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這樣的可能性,黎煙只是想一想,自己都覺得好笑,怎麼可能?
可是,她又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能讓權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黎煙還等着看下面的郵件,也等着聽偵探社的人接下去說他們的調查發現,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慌亂之中,黎煙立即將郵件的網頁關掉,匆匆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一聲之後,就將電話給掛斷了。
而辦公室的門正好打開,簡直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權烈竟然就站在門口,難怪外面一下子又是一片死寂。
昨天下班的時候纔剛見過面,兩個人差點沒吵起來。而現在又見面,尤其是在剛剛聽過這個電話之後,黎煙就更加沒有好臉色對他了。
黎煙壓抑着自己的憤怒,異常冰冷地看着他,卻是多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了。
權烈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不過以爲可能還在爲昨天的事情生氣,也就沒有說什麼。他先是仔細地看了看黎煙的脖子,其實被紗布遮着,又被圍巾再遮了一層,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可是他就好像是可以透視一樣,可以看穿圍巾、看穿紗布,直接看到她的脖子。
“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要不,這兩天你就請病假,不要來公司了吧。”權烈看似是一貫的冰冷,可是能聽出來他的關心。
黎煙眼神一凜,忽然就將桌子上纔剛拿出來的東西,又通通塞回到自己的包包裡面。動作實在是太急促了一些,一不小心,還被書鋒利的邊緣在手指上劃了一下,立即就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黎煙自己還沒有察覺到什麼,一旁的權烈本來就沒有意料到她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隨即就看到書上竟然沾染到了血跡。他連忙抓住了黎煙的手,不再讓她這樣拿東西。
黎煙的手指受傷不算嚴重,只是一道小小的細長的口子,上面有一條紅色的血線。不過這樣小小的傷口,着實還是挺痛的,這個就只有黎煙自己知道了。
黎煙頓時就覺得好懊惱,昨天就已經受到那樣的傷了,今天本來就一直都覺得自己從頭到腳渾身痠痛,誰知道纔剛來公司,竟然又要受這樣的傷。
“放開!”黎煙猛地將自己的手從權烈的手中抽出來,還大喊了一聲。可是纔剛喊出來,她就後悔了,因爲駁嘴連帶着喉嚨又覺得一陣疼痛。
自己都快要成爲“多愁多病”的林黛玉了,看來這段時間不要出門,絕對會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
“你這是幹什麼,專門和我鬥氣嗎?”
“權總,您言重了,我哪敢啊!”黎煙再也不敢大聲說話,還特意壓低了聲音,不過脾氣可一點都不見小,“不是您叫我回去休息兩天嗎?我當然要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還是說,我一個人回去就好,這些東西都是屬於公司的,我都不可以帶走?那這個裝過這些東西的包包是我的,我總可以帶走吧?”
黎煙句句話都帶衝,臉上更是絲毫不掩飾的越來越炙熱的怒火。
“你怎麼了,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權烈看出了她的不對勁,而且覺得她的不對勁來的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烈,不由得又關心的問道,心裡也在想,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這段時間裡,又發生了什麼事,纔會讓她忽然之間有這麼大的變化?
