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沿海地區,江都市!
正午的陽光穿過陽臺上吊蘭間的縫隙,直射入餐廳,一個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婦人將最後一個盤子端到了桌子上,輕輕地擦拭了一下額角的汗。盤子上的糖醋魚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小凡,小嵐,過來吃飯啦!”
“來了!哈哈哈。”
隨着夫人的呼喊,兩個半大小子嘻嘻哈哈地跑了出來,看着兩個孩子,已爲人母的孟蘭不掩臉上的欣慰之色,嘴裡叮囑着,“慢點,別摔了!洗手了嗎?沒洗怎麼吃飯,快去!”
……
牆壁上的石英鐘不斷地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坐下的母子三人默默的品味着滿桌的美味佳餚,一個稍大一些的孩子挑出一塊肥大的魚肉,“媽媽你吃!”
“謝謝,小凡,媽媽自己來!”看着兒子這麼懂事,孟蘭心裡涌上的幸福感全部寫在臉上。
“媽媽媽媽,給!”年齡略小一些的孩子也架起一塊大魚頭顫顫巍巍地遞了過來。
孟蘭連忙伸碗去接,“好好,謝謝你小嵐,真乖!”孟蘭苦笑着盯着接在碗裡的魚頭。
“笨蛋,媽媽不愛吃魚頭!”姜凡瞥了一眼嵐,開始向嘴裡塞飯。
“你怎麼知道媽媽不喜歡?我夾得,媽媽最喜歡了!”嵐撅起嘴巴,看向孟蘭,“是不是,媽媽!”
“呵呵,是是,最喜歡了。”孟蘭夾起魚頭,咬了一小口。
姜嵐心滿意足地笑了……
……
“媽媽,我和小嵐下去踢球!”
“才吃過飯,坐一會兒再去!”
“沒事的,我會注意的!”
“哎!等一下……”
“嘭!”一聲悶響,門已經關上了。孟蘭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回到了廚房……
……
“接着!”姜凡一個大腳,球高高地飛過姜嵐的頭頂,打在遠處的欄杆上,一下彈了回來,砸在姜嵐的腦袋上!
“哎呦!嗚嗚~”
姜凡快步跑了過來,發現姜嵐沒事兒,擺起哥哥架子,“起來!真沒用,砸一下就哭了!”
姜嵐爬了起來,使勁地抽噎着,儘量不哭出聲來,但畢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姜凡嘆了一口氣,語氣稍稍軟了一下,“好了,男子漢,不要哭了,你要是再哭,我就不教你練功了!爸爸又沒時間,你就別練了!”
一提到練功,姜嵐猛地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我不哭了,哥哥是不是現在就教我氣功啊?”
“當然,不過,我們得先把球撿回來。”姜凡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奇怪,彈到哪裡去了?”
“是不是彈進草叢裡了!”姜嵐指了指身後的綠化灌木叢。
就在姜凡看向灌木叢的時候,竟發現灌木動了一下!姜凡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眼花,但是灌木叢好像真的是動了,姜凡看向姜嵐,“你剛剛有沒有看到灌木叢動了一下?”
姜嵐茫然地搖搖頭。
姜凡把姜嵐推到身後,慢慢地走向灌木叢,只有十步,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好奇是一種很正常的東西。姜凡從小就比別的孩子更加好奇,也更喜歡冒險。
姜嵐靠近草叢,慢慢伸手扒開草叢,動作很慢,很小心。“莎莎!”,順着一聲輕響,一隻手臂死死地鉗住姜凡細小的脖子,一把將他拉進草叢!
這種手法很刁鑽,像是一條偷襲獵物的巨蟒!
姜凡被拖進草叢,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姜凡卻一聲也發不出來,瞪大眼睛,一個人!
陽光正射下來,姜凡的眼睛刺得的生疼,但是他還是想努力地看清這個人臉,可他只能看清一張男人臉的大致輪廓,他的臉上,不時的滴下一兩滴粘稠的液體,淡淡的刺鼻的腥味說明了這是什麼液體!
草叢外已經傳來姜嵐的哭嚎聲。
似乎這個男人發現姜凡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手臂慢慢地鬆了下來,姜凡使勁地咳嗽幾聲,大吼道:“小嵐,快跑!找……唔嗯!”
