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貝齒咬住紅脣,她一個正常人跟他一個神經病爭執什麼啊,小心被他傳染了神經病病毒,尋思着,她就不再理會他,翻過身去背對他,完全忽視他的存在。突然之間,她發覺自己此舉相當不對,這個下午高原紅都沒去上班,要是惹惱了他,他豈不會又撲上來用各種的手法折磨自己?
然而,出乎意料的腳步聲沒有靠過來,反而遠去,甚至連門都被他順手帶上了。
下午沒什麼事發生,晚上高原紅也過來了,但仍然沒什麼事發生。這讓安妮放鬆不少。
早餐桌前,安妮還是沒啥胃口,吃了一點蛋糕後就放下了碗筷。
“高原紅。”她輕輕喊了一聲,見高原紅的注意力從報紙轉移到她身上後,她清了清喉嚨,“我昨天想了一下,雖然你直白的告訴我,你有什麼計劃是爲了刺激,但是既然能玩得更刺激一些,爲何不讓遊戲變得更刺激呢?”
高原紅依然垂着眸一邊看報紙,一邊喝咖啡,過了好一會兒才頭也未擡的問:“你有什麼鬼主意?”
“你的主意就是好主意,我的就變成鬼主意了?”
安妮努努鼻子,裝出正常的聲音:“你敢不敢在計劃上加個期限?”
高原紅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視線筆直的射過來,“加個期限?有意思,你想講條件吧?”她那點小心思,他甚至只是動動腳指頭,都已經看出來了。
安妮暗中握緊拳頭,心裡緊張的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平靜,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能不能順利逃出神經病的魔爪,就看這一回了。
安妮想了很多,若想脫離高原紅的魔爪,她不能只是默默的承受他加給她的痛苦,更應該抓住任何一個機會找出逃離他的方法。比如,這次的計劃,雖然是高原紅他定着玩的,她卻大可以利用一下。
努力保持鎮定,她神色平靜的解釋:“加了期限也算的上是一種賭博,既然賭博就該有賭注,我沒有錢,跟你賭想必你也不稀罕錢,既然如此,我只好賭上我的尊嚴、我的自由和我整個的人生。”
聞言,高原紅忍不住笑了,這丫頭還真什麼都敢說。“你所謂的尊嚴、自由和人生不是都已經掌握在我手裡了嗎?你還敢拿這個跟我賭?”
安妮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她爲了還債而跟了他,連個期限都沒有徹底的失去了自由,自己的一切好像真的都屬於他了。她現在只能想辦法打動他的心,“也許你覺得你掌握了,但就算我的身體被你…我的靈魂卻是自由的。”
只要價錢出的足夠高,連靈魂都能賣!
高原紅是一個生意人,更是一個已經有進步的政客了,比誰都懂得這個道理,所謂不能買到的東西,只是錢還沒給到位,“雖然我認定自己已經掌握了你的一切,不過繼續辯論下去毫無意義,我喜歡你提出的期限之說,因爲正如你剛纔所言,加了期限更有意思,而我喜歡做有挑戰、有意思的事。”
安妮心裡一喜,表面卻不動聲色的問:“你同意加期限了?”
“原則上同意,說說吧。”
繞了那麼一大圈子,她不就是想給自己找點好處嗎?高原紅要看看她能開出什麼條件來?
“期限之內,我若愛上你,你不僅贏了保全了你高書記的面子,我還心甘情願
的讓你把我折磨的死去活來,如果沒有愛上。”她頓了一頓,還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是否可以放了我?”
高原紅笑了,“三千多萬這麼容易抵消,你又不傻?”
三千多萬?
安妮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雖然那日聽說展鵬欠了上千萬,但她一直以爲是一千萬,加上幾百萬,因爲這個數字在她心目中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再往高了想,她不敢。沒想到原來是三千多萬,展鵬他一局到底賭多大啊?或者說他賭了多久啊?怎麼會一下輸掉三千多萬?
等了半晌,安妮還是傻傻的看着自己,高原紅有點不耐煩了:“你想把期限定多久?”
安妮回過神,壓住心底的震驚,“既然是我提出的期限之說,那這個期限到底該多久,就由你來定吧。”
高原紅看了她一眼,聰明的女人。
“一個月?”
安妮面色平靜,心裡卻是一驚,一個月?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還是他太瞧不起她對展鵬的心意?
“高原紅,你容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她做人比較厚道,忍受一個月的折磨來還他三千多萬,她覺得自個兒佔了天大的便宜了,有些過意不去。
“怎麼?捨不得這麼快離開我?”
高原紅的反問,頓時讓她急了,“我只是….”
他卻打斷她的話,不需要她解釋:”一個月就足夠了,因爲我相信自己會贏。”
他相信他會贏,她也相信自己會贏。
高原紅這時冷冷的又道:“也容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那男人是你前男友,你們已經沒有未來了。”
安妮的臉色微微發白,他非要往她頭上最痛的地方戳嗎?
