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恢復了記憶嗎?厲書擎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本來以爲厲爍沁會欣喜若狂。
誰知道厲爍沁卻只是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道:“恭喜,希望你早點恢復記憶!”
沈飛清微微蹙了蹙眉頭,他能感覺到她的情緒明顯不對勁,可是卻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你沒事吧?”他輕聲的開口問道。
“沒事,那個,我可能不能幫你了。”她低着頭感覺有些愧疚,本來她說好幫他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她真的已經沒有這個精力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被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到時候恐怕只會拉着他下水。
他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能幫你做什麼嗎?”
“不用了,只是你不要怪我就好!”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看着她如此生分的模樣,他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可是卻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衝着她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打算離開,卻沒有想到在門口看到了厲書擎。
她就這麼呆呆的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裡有些難受,可是卻無能無力。
“吃早飯!”他的聲音輕了不少,他知道這對她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厲書擎,我想回家。”她知道這件事越快處理越好,不然真的會惹來很多的麻煩。
他是看着她長大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呢?
“你別想了,這件事我會處理!”他神色嚴肅的看着她。
她擡起頭,眼裡滿是霧水,聲音有些沙啞的傳來。“你知道這對我來說多重要嗎?這件事你就不能讓我處理嗎?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因爲我而起。”
他看着她的模樣,心裡難受,可卻別無選擇。
“好!”他知道她看着柔弱,但是其實倔強的很,她認定的事,她肯定會去做的。
“謝謝!”她掙扎下牀,吃了幾口東西,這才隨着他回家了。
童雅芬在看到二人的時候,感覺有些奇怪,怎麼二人表情這麼的嚴肅?
“你們兩個吵架了?”童雅芬心裡有些不安,要知道他們兩個可是很少吵架的。
“沒有,媽,我爸呢?”厲爍沁心裡其實也有些不安,她不知道爸媽到底怎麼看待這件事,要是他們真的不認可自己怎麼辦?
“在樓上,到底怎麼了?”童雅芬有些着急的開口道。
“我去喊我爸!”厲爍沁就這麼向着樓上走去。
童雅芬看着女兒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安,看着一邊的兒子,道:“這,這到底是怎麼了?小沁……”
“她一會會告訴您的!”厲書擎已經答應了她讓她親口說的,自然不會說什麼的。
沒有一會厲家駒從樓上走了下來,氣氛有些不對勁,三人坐下之後,厲爍沁“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一下將童雅芬嚇的臉色都白了,厲家駒也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這丫頭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
“丫頭,你這是幹什麼?趕緊起來!”童雅芬想要扶着她起來,卻被厲爍沁拒絕了。
她看着母親,輕
聲,道:“媽,您先聽我說完!”
厲家駒示意了一眼,她這纔不安的坐在那裡。
“爸媽這些年,您二老養育之恩,我恐怕真的很難再報答了。”她的眼眶有些微紅。
童雅芬更是掩面而泣,雖然不知道這丫頭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到底怎麼了?你這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厲家駒也有些急了。
厲爍沁看着父母的模樣,心裡一陣絞痛,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父母難過,更不想看到他們受傷。
“我,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的聲音帶着乾澀還有無奈。
這話讓童雅芬愣住了,不解的問道:“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麼還不開心?”
“我是殷都的人!”這話一出猶如受到了什麼重擊一般,二人都楞在了當場。
怎麼會這樣?他們曾經想過無數的可能,唯獨沒有想過這種,或者說不敢去想。
“爸媽,對不起!”她的聲音帶着哭腔,眼淚更是早就模糊了視線。
厲家駒站了起來,身體有些搖晃,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已經確定了嗎?”他這話衝着一邊的厲書擎說的。
厲書擎艱難的點了點頭。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兒,眼裡滿是痛苦,這個從小他看着長大的孩子,竟然是殷都人,當年那一場戰爭,他可是當事人啊,他知道那是一場什麼樣的戰爭,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你幹什麼?”童雅芬從震驚之中回過神,就看到他拿出了手機。
厲爍沁其實想過,以父親的性格,他會這麼做,不要說是自己,哪怕是厲書擎,他也會這麼做。
“你放手!”厲家駒厲聲呵斥道。
“我不放手,你這老不死的,你想幹什麼?你想讓那些人殺了小沁嗎?我不敢,你今天要是敢這麼做,我,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童雅芬急的眼睛都紅了。
“爸!”厲書擎也跪在了她的一邊,聲音帶着幾分顫抖。“爸,她是您的女兒啊,您看着長大的,您真的忍心這麼幹嗎?”
