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風此時想想林凡到底幹了什麼，都感覺頭皮發麻。
秀。
你可真是太秀了！
說你是惡魔使徒都是誇你了！
“你這玩法，讓我這變態都覺得有些變態啊。”
耿棟也是目光復雜的附和了一句。
不過，他倒不是震驚林凡所爲，而是震驚林凡剛纔展露出的實力！
上次他和林凡交手，林凡也只是靠着小聰明，針對自己的弱點抽乾氧氣才艱難取勝。
而剛纔……
林凡若是真的想下殺手，那耿棟毫不懷疑，自己現在已經死在林凡手裡了！
這纔多久？
三個多月，四個月不到！
“看來還得再找機會歷練一下……”耿棟握緊拳頭，輕聲道。
而就在三人還在交談的時候。
“啪啪啪……”
一道鼓掌聲，從不遠處傳來。
這道掌聲出現的剎那。
三人瞬間安靜下去，原本融洽的氣氛瞬間變得冰冷，一片寂靜。
有外人！
而且，竟然是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三人周圍。
三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去。
只見，一襲黑袍，在月光下緩緩浮出大地。
他的腳下，地面泛着銀芒，將他緩緩托出地面。
一時間，張成風嘴角微微一扯。
“黑騎士！”
“這傢伙怎麼來了？”
張成風內心十分不解，對方似乎是從地下潛行到這裡。
可地下明明是自己這個大地之神的主場，這傢伙如果在大地中穿行，自己爲什麼沒有察覺到？
“他沒看見我的真面目吧？”林凡也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黃金面具。
不知爲何，每次他面對這黑騎士，總是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雖說這黑騎士，似乎在上一屆八大神庭聖騎士中，是最不起眼的存在，似乎完全沒有任何戰力。
但就是這個不起眼的、看似毫無戰力的黑騎士，在神庭聖騎士之中，卻是負責暗殺！
而且。
上一屆八大神庭聖騎士死了六個，唯獨他和紅騎士活着。
這本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啪……”
黑騎士一步步走來，面具下傳來笑聲：“藍騎士，大半夜的，不在烈陽神都的府邸休息，怎麼跑到這裡了？”
“而且，似乎還和張會長還有耿棟同學，打了一架？”
黑騎士環顧着周圍的地面，泥土盡皆碎裂，充滿了戰鬥過的痕跡。
見黑騎士似乎沒認出自己來，林凡呼出口氣。
“冷靜，冷靜。”
“他還不知道我是林凡。”
“繼續演下去……”
林凡託了託臉上的黃金面具，帶着一身聖潔光芒走到黑騎士身前，停下腳步。
“黑騎士你不也在這裡麼？”林凡故作鎮定道：“我只是聽說了一個關於惡魔的線索，過來追查。”
“恰巧遇到了張會長帶着耿棟同學出來特訓，一時興起，和耿棟與張會長練了練手。”
“倒是黑騎士……你怎麼在這兒？”林凡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黑騎士看着眼前這一身聖潔光芒的藍騎士，笑了笑。
“我問你了嗎？”黑騎士輕笑道。
林凡微微一愣：“你……”
“我問的是，藍騎士。”
此話一出，林凡頓時愣在原地！
這傢伙……難道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林凡努力讓聲音保持鎮定，甚至帶着一絲怒意：“黑騎士，請你注意你的言辭，我就是藍騎士，在你面前的，是手刃林凡的純粹聖潔，藍騎士。”
“你的意思是。”
“你懷疑我什麼嗎？”
一身聖潔光芒，閃耀無比！
林凡不相信，這傢伙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惡魔氣息！
在禁魔石繃帶和聖潔神力外套的雙重隔絕之下，惡魔氣息已經被全部封印在惡魔之臂裡，完全沒有半點滲透。
白天在所有神民的注視下，連那位沐浴陽光的烈陽神王站在自己身邊拍着自己的肩膀誇讚自己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
那烈陽神王，顯然比這位黑騎士強大多了。
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壓抑住的惡魔氣息，這黑騎士怎麼會察覺到？
黑騎士看着那藍色聖鎧上閃爍的聖潔光芒，笑了笑：“不必如此，你的聖潔氣息，我感受過了。”
“的確很聖潔。”
“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認人的方式，和其他神明有所不同。”
“在這神界之中，有的神明認人，看的是臉。”
“但這個辦法並不妥善，因爲一些僞裝之神完全可以將自己易容的和別人一模一樣。”
“而一些感知敏銳的神明，他們確定別人身份的方式，是靠感受氣息。”
“這個方法比單純的看臉，妥善多了。”
“但還是有缺點，因爲不排除有一些神明擁有詭異的手段，能夠遮蔽自己的氣息，甚至讓自己的氣息與之前決然不同。”
“很不巧，我作爲計算之神，雖然走過了神驗之路成爲了推演之神。”
“但我這書呆子本身就是個臉盲，而且，對氣息的感知也並不敏銳。”
黑騎士似是在毫無關聯的介紹着自己。
林凡愣了一下：“黑騎士，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你擱這兒給我自我介紹呢？
你臉盲，關我屁事啊！
“別急啊。”黑騎士笑了笑，不緊不慢道：“接下來纔是最有意思的事。”
林凡也只能壓着火氣，沉聲道：“你繼續說！”
畢竟打又不太好打，罵也不好罵，
林凡只能希望他說完了趕緊走。
黑騎士繼續剛纔的話題，輕聲道：“或許是因爲天賦的不同，對於我這種書呆子來說，一個人的容貌，氣息，都是那麼模糊，難以分辨。”
“只有數字，纔是那麼清晰。”
“也只有數字，纔不會說謊。”
“我小時候經常分不清身邊的同學到底是誰，但當我學會了加減乘除，學會了幾何學之後……我忽然發現，我根本不需要靠臉，或者靠氣息來確定別人的身份。”
“從數學上看，一個人是無數數據的構成。”
“身高，體態，面容。”
“再配合上幾何學的知識，將肢體簡單看作線段，每個關節看作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轉動的線段交點……”
“那些下意識的行爲……尤其是走路的姿勢，從幾何學上來說，每個人都有着細微的不同。”
“雙腿的長度，每一步的步幅，雙腿擺動的角度，腳掌與地面的夾角，重心的變化，體重在腳掌上的分散……”
“每一刻每一秒每一處，都在數學之中，都是運動的幾何圖形，是動態的模擬。”
“這些行爲參數結合在一起，經過簡單的計算，我就能判斷出一個人到底是誰。”
“這種判斷身份的辦法，比所謂的看臉和感受氣息，更加準確，哪怕有人遮擋了容貌，改變了氣息，但他的行爲參數依舊不會撒謊，就像數字永遠不會撒謊。”
“你覺得我這個判斷身份的方法，怎麼樣？”黑騎士看着面前的藍騎士，黃金面具下眯眼笑道：“惡魔使徒，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