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裡被一股濃烈的悲涼籠罩着,三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隨後有人將二人安撫的弄了出去,上官晏站在窗前,猶如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他想到了上次他就遠遠的站在雪地裡看着她,那時候他們那段時間冷戰結束的開始,誰知道這個冬天還沒有結束,她就離開了自己。
可是她走了,他怎麼辦?壞女人,爲什麼要留下他一個人?爲什麼?鐵錚錚的他再次爲了她落淚,他這一輩子只爲兩個女人哭過,第一個是他媽媽,第二個就是蘇離,他欠自己的母親的只是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可他欠了蘇離多少,他自己都數不清楚。
可是爲什麼就不給他一個償還的機會?難道上天連一個讓他贖罪的機會都沒給嗎?
外面的雪越來越大,視線都變的有些模糊了起來,那簌簌的雪花落下的聲音他都能聽到了。
他想到了之前,她曾經說過她想去北方,堆雪人,真正的雪人,雪白雪白的雪人。
他帶了手套向着外面走去,在門口看到了被下次了雪人的小五。
“首長,您節哀。”他聽說了,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她沒死,滾開,她沒死,她答應我了,要帶我去看海的,我都沒有陪她去看海。”他整個人好像一顆一觸即發的炸彈一般。
小五站在那裡默默的落淚,他知道這對首長的打擊太大了。“首長,嫂子死了,死了!”他的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離不可能離開我的,不會的……”他猶如魔怔了一般,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有些精神失常。
“首長,我們上去吧!”小五小聲的說道,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
“我要去給小離堆一個雪人,說不定等堆好了,她就回來了,她說她喜歡雪人的。”他聲音乾澀的開口。
“首長!”小五再也說不下去了,在整個特種部隊裡,他是和蘇離接觸最對,也是最先接觸的,他還記得他剛開始不喜歡她。
可是熟悉了,這才發現她真的很堅強,而且很聰明,她對上官晏到底有多愛,恐怕真的可以說無人能及,只是他們在錯的時間,錯的地方遇到了錯的人。
“你幫我去買一雙手套好不好!”上官晏眼裡帶着期待。
“好!”他現在怎麼可能說得出口拒絕的話?就這麼擦了一把淚水出去買了兩雙手套。
“我幫你吧,首長!”他哽咽道。
“不用,我自己來!”他不想借用別人的手,這是他們兩個人的雪人,她不在這裡,他想親自給她堆起來。
小五看着腿傷還沒好的他,心裡很是不忍,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首長多固執,他是知道的。
所有派出去的人都還沒有消息,這讓他很是擔心,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活着的概率真的很小,可是他們怎麼也不會放棄。
雪絲毫沒有小下來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偶爾走過
的行人也是腳步匆忙,這是燕京百年裡第一次出現如此壯觀的景象。
他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小雪球放在雪地裡開始滾了起來,雪已經差不多有十釐米左右厚了。
雪球越來越大,不過想要堆雪人還是不夠的,他用手將雪一點一點拍在了上面,因爲他知道要是再滾的話,外面會出現泥垢,所以開始用手。
看到這裡的小五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到底在幹什麼?
