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讓高書記買單呢。”
“說了我買,還爭?”
“好吧,聽領導的。”
古力點了菜,還要了一瓶二鍋頭,菜沒上來,他已經喝了半瓶了。
高原紅說:“你悠着點兒喝行不行?別等菜上來了,你卻醉倒了,這單買得就有點那個了?”
“領導買單,不喝白不喝。”
正說着,有民警打電話給古力,報告有關現場的查堪情況。
高原紅就說了,沒吃飯的一起叫來吧。
蔬菜批發市場現場查的兩名民警還真過來了,一邊吃一邊彙報:“據一個目擊者說,他看到那個女的剛出菜市場不久,有一輛摩托車從旁邊呼的一下開了過來。摩托車與那個女的擦身而過時,騎在摩托車後面的那個人一伸手,在女的腰部好像用什麼東西頂了一下。那個女的叫了一聲就倒下了。摩托車卻呼的一聲加快速度跑了。”
“騎摩托車的是什麼人?”
“據說摩托車上的那兩個人都戴着頭盔,沒看清楚長什麼樣子。隨後,我又去了交警支隊電子監控室,調出電子錄像。查到了那輛摩托車的情況……”
古力聽完,高興地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說:“好,這一條線索很好,只要查出車主是誰,問題就好辦了。”
剛要喝,纔想起高原紅是這一桌的領導呢,“高書記….”
高原紅可沒這個架子,猛吃着,“啊,別管我,我今天不喝酒。”他吃了一陣,才道:“我有點奇怪,南郊和北郊這兩起案子的受害者都是女人,而且對手的兇器都是刀,時間上相差不到一個小時,是不是同一夥人乾的?”
古力回答說:“很有可能。”
“假定他們是同一夥人,那麼,究竟是他們誤殺了劉梅,還是故意製造了這麼一起血案,想把警察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來個聲東擊西呢?”
“雖說兩處用的兇器都是刀,但是兇手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前者是兩個人同騎一輛摩托車,後者是一個人。如果真能確定是同一夥人乾的,說明這肯定是一個有組織的黑社會團伙。”
高原紅說:“古局長,你上回不是說黑勢力全打掉了麼?‘
古力臉一紅,“絕不了種啊。”爲了挽回面子,古力盡力的思考着,道:“我一開始認爲他們是在聲東擊西嗎?現在又不這樣肯定了?因爲最初那僅僅是一種直覺,可是,現在我卻覺得好像不是。”
高原紅說:“你一會兒說是,一會兒又說不是,把我都搞糊塗了。”
古力說:“這個案子太複雜了…。”
一個民警提出:“你說怪不怪,爲什麼剛剛發現了一點線索,很快就被他們掐斷了。是這幫人太聰明瞭,還是公安內部出現了問題?”
古力一愕,停下筷子說:“我們內部?我們內部能出啥問題?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那民警搖頭,說:“我只是憑一種感覺。”
高原紅阻止他們討論下去,說:“好了好了,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來來來,吃菜吃菜。”
“哦。”
古力雖然嘴上答應着,可心裡還真的犯起了嘀咕,也覺得今天的事兒怪怪的,爲什麼他們剛剛掌握了一點線索,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掐斷了。果真是自己面臨的對手太強大、太狡猾了,還是分局內部真的出現了叛徒?他勸自己不要往這方面去想,但是,一次次的失利又不能不使他朝這方面去想。剛纔,當民警也提出這樣的問題時,他越發覺得他的這種懷疑不無道理。
正當一桌人低頭吃飯之際。
市人民醫院那邊去又有了新的情況。
市人民醫院的病房裡,護士給經過搶救之後仍昏迷不醒的李潔換了注射藥。醫生又來查看了一番,正要離去時,守護在病房門口的警察耐不住性子問大夫,“她能不能醒過來,還有沒有救?”
醫生說,“現在還很難說,因爲病人咽喉斷裂,失血過多,即使醒來,一時半會兒恐怕也很難問出什麼。”
注射液在塑料管中一滴一滴地掉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已經晚上十一點過了,天氣很冷,樓道里早沒什麼閒人了。
醫生又來查了一次崗,值班警察問:“病人一切正常嗎?”
“一切正常。”
另一個警察說:“怎麼一直昏迷不醒,還有沒有救?”