“我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最清楚的嗎?而且你永遠都比我還要先知道、還要更清楚,你反過來問我幹什麼?”黎煙憤怒伴隨着冷笑。
權烈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黎煙說着,真的不去管桌子上的東西,直接拿起自己的包包,就想要離開這裡了。
權烈又想要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黎煙也不是好欺負的,抓住包包,反手就甩了出去,剛好打在權烈的手上。
她這麼大一個包,雖然裡面沒有裝什麼東西,不過這樣甩一下,力道還是很大的,權烈猝不及防,猛地鬆開了手。
可是眼看着黎煙抓住機會又想要趕快離開,他還是再次伸手過去,一隻手抓住了黎煙的包包,另一隻手就抓住了黎煙拿着包包的手。黎煙二話不說,另一隻沒被權烈抓住的手就要搶被他抓住的包包。
這樣一來,權烈一隻手抓住黎煙的手,另一隻手抓着她的包包。而黎煙一隻手被權烈抓着,另一隻手就同樣在搶被權烈抓住的包包,兩個人頓時形成了拉鋸戰。
黎煙的力氣不小,但是顯然權烈的力氣更大,而且絕對要比黎煙的大得多,他要是真心想要搶的話,也就是動一下手的事。但是他沒有這樣做,只是保持着這個拉鋸戰的姿勢。
“放開我!”黎煙惡狠狠地說道,真的是覺得多看權烈一眼,多和他說一句話,都讓自己覺得噁心。
“我不會讓你走的。”權烈卻是這樣的一句話,而且充分利用他力氣大的優勢,讓他的這句話一定可以說到做到。
黎煙眼珠一轉,忽然就一腳踩了過來,剛好踩在了權烈的一隻腳上。
她特意用自己的鞋跟來踩的,她穿的是普通的高跟鞋,鞋跟不算高也不算細,但是這樣一腳,加上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哪怕隔着一雙鞋子,也足夠權烈受的了
。
黎煙還以爲,權烈捱了這一腳,一定會趕忙跳開,這樣說不定就會忽然鬆開手,而自己務必要抓住這個機會,一定要趕快離開這裡。只要走出辦公室的大門,當着外面那麼多人的面,他應該就不會再想要動手來抓自己了。
出乎黎煙意料之外的是,權烈卻是驚訝黎煙竟然會忽然拿腳來踩自己,尤其這一腳踩得這麼厲害,他也確實吃痛,明顯臉都皺了一下。但是他卻絲毫沒有要跳開或者要鬆手的意思,竟然還是保持着這個姿勢站着,反正就是擺明了,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鬆開手,讓她離開的。
黎煙見狀,心中怒火更甚,別說心軟了,手也不軟,腳也不軟,竟然又換了一隻腳,朝着權烈的另一隻腳,忽然更加用力地踩了下去。
而剛剛被她踩過的哪隻鞋子上,都留下了一個清楚的凹痕,差點都要直接將鞋子給穿透了。
但是,即便是這樣,權烈也只是皺着眉頭,依舊沒有要鬆開黎煙的意思。
“你這個瘋子!”黎煙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是沒用的,她咒罵了一聲,卻還是收回了手。
“不讓我走,也不放開我,想要我和你就這樣站在這裡,然後等着外面的人打開辦公室的門,都進來參觀瀏覽一下嗎?”
“我有話要和你說,聽我說完。”權烈的眉頭依舊皺着,估計就算是黎煙收回了腳,但是剛剛踩的那兩腳,還是很痛,而且不是一時半會兒就沒事了的。
“我不想聽!”黎煙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她覺得自己要是再聽他的話,再相信他,那自己就是一個傻子。
“你不聽,我不放手。”權烈也不是正人君子,自己手上掌握和優勢,自然就用這個優勢,先來和她進行一場談判了。
黎煙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優勢,她自己掙脫不開,也沒辦法讓他鬆開自己的手。難不成要自己大叫幾聲,讓辦公室外面的幾十個人都聽到,然後衝到自己的辦公室裡來,真的讓他們參觀瀏覽還要紀念拍照嗎?
別說外面的人真的看到了,指不定又會認爲自己再用什麼新的辦法來勾引權烈了。單單是自己現在還覺得有些嘶啞和發痛的喉嚨,也承受不住自己又一次的大喊大叫啊。
識時務者爲俊傑,黎煙還是很懂這個道理的,立即就說道:“好,我聽,你先放手,我保證不走。”
權烈看着她,似乎在權衡她能不能說到做到。不過幾秒鐘之後,他還是鬆開了手,不過看得出來,他並沒有放鬆,仍舊在提防着,以防她會說話不算話。
“我想你誤會了,你受傷了,找醫生再檢查一下或者換藥,回去休息一下,等身體好些了,過兩天再來上班,還是可以的。”權烈首先就想到黎煙可能是對這一點產生了誤會,還以爲自己就是要趕她離開公司,便先解釋了一下
。
只是,在黎煙聽來,這樣的解釋,並沒有什麼意思。
“過兩天,是多久?”
這個“過兩天”,跟昨天副總裁來還找她,對她說的讓她“放假幾天”,這兩個的意思應該差不多吧。
“你覺得好得差不多了,隨時都可以回來公司上班。”權烈總覺得她的態度很奇怪,索性將這個選擇權交到了她自己的手中,這樣她總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隨時?我現在只想離開,你可以讓我隨時離開嗎?”黎煙卻並不領他的這個情,反而是依舊針對着他說道。
權烈不說話,不過他一臉凝重的神情,顯然是給出了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