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離立刻明白了,爲什麼衛兵謊稱報紙都被拿走了,是怕他看到這樣的新聞。前天晚上,他跟瑪莎林青一起走出宴會廳的照片別人偷拍了。
不過對他來說,這沒什麼,反正他行的正坐得直。沒有坐享齊人之福自然也不怕報紙上的緋聞讓人嚼舌根子。
因此,淡然一笑:“這些消息,看到只當沒看到好了,若是能影響我的心情,我恐怕也活不到現在,更無中生有的事情都見識過,這些不算什麼。”
衛兵聽他這麼說,臉上露出開心的神色:“司令大人說的是,這些小報信息我們也都是不信的。”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慕離將報紙拿在手裡,朝他點點頭轉身離開。
回到慕家別墅,林青已經下班了,跟沈玉荷李姨她們在客廳說話,陪着小蝶兒玩。
看他回來,林青很是擔心的問道:“聽說副總統受傷了?嚴重嗎?”
慕離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他中午接到小龍的電話走的匆忙,根本沒有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件事已經在朋友圈都傳開了,副總統在軍區大院餐廳吃飯的時候遇刺受傷,住進了軍區醫院,還有照片爲證。”林青說着拿出手機劃開屏幕,將朋友圈頁面打開給他看。
慕離沒有接她的手機,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機,劃開屏幕點進朋友圈,果然看到鋪天蓋地的都是副總統遇刺的新聞和評論,不由蹙起眉頭,是誰泄露了消息?他曾經刻意叮囑過小龍一定要防止消息外泄。如今可是麻煩了,軍區大院出了這樣的事情,一下子將他們推上風口浪尖。
他忽然想到副總統上午曾經跟他說準備坐下午的飛機回去,難道這是他的緩兵之計?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刺殺副總統的內奸未必是炊事班事件的內奸。如此事情就更復雜了,軍區大院到底潛藏了多少危險人物,看來是要進行一波嚴厲的整頓了。
“副總統受傷嚴重嗎?”見他不說話,沈玉荷也很擔心的問道。
慕離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微微一笑:“不嚴重,只是皮肉傷而已,沒有傷到筋骨和要害,休息幾天就好了。”
沈玉荷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在你們軍區出的事,只怕這責任不小吧?”
“沒事的,我會遭到行兇者,將功贖罪。”慕離只能如此安慰沈玉荷。
“你要凡事小心,也不知道怎麼的,總是不太平,或許真的該考慮辭職了,這樣的日子我們看着都揪心。”沈玉荷很是心疼的望着他,配餐改革失敗,總統軍委主席無功而返,副總統受傷,這可都是大事。封冥事件的陰影還未消除,這又有新的危機。
“白雪怎麼樣?”林青很是關心的問道,她也夠悲催的,原本想着趁機翻身,卻不想越陷越深,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炊事班發生的,自然跟她脫離不了干係。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如果這樣的困難就把她壓垮,那麼也太弱不經風了。”慕離輕聲回道。
林青點點頭,確實,像白雪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被打垮的。
慕離跟她們聊了幾句,便上樓了。
不一會封冥走進來,看到慕離沒有在客廳,便問道:“慕離呢?”
“他在樓上,剛回來。”林青笑着回道。
“我上去找他聊聊。”封冥點點頭,神色凝重的上樓。
敲開慕離書房的門,封冥看他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有幾根菸蒂了,屋子裡也是濃濃的菸草味道,便笑着說道:“人家都是借酒澆愁,你倒好,抽菸解愁。”
“我有什麼好愁的?不過是抽幾支煙玩玩而已。”慕離將本是葛優癱的身體擺正,一臉雲淡風輕的笑道。
“你就別瞞我了,就你們軍區大院那點事,自以爲瞞的很好,豈不知早已經滿城風雨。”封冥在沙發上坐下來,將放在茶几上的煙盒拿在手裡揉碎了,扔在廢紙簍裡,笑道:“抽菸有害健康,以後爲了林青和孩子,還是珍惜你的身體,不要再抽菸了。”
慕離有些無奈而又嫌棄的望着他,嗤笑:“你很閒?來管我的閒事。”
封冥毫不在意他的態度,淡淡一笑:“可不是麼,正閒的無聊,向來問問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不要以爲你們軍區大院的事情,我就插不上手。”
“哈,你竟然有這麼大的能力?將手伸到軍區大院?”慕離不由嗤笑:“軍事重地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更別說,插手了。”
“據我所知,你們軍區大院至少隱藏着三股勢力的潛伏者。”封冥很是自信的笑道。
“其中有你的嗎?這麼門清?”慕離雖然心裡很是詫異,但是面上依然不動聲色。