高原紅只是冷笑,“賭約從今天算起,你有異議嗎?”
安妮忍着心底的痛,點了點頭,淡淡的迴應:“我佔了大便宜,若還有異議就太不地道了。”
高原紅站起身:“好了,既然事情定了下來,早飯也吃完了,我們就動身吧。”
她跟在他身後來到金三角娛樂城的大門口,白天的金三角娛樂城不像晚上那麼熱鬧,但人還是很多,這一路走來,但凡認識高原紅的人,無不用打量的眼神盯着她看。
門口停了一排車和幾名陌生人,有的抽着煙,一見高原紅和安妮走出來,先跟安妮打起了招呼:“嗨。”
安妮仰頭問高原紅:“你帶這麼多人跟着,這還是約會嗎?”
高原紅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擡頭對幾人道:“今天你們休息。”
“可是,高書記,最近你也聽說了,有人要報復你….”
“沒關係。”
“沒關係?”有一位可是不滿的嘀咕了“高書記,您老前陣子還遭人暗殺過一回呢,那車禍就有點不正常,你這麼單身出門,可…?”
高原紅皺了一下眉,“我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不等隨從抱怨,他已主動走到車門前,紳士的替安妮拉開車門,“安大美女,請。”
有堂堂高書記給開車門,安妮絲毫不覺得榮幸或者彆扭,在衆多人的瞪視下大大方方的坐了進去。
車門被輕輕關上,高原紅隨後坐到司機的位置上。
一衆隨從望着絕塵而去的車
子,揉了揉眼睛然後再互相看看,他們現在睡醒了吧,還是看錯了人,高原紅給別人充當司機,天要下雨了?
高原紅的開車技術很好,很快的車子駛進市中心最大商場的地下停車場。高原紅停好車,見她沒有開車下去,嘲諷的笑了一下,卻還是幫她打開了車門。
安妮纔不管他臉上的神色有多難看,現在是他求她愛他,又不是她求他,他自己要找虐受,她當然要藉機撒潑憋了許久的鬱氣。
高原紅在前面走,安妮在後面跟,大步流星的步伐,讓兩個人看起來像趕集似的,根本沒有一點約會的樣子。
不過二個人都不介意。
“你喜歡什麼衣服珠寶。”
“都喜歡,越貴的就越喜歡。”
接下來就只剩下一片沉默,安妮尋思高原紅,他應該很少跟人這樣約會吧,連個可以討論的話題都找不到。
二人來到商場一樓上了扶手電梯後,安妮就一直東張西望的到處咂摸。
高原紅斜視的瞥了她一眼,又覺得她好像不是在看衣服什麼的。
“找什麼?貴的都在樓上。”
“找殺手。”
安妮卻出乎意料之外的說出這三個字,沒等吃驚的高原紅追問,她先開口詳細的說:“你平時肯定沒少得罪人,現在出門又沒帶個保護者,但凡要殺你的人,長點腦袋的都該知道這是一次好機會吧,我得看仔細了,等會他們殺你的時候,我好躲遠點,省得自己被牽連。”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她怎麼可能找殺手,就算有殺手,也不會笨的被她輕易找到吧。她四處查看的只有一個目標,暗中保護高原紅的肯定有人吧,這些人可比殺手好認,一身黑衣外帶黑色眼鏡掛腦袋上。若沒有,她可以趁商場人流涌動之際找個空隙溜掉嘛。她覺得想見展鵬一面,問問他是怎麼賭的。
高原紅輕聲笑了,她這番話太有意思和這個女人相處的時間越長,他越覺得她很可愛又有趣的很。不過,她真正在打什麼主意,從她使用激將法不讓他帶隨從那一刻起,他就清楚了。
“其實,你要走,直接說一聲就行了,我還懶得管呢。如果是逃走,太沒勁。最好還是按約定,陪我約會。”
安妮頓住腳步傻傻的望着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靠!他有讀心術嗎?怎麼這麼清楚自己的想法?計劃被輕易識破,她很惱火看哪個店子好就往哪個店子裡鑽,看什麼貴也不管買的衣服是否適合自己反正就掃。
掃了幾件,她發現他在付款的時候,根本不心疼,那金色的卡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錢,彼也刷不完。笨蛋,買什麼衣服,那裡不是有珠寶店嗎?隨便抓個珠寶都比衣服貴很多,而且珠寶很小很好拿,不容易佔滿他的手。
“歡迎光臨。”
珠寶店的營業員熱情的聲音,在看清衝進店內的只是一個穿着地攤貨的女人後,自動自發的降低了音調。安妮爲了讓高原紅難堪,她這天故意穿上她以前的衣服。
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大品牌營業員,即使內心鄙視窮酸下流人士誤闖他們的店子,她們還是主動詢問:“請問您要買什麼樣的珠寶,我們可以幫您介紹。”
另一個營業員指着櫃檯前面最便宜的珠寶給她看,這款物美價廉是時下年輕男女最愛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