醫生說:“應該說問題不大。”
就在此刻,病房的牆外,一個黑影迅速躥到牆下,上下左右環視了一陣,發現沒有什麼動靜,快速從腰中取出一捆繩子,然後將拴着鐵爪鉤的繩頭“呼”地一下甩到了三樓的窗臺上。他又扯着繩子試了試,當確認鐵爪鉤抓住了窗臺之後,便斂氣收神,只見黑影一閃,一眨眼的工夫就躥到三樓的窗臺上。他隔着玻璃瞅了瞅,發現裡面沒動靜,就輕輕撬開窗戶,一個魚躍潛入房中。
隨之,一個翻滾逼近病牀前,迅速拔掉插在病人鼻中的氧氣管,用手狠狠地捂住病人的嘴巴和鼻子。病人隨着一陣陣的抽搐和痙攣,身子慢慢地變僵了。就在這時,送藥的小護士進來了,小護士發出一聲驚叫,手中的盤子哐噹一聲摔到了地上。他一個魚躍上了窗臺,然後抓住早已備好的繩索,“呼”地一聲逃走了。
守在病房門口的兩個警察聽到護士的尖叫聲,一個箭步衝了進來,驚慌失措的小護士連聲說:“有人有人。”
警察問:“人在哪裡?”
小護士一指,“從窗口逃走了。”
警察迅速趕到窗口,朝下看去,什麼也沒有。聞聲趕來的醫生一看,病人已經窒息身亡了。
警察問小護士,“你看清了沒有,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小護士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只看到是一個蒙面人,我一進門,他就從窗戶逃走了。”
兩名警察互相遞了眼色,一人守現場,一人趕緊打電話向分局局長古力報告情況。
高原紅與古力一聽這事兒,立即就趕往醫院。
摩托車的那條線索幾乎中斷了,他們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到了李潔這條線索上,如果這條線索再被掐斷,給他們破案帶來的難度是可想而知的。
高原紅與古力等人趕到醫院,在場的醫生、護士和兩名警察同時爲他們讓開了一條道。古力掀起罩在李潔頭上的白色牀單問:“她是怎麼死的?”
醫生說:“她是被人捂着窒息而死的。”
“兇手呢?”
古力盯着兩位部下問。
一名民警低頭說:“跑了。”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兩個人保護一個人都保護不好。”
古力真是氣瘋了,差一點給這民警一個耳光。
另一名守衛的民警說:“我們一直在門口守着,沒想到兇手是從窗口潛入的。護士進去換藥,才發現了病房中有人,等我們衝進去,兇手已經從窗口逃走了。我們趕到外面,什麼都沒發現。”
古力問護士:“你看清了兇手長什麼樣沒有?”
小護士說:“他是一個蒙面人。我剛一進門,看到他正用手捂住病人的嘴巴和鼻子,我被他嚇得尖叫了一聲,手中的盤子也掉到了地上。他突然一躍身,就從窗口逃走了。”她說着這些話的時候,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古力看了看死者的傷痕,然後又認真查看了一番,發現窗戶有被硬物撬過的痕跡,除此並沒有發現別的異樣。
高原紅問:“有什麼新情況?”
古力搖了搖頭說:“沒有。”
醫生與護士正要離開,卻被高原紅叫住了,“先不要走,今晚的情況,在沒有抓到兇手之前,任何人不要透露一個字,有人問起,也不說病人死沒有,包括自己的父母在內,都不許說,聽清沒有?”
“聽清了。”
“去吧。”
幾人離開之後,古力有些不解,“高書記,你這是….?”
高原紅把他拉過一邊,輕聲道:“古局長,我有個想法。”
“高書記有什麼指示,請明示。”
高原紅道:“能不能設個套,引他們再次上鉤,這比你們公安民警外出四處排查更有效。”
“引他們上鉤?怎麼引?”
“以假亂真,故意放出風說李潔沒有死,她被醫生搶救過來了。然後,找一個可信而且功夫了得的民警假扮李潔,等候兇手上鉤。我想,只要兇手知道李潔還沒有死,就一定還會出現在這裡。”
古力眼光一亮,略一思忖道:“高書記這一招妙啊。怪不得高書記剛纔吩咐醫生護士不許泄露情況,原來早有計較,高書記,你不幹公安工作真是有些可惜了…。”
高原紅不介意下屬這麼拍馬屁,擺手道:“我只是建議,你要覺得這可行,就按這個方案馬上行動,爭取有所收穫。”並順便提醒道:“爲什麼這幾次行動總是讓對手搶先一步,這其中的原因你們自己也有所總結了,可要引起重視。”
“我明白了。”
兩個小時的周密計劃,有關人員到位了。
這些公安人員的事,高原紅這纔回去睡了一覺。
當晚平安無事。
不過,第二天李潔的病房仍然不斷有醫生和護士進出,還把藥拿進拿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