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機會花?
想想有位藝術家說的真對呀,人生最痛苦的是錢還在銀行,人卻沒了,心裡正想着門被推開了,老朋友李東昇來到了他的牀頭,他一見老朋友就異常激動地說:“我要死了!”
李東昇看着他心頭也很酸,便安撫他說:“也許你走的是時候,地下的房價纔剛剛啓動,以後我們都死不起了。還好,你是管國土的,給自己先留了一塊的地,這下派上用場了。”
病房裡的空氣好像要凝固了,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氧氣瓶出來的氧氣在咕咕冒着泡泡,袁副局長聽到李東昇的話一言不發,眼角兩旁慢慢流下了淚水。李東昇幫他擦了擦淚水,他纔有氣無力的說:“地下的房價再便宜也不想現在去買搞了。”
李東昇點點頭說:“是的,但是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不也是剛性需求嘛。”
李東昇以前也是在國土工作的,二人早是狼狽爲奸,對房產也都有研究,看望病榻中的“朋友”也是房價呀,剛需呀什麼的,從地上研究到地下。
袁副局長忽然很佩服起李東昇來,跟着“朋友”合夥搞了好幾套房子,可惜朋友能享受,自己卻不一定有機會了,人家在自己要拜拜的時候說這樣話也沒有責怪,他示意把自己牀頭擡高後,握着李東昇的手說:“人真是眼睛一睜一閉一輩子就過去了,想想有什麼”
他想和李東昇說什麼,欲言又止,顯示出一臉的無奈。其實他不說,李東昇也能猜出七到八。
袁副局長在國土局主持工作這幾年來,平常自然圍着他轉的女人就多,風花雪夜,聲色場所經常見到他的身影,每天不是在喝酒就在喝酒的路上,離退休沒有幾年了還和小他25歲的女人搞到一起,妻離子散。別人都叫他袁哥,身邊的女人有一籮筐,緋聞不斷,最後和一個女人同居,家庭沒了,兒子氣他而去。自從縣裡有人開始查帳之後,小女人就不見了蹤影,一氣之下躺在病牀上的袁副局長不得病,氣也要氣死了。
李東昇鬆開他緊緊握着的手,道:“想說就說,說出來也痛快。”
袁副局長剛要說什麼,突然病房門被猛地推開了:“老傢伙,你個老不死的,你把錢偷偷的給了你兒子是吧!老孃跟你沒有完!”進來的女人手指着袁副局長,一
陣連珠炮的吼聲。
袁副局長一緊張,手一動碰翻了櫃子上的水杯,“咣噹”滾地上了。吼聲驚動了病房外的人,病房門內外圍了好多人,醫生護士也急忙跑過來,看到女人還在對病人指手劃腳大聲說着,醫生迅速上前嚴肅批評女人的行爲,然後說:“一個病得這麼嚴重的人了,怎麼還能這樣對待他!請你離開!”
女人一聽又來勁了,用手指着袁副局長:“你要是不把錢交出來,我就去揭發你貪污受賄!”
女人的“貪污受賄”話音剛落,窗外的太陽光似乎突然就不見了。
門外許多看熱鬧的人,被醫生開門一下子全衝散了,喊來幾個保安硬是把那個女人勸了出來,她急匆匆穿過走道,身後留下了一陣風。被衝散了的幾個女護工在走道的拐角處小聲議論着,一個高高的胖胖的女人說:“那個女人就是那個袁什麼的副局長在外同居的女人,比他小好多喲,已經來鬧好多次了,聽說在其他醫院也鬧過。”
另外一個和胖護工形成強烈反差的瘦女人,穿着一身淡藍的工作服,也在和看熱鬧的人說:“有次這個女也是和那男的吵架,說什麼是那個男人要遭報應,在外面是個吃貨。”
聽的人有點驚訝,“什麼河豚、海鷗、梅花鹿,麋鹿,還有好多蛇全吃過,你們看過的鯨魚他也吃過的,男的好像是政府的啊”。
胖女人和瘦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着。
那女人離開以後,病房裡一點聲音也沒有了,李東昇幫着收拾了下,又勸袁副局長,叫他不要多想,正準備離開,門又被推開了。
這回來的是一個老太太,頭髮花白,滿臉皺紋,行走還行,她的身旁有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女人陪着。老太太緩緩的來到袁副局長的牀邊,用那隻老手拍着牀的欄杆說:“兒呀!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和那個狐狸精在一起,你就是不聽啊!”
老太太氣得直跺腳,“那個狐狸精跑到我家要錢,還要揭發你。”老太說得一點不錯,袁副局長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經常帶着去自己的母親家,老太太就背後敲打兒子,說看上去就不是正經女人,不像過日子的人。前妻因爲袁副局長花心已經被踢出了門,袁副局長本事真大,被踢出門後,不久又買了
一處房子。現在有事情了,女人暴露了原形,說在他沒死之前一定要撈點什麼的。
李東昇的一個美女同學多年前開了一家美容院,別人都叫她美容師,已近五十的人了,看起來把自己美容得端莊得體,顯得很年輕。她的美容院旁有家麻將館,李東昇帶上袁副局長常在麻將館玩到深夜,那個女人是美容師的客人,也是麻將常客,麻將館裡時刻瀰漫着煙霧、男女嬉笑聲。那個女人,她的姓很少見,姓黨,美容師叫她小黨,聽起來有點彆扭,時間長就順口了,麻友們都叫她黨花,人長得一般,但是經過美容師那麼一加工,再加上黨花的身材不錯,個子中等,再染上棕色波浪,也算的上長髮飄逸,楚楚動人。自從袁副局長進入麻將館的那一天起,就被黨盯上了,感覺袁副局長是一條大魚。袁副局長打起麻將來,打的大,一次打起來輸贏驚人,和自己小玩玩比起來,小黨感覺是大巫見小巫沒法比,就經常在旁邊當看客。袁副局長打麻將室煙不離手,她就不斷爲他點菸、端茶倒水,時常也嬌滴滴的拉着袁副局長陪自己小玩玩,袁副局長也大方,小玩玩就小玩玩,輸給美女幾個小錢也不當回事,小黨贏就和他去夜宵。經常這麼眉來眼去,袁副局長就和黨掛上鉤了,小黨也知道了袁副局長是政府機關的,而且還掌握着很大的權力,她就不斷的找機會和袁副局長在一起,後來不管那個輸贏買單的就是袁副局長了。那年秋天的深夜,周圍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屋外的蟋蟀聲和屋裡的麻將聲聲,還有旁邊小黨的嬉笑聲,袁副局長運氣好,一下贏了將近萬多塊。
那天,同袁副局長約好了要來麻將館,小黨便早早的來到美容院。美容師見小黨開心的樣子,就知道她有什麼好事,於是一邊做美容一邊逗她:“又傍着哪個大款了?”
小黨躺在小牀上,眯着眼睛,想着自己的心思,美容師的話似乎沒有聽見,臉部表情微微的變化,美容師早就看出來了她的花花腸子,便沒有再問。美容院裡給人的感覺很溫馨,淡淡的粉紅色在柔和的燈光照射下,人的面部顯得紅潤潤的。大廳裡的平板電視在播放着女人美容、保養等知識。小黨在這個溫馨的世界裡,特別注重臉部的護理,加大臉部的溼潤,她眯着雙眼想起了一些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