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計算機系三年級。
因爲昨天的一場“脫口秀”，原本默默無聞的陳序，突然在系裡面小有名氣了，走在路上也有人跟他打招呼了。
而季青臨和劉卓然，現在儼然以他的好兄弟自居。
人都是虛榮的，陳序也不例外，雖然還不至於沾沾自喜，但那些崇拜的目光以及恭維的話語，確實讓他感覺非常美妙。
然後他就一直在心裡告誡自己，你要克服的是你的虛榮心，是你的炫耀欲，以及時刻想要衝出來出風頭的小聰明。
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
下午第一節課下，AI興趣小組招生處打電話通知他跟季青臨，讓他們過去一下，看樣子審覈通過了。
而拉他們去的劉卓然看樣子是被淘汰了，這讓劉卓然鬱悶不已。
陳序兩人來到綜合樓，考覈已經結束了，一共報名參加的人有72人，但是隻招收了10人。8男2女，4個研一的，1個大四的，3個大三的，兩個大一的。
昨天主持會議的教授等他坐下後說：“關於這次AI全球挑戰賽的相關資料，想必你們也已經知道了，整個賽程一共分爲三個階段。
首先是中海市大學競賽，然後和全國高校競賽，最後會在谷歌全球總部舉行AI全球挑戰賽。時間爲期三個月……”
教授把一些規則講了一遍，然後又講了一下具體課題的選擇。
季青臨小聲道：“陳序，教授說的那個什麼‘細粒度用戶情感分析’，你懂不懂啊？”
這是計算機專業碩士階段的一個學習方向，他們目前還沒有學到。
陳序說：“這個就是自然語言處理領域下面的一個分類，讓機器挖掘用戶情感等方面有價值的東西，目前主要應用於個性化推薦、智能搜索。”
季青臨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了，抖陰的算法推薦就是這個東西吧？”
陳序點點頭，“不錯。你在某個視頻上多停留一秒鐘，比如小姐姐、寵物、明星、炫富、汽車等等，細粒度用戶情感分析就能算出你心裡大概喜歡什麼樣類型的視頻，然後不停的推薦給你，讓你看到吐爲止。”
季青臨說：“感覺真TM恐怖。”
“這算恐怖？告訴你，現在別說搜索引擎了，某些聚合類產品還會監控你的麥克風，你打電話提到某樣產品，第二天相關商品推薦就會出現在你的APP頁面上。”
季青臨：“……”
就在兩個人聊着的時候，臺上教授說：“下面開始分組，第一組張昊、汪文斌、林俊峰、薛航、程思雨；第二組陳序、季青臨、楊釋涵、周闊、付安馨。”
季青臨第一時間朝付安馨看去，一個長相平平、身材平平的女生，臉上還有很多雀斑，頓時大失所望。
再去看另外一組那個叫程思雨的女生，胸明顯比付安馨大多了。
“課題相關資料等下到張昊那裡去領取。在這裡我強調一下，大家千萬不要以爲真得就是興趣小組了，一定要認真對待，全力以赴，只要取得好名次，除了挑戰賽本身的獎勵外，系裡也會有額外的獎勵。聽清楚沒有？”
“知道了。”
“好的，那就散會吧。”
教授把一摞厚厚的資料交給了那位計算機系的“大神”張昊，讓他分發一下。
張昊比陳序高兩屆，今年讀研一，一米八掛零的個子，長相斯文，穿着一套黑色Adidas，白色運動鞋，簡直是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在其餘人都領取完資料後，張昊走到陳序面前，把資料往他面前一杵，“喏~”
“謝謝~”陳序接過資料到。
張昊帶着幾分傲氣道：“陳序是吧，我看了昨天的視頻，你很強。”
陳序說：“過獎了，只是多看了一點書罷了。”
張昊問：“你打算選擇哪個課題？”
陳序說：“機器翻譯吧。”
“噢？”張昊驚異了一聲，然後說：“這個想出成績可不容易啊。而且復大在機器翻譯這塊有着很強的學科優勢，你確定要選擇機器翻譯？”
陳序笑說：“學科優勢只代表曾經取得的成績，而我們面對的是一羣跟我們差不多的同齡人，怕他作甚。碾碎他們！”
“你牛逼。”張昊豎了個大拇指，但是話裡卻感覺不到一絲誇獎的味道，倒像是在說他不自量力。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張昊說：“聽說有個強力外援，說不定真能小組出線呢！”