他這裡的一幕讓不少人站在醫院門口的雨棚下看着,大家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想要幹什麼,只是感覺他看上去有些奇怪。
雪人的身體慢慢出現了,只是這來回的下蹲,讓他腿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滴滴血紅灑在雪地裡很是刺眼。
小五急匆匆的走了過去,拉着上官晏的手。“首長,夠了,夠了,您這麼下去腿會廢掉的。”
“她都不回來了,我要它幹什麼?”他的眼底那種濃烈的創傷讓小五整個人心跳都快停了。
“首長,您不能再下去了。”他看着雪地裡那猶如血紅的玫瑰在雪地裡綻放了一般那般的妖豔。
“小五,讓我最後爲她做一件事吧,這兩年來,都是她爲我做,就讓我爲她做一次,她爲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會在乎這一條腿嗎?”他那祈求的態度讓小五揚起了頭,不想讓眼裡的淚水落下。
軍人的第一要義是聽黨指揮,服從命令,第二要義就是流血流汗不流淚,可他現在真的受不了了。
雪地裡的他在默默的忙碌着,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好像雪後的梅花綻放了一般,不少人想到了毛爺爺曾經寫下的那一詩。
站在雨棚下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都看不下去,想要上去幫忙,可卻被小五攔住了,他知道他不想讓別人幫忙。
不少中年婦女和女孩子在悄悄的摸着眼角。
“叔叔,這個給雪人帶上好嗎?”一個小孩子從自己頭上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帽子是紅色的,看上去有些像是聖誕帽。
一個穿着大衣的女子將自己衣服上的兩顆大大的黑色鈕釦扯了下來,那一件衣服最少都上萬了,她就這麼眼睛都不眨的撤了下來。
又有人給了圍巾,醫院食堂有人那了紅蘿蔔出來。
小五一一道謝,這纔將那些東西放在了他的面前。“謝謝!”他聲音有些沙啞,他感覺視線有些模糊,不知道手是不是凍的,有些微微的顫抖。
他不忍心,看下去,轉身離開了,他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一個活靈活現的雪人出現在了衆人面前,他站在雪人的面前,右腿早就沒有了知覺,只是耷拉着,左腿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就站在雪人面前,喃喃自語道:“雪人我都堆好了,你怎麼還沒回來,你說過帶我去看海的,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你回來吧!”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只是視線裡一片白茫茫的,除了雪還是雪。
他坐在了一邊,看着雪人,好像在看她一般,嘴角勾勒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弧度。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那麼做,再她將那離婚協議遞給他的時候,他以爲她會恨他一輩子,誰知道她卻爲他將自己的命都搭上了,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她怎麼可以這麼傻?
無言的淚水滾落了下來,落在了雪地上,他安靜的閉上了眼睛,他又看到了她在對着他笑,他想睜開眼睛看看她,再看看她的容顏,只是卻發現睜不開。
當有人發現他暈過去之後,趕忙將人擡了回去,這一幕成爲整個燕京史上最爲悲痛的一筆,這場雪讓不少人凍死在家中,更是有不少地方直接水電全斷了,就這麼活生生的凍死了不少人,一時間轟動了全國,整個南方都遭到了重創。
等得到消息趕來的夢雪和上官允兒更是感覺整個天都快塌下來了,母女二人在看着躺在病牀的上官晏,再想到蘇離現在是九死一生的情況,他們知道這一下恐怕不要上官恆鬧,整個上官家恐怕都要誇了。
閩榮蔚接受了上官晏,他的傷口已經裂開兩次了,再這麼下去,那條腿真的要不保了,事情他已經聽說了,只是他比起錢多多明顯的要堅強了很多,雖然他也有些惋惜,可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看,往前走。
當上官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裡的手機直接掉落在地上,他是想讓蘇離離開上官晏,但他沒有想到是這種情況啊,他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很多,雖然蘇離的失蹤和他無關,但他卻成了間接兇手,恐怕大家都會認爲是他的緣故這才讓蘇離想不開投江自盡。
他知道現在想要在去找上官晏,那絕對沒有可能說服他了,他心裡難受的要命,他要怎麼辦?
他需要去醫院看看自己的兒子,不管他話說的多狠,事做的多絕,他都是自己的兒子。
當晚上的時候,剛走在住院樓層的他就看到了錢多多。
這一下徹底將錢多多對他的恨意激發出來了,臉色猙獰的盯着眼前的上官恆。“你現在滿意了?滿意了吧?她現在不見了,讓你兒子快去找別的女人吧,你這個老不死的怎麼不去死啊。”說着說着眼裡的淚水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他沒有反駁,站在那裡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他敢來這裡就做好了承受這一切的準備。
夜裡的醫院本來就很靜,此時聽到響動的閩榮蔚趕來,看着站在那裡的錢多多,再看到站在對面的上官恆,自然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多多,你在幹什麼!”閩榮蔚冷聲呵斥道。
“哥,你說我在幹什麼?小離到底欠了他們上官傢什麼?爲什麼遭受到這樣的待遇?”說着說着,就忍不住淚如雨下。
閩榮蔚也知道她是在爲蘇離鳴不平,但問題是這件事的確是和上官恆沒有關係。“行了,回家了,伯父,您先去吧!”說完拉着錢多多走了出去。
“哥,你拉我幹什麼?他到底是怎麼對蘇離的,你難道不知道?”錢多多一臉氣憤的看着他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哪又怎麼樣?現在他也不好過。”閩榮蔚微微嘆口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