算的吧？”
林盟點頭，這個問題，他當然知道。
“電路的開關閉合組成了數字0和1，這兩個數字不斷跳動之間，數以萬計的組合成就了我們當今整個世界的數字信息，而人類的「心」就是光子跳動間造成的產物。”
“靈魂檢查儀器的原理就是觀察人類大腦裡的「心跳」，由此檢查到了那些精靈之魂。”
說到這，林盟逐漸有了猜測：“人類的靈魂有「心跳」……你的意思是說，精靈之魂沒有「心跳」，大腦中不會動的光子就是我們覺醒者的精靈之魂？”
啪！
裡間教授打了個響指，笑着點頭：“聰明！舉一反三！”
“無數搖晃的光子，它們的集合體就是我們人類的靈魂本體，而這個集合體，我們稱之爲「搖光」。”
“我們在令妹的搖光裡，發現了有兩種遠比人類搖光光強要高得多的光子，並且它們都不會搖晃，這完全符合我們對於精靈之魂的定義。”
意思是，三笠覺醒了？！
這本應該是件好事……
但她明明沒有任何初次覺醒後的虛弱，身體素質並沒有太多變化，覺醒本身也不會讓人暈倒……
看來石板的事情得保密了。
林盟心裡暗道。
……
雄英學院，校長辦公室中。
根津看着剛走進辦公室的麥克，問道：“怎麼樣？”
“我在林盟家裡待了一天。”麥克身上有些風塵僕僕的感覺，袖口還裂開了一道口子：“果然有人跑了過來……”
根津看着他的衣袖：“跟人打了？”
“打了，不過No problem，對方實力並不強，要不是照顧到林盟的家，他連跑都跑不了。”麥克隨意地一攤手。
……
紅藍石板的碎塊林盟讓無名回去把它收起來，並妥善藏好。
這塊東西是胡帕那傢伙在他把手機拿走之後，拿出來來玩的，但玩着玩着自己睡着了，東西沒收好掉到了地上，結果才造成了這件事。
這傢伙，這幾天都不太敢面對林盟了，生怕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