陳序奇怪道：“誰啊？”
張昊：“江小柔。咱們系江院長的嫡親女兒，現在在普林斯頓大學計算機系讀博，主攻方向就是自然語言處理。”
頓了一下張昊跟到：“對了，她今年才21歲。跟我們同齡。”
陳序：“這麼厲害？”
“這個世界上厲害的人比比皆是！”說着張昊轉身道：“走啦。”
陳序點點頭，然後朝季青臨他們走過去。
……
……
晚上六點鐘，陳序正跟季青臨和劉卓然在食堂吃晚飯呢，陳一一發了個視頻過來，陳序便打開藍牙耳機跟她邊吃邊聊。
電話裡陳一一用一種欣喜的語氣責備道：“哥，幹嘛給我買四葉草這種奢侈品啊。”
“我妹妹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哇~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呵呵，最近經常接觸各種女孩子，口才得到了一定的磨鍊。”
“對哦~有錢千里來相會，無錢對面不相識，橫批，有錢真好！”
“我怎麼聽着這口氣這麼酸呢。話說你給你哥介紹的老婆在哪裡呢？”
“等下給你薇信，你們單聊。她爸是當官的，正廳級。”
陳序：“……算了，官小姐舔不起，換一個。”
陳一一聞言笑個不停，臨掛電話前說：“姐好像談戀愛了，前兩天我跟她通電話時，聽到一個男聲喊她小名呢。”
等陳序掛斷電話，劉卓然卻是好奇道：“陳序，你還有一個妹妹啊。”
陳序屬於內向型性格，也就是俗稱的悶騷，大學幾年，跟同班同學關係都一般般，沒有什麼走得特別近的同學，除了寢室裡幾個人外，一般人都不知道他家庭情況。
見劉卓然問，陳序點點頭，“嗯！”
“現在做什麼啊？”
“讀書。”
“在哪裡啊？”
“燕大。”
“臥槽，牛逼。”
本來哈喇子都快流出來、隨時都準備叫他大舅哥的兩個人，一聽說陳序妹妹在燕大讀書，便知道是個學霸，他們這樣的學渣是別指望了。
季青臨問道：“除了一個妹妹外，你家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嘛。”
陳序：“呃……還有一個姐姐。”
季青臨：“她現在幹嘛啊。”
陳序：“正在考博。”
“……厲害~”
季青臨和劉卓然覺得，他們就不該問。
就在幾個人聊着的時候，陳序電話又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藍汐打過來的。
接通後藍汐說有點事情找他商談。
兩個人在電話里約了一下地點，等掛斷電話後陳序三兩口吃完飯，跟季青臨和劉卓然告別後便匆匆離開了。
季青臨兩人也聽到陳序的對話聲了，心裡又是一陣驚詫，感覺這個以前普普通通，完全就是半個透明人的同班同學，現在渾身充滿着一種神秘感。
……
冬日夜晚的臨江大道雖然寒風蕭瑟，但依然擋不住喧囂的人羣，沿江商鋪散發出奼紫嫣紅的燈火，讓這座金融之都變得光芒四射。
陳序離開學校後，駕車來到江灘邊的一家意大利咖啡館。
暖融融的意大利咖啡館裡，藍汐和陳序邊喝咖啡邊聊着。
“一號我們的廣告案已經正式登錄全媒體平臺，受到了一致的好評，有媒體大V還撰寫文章對廣告製作進行了深入全面的分析，我們正在考慮參加今年的長城獎評選呢。”
“長城獎”是中國廣告界分量最重的廣告評選，相當於國內電影界的“百花獎”。
頓了一下，藍汐的激動的說：“另外，大衆旗下的奧迪A7，昨天向我們發來了廣告邀約，按照去年的標準來說，項目總費用大概在6000萬到8000萬人民幣。”
陳序聞言吃驚不已。
廣告公司的主要成本有三大塊：宣傳、製作、設計。
其中宣傳佔主要大頭子，大概要五成，按照折中7000萬的總規模來說，宣傳費用要佔到3500萬，然後是設計製作，按照國內慣例，這個費用佔剩餘資金的四成，大概在1400萬左右。
剩下的2100萬就是浩鑫的純利潤了。
反正這一單做下來，藍汐起碼能賺1500萬~1800萬。
25%的利潤率，在廣告界來說已經很低了。
這一刻，陳序卻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