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總感覺這杜克族長的話語一次次刷新自己的認知。
這傢伙說起飼養神明，就好像神明聊起母豬的產後護理一樣……
“而且，在神明圈您不用擔心我們會吃了它。”杜克族長補充道：“神明圈，可是保護那些神明的，我們可是安裝了從神明那裡搶來的三十二道，足有半米厚的神金大門！”
否則。
每次月圓之夜，那些失去理智的狼人怕是都得把飼養的神明殺戮一空，這根本無法可持續循環啊……
林凡點點頭：“好。給他單獨養起來，不要讓他跟別的神明解除。”
當下，立刻有幾隻狼人上來，擡着一臉生無可戀的大腳往山上另一條路走去。
那裡有一個深邃的石洞，其內有大大小小無數小洞穴，被改造成監獄一樣。
當然，監獄的目的只是關押犯人，而這神明圈的目的則是圈養。
不過從某種方面上來說，作用也相差不多了。
林凡在杜克族長的帶領下，往山上走去。
漸漸的，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村落，錯落交疊。
村落修建的並不如神明的城市那般整齊，但也乾淨。
雖然沒有高樓大廈，房屋也不是方方正正，但很結實，不少房屋都是依靠樹木搭建，只是使用泥土和石頭，或者直接建造樹屋。
也沒有什麼科技產物。
不少村民來來往往，彼此見面都會聊天說笑，倒是顯得很和善。
如果是外人來到這裡，定然會覺得，這裡就是世外桃源。
而事實上。
這裡，所有人，都是狼人！
體內流淌着充滿殺戮本能的鮮血，帶着對神明血肉的無限渴望。
這看似桃源一般的村落，是狼人村落！
當月圓之夜，這裡將會是狩獵狂歡。
“小黑，讓你別玩泥巴了，看你弄得多髒！”
一個婦人掐着腰將一個在村口玩耍的孩童，揪着耳朵提回去。
有那麼一瞬間，看着在一個個村落村口玩耍的孩童，林凡都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神明的社會。
直到林凡看到一個孩童開心的吃着半顆心臟，滿臉鮮血的笑着和別人分享，林凡才回過神來。
這裡，不是世外桃源！
而是讓諸神畏懼的狼人部族！
那些往來的男男女女中，時不時出現一隻扛着被捆住的神明的狼人，或者扛着重物的狼人。
當然，村民們對此視而不見，畢竟大家都能變成狼人，乾重活或者狩獵的時候都會化身狼人。
還有一些村民談笑着，圍着擺放神明屍體的小攤，挑選着神明的血肉，拎着滴血的口袋回家。
這一幕幕，讓林凡感到莫名違和。
“您來自神城，或許對這些並不能理解。”杜克族長一邊帶林凡走過一個個村落，一邊道：“不過您在這裡多住幾天，就會融入我們的生活了。”
“其實，我們的生活，和神明差不多。”
“有擔任廚師的，有開飯店的，有負責飼養的，有負責打獵的，有學校，有醫院，我們也有自己的社會……如果非要說不同，那就是我們把神明當成食物。”
林凡看着一個個秩序井然的村落，一時間有些錯愕。
狼人，往往都是給人野蠻殺戮的印象。
但事實上，狼人內部，也擁有一整套社會秩序的，而且無限接近於神明。
畢竟大家都是狼人，體內都流着一樣的血。
只知道殺戮的種族，彼此相處起來，也會有溫馨的一面。
“當然，這些秩序在月圓之夜，都會暫時消失。”杜克族長舔舔嘴脣，“每個月圓之夜，都是狼人的狂歡。”
“不過月圓之夜結束，我們還是會再次恢復理智，直到下次月圓之夜，或者，餓到發狂……”
餓到發狂。
狼人一旦陷入飢餓，也同樣會發狂。
自詡高貴的神明一旦飢餓，都能做出易子相食的舉動。
狼人一旦真的餓紅眼了，那無法得到滿足的獸性血脈，同樣會驅使他們成爲殺戮工具。
說到底，對神明血肉的需求，是生理上的需求，只有食入充足的神明血肉，才能勉強維持一段時間的理智，不至於暴走。
“哦，對了，您可能還會因爲我們比較原始的生活方式，而有些不習慣。”杜克族長笑了笑，“您在神城裡，應該感受過神明的科技。”
“而在我們這裡，晚上是需要點蠟燭的。”
林凡愣了一下：“不是，你們……”
“我們不是搞不到神明的科技產物，我們可以用搶來的信仰值買，也可以搶那些跟我們沒有合作的商隊，只是……那些食物發明的科技，根本不符合我們的生活方式！”
杜克族長舔了舔嘴脣。
狼人，崇尚的是原始的生活方式！
換句話說，一切半獸人部族，都崇尚原始的生活方式，就如他們崇尚那些純血部族一樣。
他們，崇尚的是野性！
林凡臉色古怪道：“嗯，說得對。”
而事實上，林凡只感覺怪怪的。
有燈泡不用用蠟燭，這特麼不是傻嗎？
但跟狼人講道理，似乎也沒什麼好講的……人家就是崇尚原始的生活方式，你能咋辦？
“等等，”林凡忽然感覺不對勁了，“用信仰值從商隊手裡買……你是說，很多神明，是從其他神明手裡買來的？”
“呵呵，您真以爲自詡高貴的神明，就真的高貴麼？”杜克族長嘿嘿一笑，“一些商隊，明碼標價，十萬信仰值就能搞來一個，當然，只是沒有營養的半神或者沒什麼口感的老弱低等神祇。”
“那些神明的商隊，有一些還是比較善良的，但有一些，還是願意爲了信仰值或者其他的東西，與我們合作。”
“我們的合作對象，有孤兒院，有從事拐賣的罪神，甚至……還有一些官方的監獄，那些罪大惡極的死刑犯……還有軍方抓到的俘虜……”
“那些神明，說到底，還不如我們狼人團結。”
此話一出，林凡只感覺頭皮發麻！
孤兒院，拐賣犯！
而且，還有監獄！
林凡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意，不只是對於狼人，更是對於神明。
這兩個種族，也說不上誰比誰善良。
這是單純的食物鏈。
林凡也再次感覺到了，小時在遇到自己之前，流浪的時候過的是啥日子……運氣不好，流浪第一天就被送來了啊。
當然，對監獄參與這個活動，林凡也能理解，畢竟死刑犯與其直接殺了，不如最後做點貢獻，換點信仰值……但想想自己曾經在監獄住過，林凡就感到後怕。
等等。
話說，烈陽神國的監獄總負責人，似乎是紅騎士啊……那傢伙不會也知情吧？
林凡一時間，被狼人的生活方式弄得有些說不出話。
身後的司徒蘭倒沒什麼反應，作爲長期混跡不法之地的秩序會大佬，她也知道有一些商隊與狼人進行合作。
說起來，那大腳還算是比較和善的商隊了，並沒有對狼人販賣神明，只與暗月神國進行合作，最多算是販賣勞動力。
司徒紅則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些事情，她可從不知道！
而對話中，但凡與林凡相遇的狼人族員，盡皆對林凡報以恭敬的目光，微笑點頭。
林凡身上那磅礴的血脈威壓，可不是假的！
“好了，到了。”杜克族長在一間依靠一棵參天大樹建立的土屋前停下腳步，
這土屋在一個最爲龐大的村落的最中心，雖然只是土屋，但也修的高大，帶着幾分氣勢。
這是族長的住處。
一個族羣中最尊貴的地方。
“進來聊吧，”杜克族長推開房間，看了一眼正在廚房裡忙碌的女人，笑道：“正好，飯也就好了。我們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