“暫時沒有。”封冥收起笑容,很是認真的說道:“你這次可能又要面臨大劫難,若是信得過我,我會幫助你的。不是有句話麼,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慕離見他說的很真誠,並沒有幸災樂禍之意,更沒有渾水摸魚想落井下石,便感激的朝他笑笑:“謝謝,暫時還不需要,等需要的時候再找你。”
封冥聽他如是說臉上露出失望之色,但還是笑道:“好,等你有需要的時候一定要找我,我是真心想幫你。你也知道,瑪莎外公家在歐洲的勢力,只有我才能利用海外人脈勉強周旋,你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慕離很認真的點點頭,他知道封冥說的都是事實,如果瑪莎外公發難,他將毫無招架之力。如今副總統就讓他疲於應付,俗話說得好,官大一級壓死人,特別是在軍界。
“你手裡大約掌握多少情況?”慕離聽話音,覺得他似乎知道的比他更多。
“暫時沒有掌握多少情況,但是猜也能猜的出來。瑪莎對你獨有情種,而她又是副總統和她外公家掌上明珠,他們能坐視不管嗎?這就是兩股勢力,另外或許還有不明勢力,那纔是窺探軍事機密渾水摸魚的。”封冥頭頭是道的分析着,可謂是入木三分,讓慕離不住地點頭,所言極是。
“我現在該如何做?”他不禁出聲問道。
“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封冥略微沉思下又說道:“當然也不是全然不動,而是私下發力。”
慕離不由暗暗佩服,果然不愧是馳騁世界的封爺,看問題之透徹,應對之周密,不同凡響。現在大忌就是亂了分寸,打草驚蛇,只當意外才能穩住陣腳,纔有可能揪出潛伏的內鬼。
兩人越聊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這是封冥慕離哥倆相識相認之後,第一次傾心交談,以至於忘記了時間。林青上來喊他們下去吃完飯,看到兩人親密交談如同多年密友的樣子,忍不住詫異,什麼時候他們的交情如此好了?完全沒有掩飾,而是發自內心的。
看她詫異的樣子,封冥不由調侃:“怎麼?你覺得我們倆不能成爲朋友,只能成爲敵人嗎?”
林青連忙笑道:“豈敢這樣想,我只是好奇你們聊什麼,這麼投機?”
“這是秘密。”慕離故作神秘的笑道:“哎呀,外面天都黑了,該晚飯了,看來你我飯後還需要秉燭夜遊。”
“好,今晚,我們兄弟二人就同塌而談。”封冥很爽快的應道。
“好啦,你們不要繼續矯情了,趕緊下去吃飯吧。”林青笑着催促道。
三人一起下樓,沈玉荷悄悄問林青:“他們兩人在上面聊什麼?”
林青一臉開心的笑意,小聲的回道:“他們聊得可開心了,我上去的時候正談的如膠似漆,不知道聊些什麼。”
沈玉荷聽後亦是很高興,“太好了,看來他們兄弟倆的關係,已經真正的破冰了。”
“應該是這樣,畢竟是血脈至親,不會永遠成爲仇人的。”林青點頭微笑。
雖然關於慕離坐享齊人之福的緋聞滿天飛,但是如今慕家人都對此有了免疫,因此並沒有影響他們的生活。該幹嘛幹嘛而林青和慕離的感情當然更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只是瑪莎心裡苦啊,雖然報紙上刊登着她的緋聞,但是她卻沒有得到慕離的一點溫暖。她爸爸在軍區大院遇刺受傷,她一個人守在病牀前,也沒有接到慕離的一個電話,那一刻讓她的心無比的淒涼。
同時也生出不盡的絕望,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才能跟慕離修成正果,眼看着慕離跟林青的關係越來越好,而林青又懷上小寶寶,只怕她更擠不進去了。
放手又有些不甘心,將近三十年,她只愛上了這一個人,傾注了太多的感情。不放手她自己也沒有信心了,畢竟沒有誰可以一輩子的付出,而且是毫無迴應。
“瑪莎,你在想什麼?”看着女兒沉鬱的臉,副總統很是心疼的問道。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怎麼能不爲她終身大事焦急擔心?可是女兒性格執拗,他無法改變卻也不能聽之任之,還是要幫她的,畢竟她的幸福纔是頭等大事。
“爸爸,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瑪莎收起眸中那絲憂鬱,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不過是皮外傷而已,休息幾天就好了。”副總統微笑着回道。
“可是我很擔心,若是當時……”瑪莎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乖女兒,相信爸爸不會有事的,沒有親眼看到你嫁人,爸爸是絕對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副總統伸手握住瑪莎的手,很是認真的問道:“難道你的心意真的不能改變了嗎?他已經有妻兒,給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哪怕只是一小部分。”
瑪莎聽到此話,眸中不爭氣的蓄滿了淚水,如果能改變或許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人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就如她,明知道是徒勞的,可是就是放不下,或許這就是應了那句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