“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嗎?你的責任是保護這個國家!”厲家駒臉色有些難看。
他難道願意嗎?
“您從小就教我,一個男人要是連小家都不愛,怎麼會愛這個大家呢?您讓我愛國家,可是我甚至都不愛自己的家人,我怎麼可能真的去愛這個國家呢!”厲書擎艱難的開口道。
“不管華夏當年和殷都有什麼的恩怨,可是那時候的小貓還只是一個孩子,這件事和她不可能有關係的。”他紅着眼眶道。
“啪!”的一聲脆響,厲家駒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發麻,厲書擎的臉上快速的紅腫了起來。
厲爍沁心裡有些刺痛,看着他,有些急切的開口,道:“你這是幹什麼?”
“我說過的一定做到!”不管什麼時候,他對她的承諾,他都不會忘記,他答應不管刀山火海,他都陪着她。
“你這逆子,你居然敢扭曲我的意思?還有你,還不
放手?”厲家駒看着童雅芬冷聲呵斥道。
“你個老不死的,你有本事把我打死,老孃今天就不放手,你,你居然想將她送去監獄,你要是這麼做,我們娘三都不活了。”童雅芬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放。
厲家駒看着她,冷聲,道:“你知不知道,我這是在保護你們,也在保護她?”
“你放屁,我就知道你現在變的假仁假義,我告訴你,你今天怎麼說,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幹的。”童雅芬不鬆手,狠狠的瞪着他。
“媽,您就讓我爸打電話吧。”她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讓父親親手將自己交給安保局,這樣不但能脫去他們的嫌疑,而且自己也不用怕那些殷都的人來找麻煩。
“小沁,你這是幹什麼?你難道真的想那些人將你抓走?你這樣,我們還怎麼活?不行!”她死死的抓着他的手。
“媽,這十多年,我真的很幸福,能有您和父親還有厲書擎照顧我,我真的很滿足了,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爲家裡做什麼,但是我不能拖累了你們。”她想了很久,這是最好的一個辦法。
童雅芬的淚水滾落下來,手不由鬆開了,厲家駒看着她,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就聰明,只是很少動腦筋。
“爸!不要,我求您了,這麼多年,我沒有求過您,我只求您這一件事,放了小貓吧。”厲書擎眼裡含着淚水。
他從來不哭,這是第一次落淚,那種感覺真的比殺了他還難受。
“爸,您要是不打電話,我就死在您面前!”厲爍沁明顯是有備而來的,要是他們阻止的話,她就死在這裡!
“小貓!”厲書擎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這麼狠。
“爸,我不想讓咱們一家人都成爲階下囚。”她的淚水落在地上打溼了地毯。
童雅芬更是哭成了淚人兒。“爲什麼會這樣?”
厲家駒看着她,眼裡滿是欣賞,這像他厲家的人。
“爸,不要,不要啊!”厲書擎手死死的攥成拳頭,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夠了,厲書擎,你真的想我死在這裡?”厲爍沁刀子突然靠近自己的脖頸,那鮮血順着刀尖落在地上。
“爲什麼?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他眼裡充滿了痛苦之色。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真的逃,逃出了華夏,可是殷都的人會放過我嗎?而且爸媽怎麼辦?你難道真的想眼睜睜的看着爸媽身敗名裂,然後入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滿是堅定。
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要他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帶走,他做不到。
“爸,打吧!”她將目光落在了厲家駒的身上。
厲書擎就這麼看着,厲家駒手裡的手機幾乎快要被捏碎了,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親手將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送到安保局?
“我自己來吧!”她聲音有些顫抖,用另外一隻手掏出手機。
“厲書擎,我入獄,或者死在這裡,你自己選!”她看着想要奪刀的他,聲音充滿了冰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