男人一把捂住姜凡的嘴巴,這時姜凡才看清這個男人的臉,血液幾乎已經覆蓋了他大半的面孔,配合着這個男人半披散着的長髮,簡直就像是地獄餓鬼!男子側頭,看向向草叢外,沒有小孩子的影子,男子看着姜凡,猶豫了一下,最終一記手刀打暈了姜凡……
……
姜凡不知道自己混了多久,他覺得自己喉頭乾的厲害,姜凡想起爸爸的話,人在失去知覺的時候昏睡三個小時,口會很渴!看來自己昏迷了很長時間了。
他看了一下四周,煙氣沉沉的空間,凌亂的廢舊工具,這裡就是附近經常和小朋友一起那個玩廢棄的倉庫,透過窗戶射進來的金黃色餘暉和地上桌腿的影子,姜凡估計現在已經是五點左右了。
這裡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姜凡試着掙了掙手腕上的繩索,好像是個貓爪結,姜凡試了幾下,沒想到這個繩結越弄越緊。他看了一眼四周,最後看到牆邊的暖氣管子斷了半截,鋒利的截面剛好可以利用一下。姜凡練習內功時間不長,但是已經到了體能提升一倍的地步,比一般的小孩子靈活的多,力氣也大的多,但是也就是想到與十六七歲的少年人體質。他的力氣還是可以蹭斷繩子的。
姜凡一邊運氣弄開繩結,一邊留意着周圍的動靜,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總算是弄開了繩結,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姜凡看了一下左右很快就找到了一個藏身地點,畢竟是在這裡玩過捉鬼遊戲的,地形還是十分熟悉的。
就在姜凡翻身落進一個廢舊的升降鏟內,連忙進入了內息狀態,這是內功中一種很神奇的功效,可以讓人進入龜息狀態,不僅沒有呼吸,連心跳和其他生命體徵暫停。但是姜凡練習內功的時間很短,基本上只能內息十分鐘!
姜凡豎起耳朵,仔細地聽着外面的聲音,姜凡不能長時間的內息,於是他就在和小朋友玩做迷藏的時候想到了一個“煮青蛙”的方法,先是屏息,再在十分中的時間內慢慢地放開呼吸。
就像青蛙直接扔到一百度的開水裡會跳出來,但是把青蛙一度的一度的煮到一百度,青蛙竟會煮死!姜凡曾經爲自己能將這個發現應用到實戰而竊喜,但是他還不知道,真正的高手是可以通過一絲的契機鎖定對手。
就在他第一次放開呼吸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發現他了,這也是爲什麼那個男人發現姜凡跑掉了,還帶在這裡的原因。
男子假裝不知道姜凡的存在,默默地從便利袋裡取出各種藥品、食物,男子的頭上都多了一頂大鴨舌的海軍帽,帽檐下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額上的急救繃帶。男子從袋子裡掏出一個麪包,慢慢地走向升降車,他的腳步真得很慢,姜凡明顯可以聽得見他越來越近的腳步,心一下子跳了起來,姜凡死死地閉着雙眼,極力的回到內息狀態。
“啪嗒”
一聲輕響,姜凡發現腳步聲又開始遠去,他睜開一隻眼睛,一袋麪包!
“我不會傷害你的,這是我的原則,但是我也不能這麼放了你,不過挺有趣的,你會內功呀,”這是姜凡第一次聽見男子的聲音,二十七八左右,可是聯想到男子滿臉唏噓的鬍子,簡直就像是三十多的人!不過更讓姜凡吃驚的是,這傢伙竟然知道內功,這樣的話,他連最後的底牌也被人家掀開了。
姜凡什麼也沒有回答,撕開面包袋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姜凡並不餓,但是他也確實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姜凡使勁地咀嚼了一陣子,不過乾澀的麪包實在是難以下嚥,猶豫了一下,姜凡鼓着腮幫子,含糊不清的問道:“我口渴,有水嗎?”
男子偷偷地笑了一下,故意咳嗽了一聲,“要喝自己出來拿!”
姜凡突然有一種中計的感覺,這個男人明明知道昏迷了這麼久的自己口渴,還扔個麪包給自己,明顯是釣自己出去嘛!姜凡暗罵了幾句,嘴巴實在渴的厲害,無奈,又爬了出來,幽幽地看了男子一眼,慢慢地走了過去。
男子自始至終沒有看姜凡一眼,只是隨手拿出一瓶礦泉水,擺在身旁,姜凡猶豫裡一下,還是拿了起來,先是將瓶子倒過來捏了捏,確定沒有問題,纔打開猛灌了幾口。
雖然男子沒有正眼去看姜凡,但是還是用餘光偷偷地低着姜凡,畢竟這個孩子給他的感覺太不一樣了。接着,姜凡捏瓶子的這個動作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由的輕笑了一下,這個孩子是看見自己便利袋裡的針管,害怕自己在水裡動手腳。
這個孩子倒過來捏一捏,確定瓶子沒有水流出,說明沒有被注射藥物,還真是個警惕性蠻高的小傢伙兒!男子突然對這個孩子興趣大增。
姜凡發現這個男子在看自己,微微皺起眉頭,向後移開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暫時還不行,得等接我的人來了再說!”男子笑了一下,男子看向姜凡,這個孩子清秀的眉眼,像是小姑娘一樣的白玉臉盤,倒是有些像一個熟人,男子微微地皺起眉頭,“你爸是姜尚龍?”
姜凡愣了一下,立即低頭去掩飾眼中的驚異,“不認識,我姓孟。”
男子笑了,他知道這小子在撒謊,一個資深老千的謊言尚且騙不過他,這個小鬼就不用說了,“好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說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樣?”
“我對你的秘密不敢興趣,”姜凡大口地咬了一下面包,這個傢伙兒會說什麼真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