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頃火苗一躥,惡狠狠的踩在葉容軒的腳上,疼的葉容軒呲牙咧嘴,然後才從懷裡掏出來一打銀票,遞到葉容痕龍案上,“皇兄,你可得省着點用,她的老底都挖出來給你了。”
葉容痕看着那一打銀票,心裡一驚,接過翻看了一番,目露驚訝,“一百六十萬兩?怎麼會這麼多?”
葉容頃拍着小胸脯,“皇弟出馬,一個頂兩!”
常安公公大喜,“有了這筆錢,就算真跟北烈開戰,不管輸贏,至少也能支撐到葉大少爺打敗南舜了。”
葉容痕看着手裡的銀票,心裡說不出的感覺,他以爲能借三十萬兩已經不錯了,沒想到是一百六十萬兩,“算上這筆,朕欠她多少了?”
常安公公算了算,“差不多兩百三十萬兩。”
葉容軒在一旁道,“這回的不算,這筆錢她說不用還了。”
葉容痕一愣,心撲通一下跳了,猛然站起來,“你再說一遍。”
“這筆錢不用還了。”
葉容軒得意的重複了一遍,想到他和十王弟在書房出的醜,再看葉容痕的震訝,心裡舒坦多了,方纔兩人出了書房,急急忙忙趕回來覆命,走在雪地裡,錦雲一句,這筆錢不用皇上還了,算我和相公捐給那些將士們的,兩人一驚,腳下不穩,直接栽雪地裡了,惹的不少丫鬟婆子大笑不止,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也不怪他們心驚了,誰會一出手就捐一百六十萬兩銀子?
兩位王爺坐在馬車裡,數着銀票,恨不得把錢分了好啊,這麼多銀子啊,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了,這氣魄肚量。兩位王爺淚流滿面,怎麼不給他們,隨便丟一張也好啊……
常安公公下巴差點驚掉。“奴才沒有聽錯吧,一百六十萬兩。大少奶奶不要了?”
葉容頃連着點頭,“本來她是不打算借錢的,可是我一說不少人凍死餓死街頭,她就借錢了,臨走前,還說這錢不用還了,算她和連暮表哥捐的。”
葉容痕緊握手裡的銀票。如此女子,真叫人慚愧,葉容頃還道,“她還說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爲肚子裡的孩子祈福。”
葉容頃感慨啊,祈福大家都是去拜菩薩,求平安符,最多添點香油錢。可沒誰像她一樣,一出手就是一百六十萬兩銀子,皇兄雖然貴爲皇上,可在她跟前,怎麼感覺不夠瞧呢?
外面。有個小公公急急忙忙進來,“皇上,賢妃的丫鬟和貴妃的丫鬟在御膳房打起來了。”
葉容痕眉頭一皺,“怎麼會打起來?”
公公忙回道,“御膳房頓了血燕窩,原本兩位娘娘都有,可是廚房不小心打碎了一碗,兩位娘娘的丫鬟就爲了一碗燕窩爭了起來,最後打起來了……。”
葉容頃聳了下鼻子,臉色閃過一抹鄙夷,“少吃一碗會死啊,還打起來,是怕別人不知道她們是飯桶嗎,滾出去,邊關大事本來就煩人了,爲了屁大點事也來煩皇兄,你有幾顆腦袋!”
常安公公也無話可說,一邊大少奶奶慷慨解囊,一出手就是一百六十萬兩,這邊兩位妃子的丫鬟爲了一碗燕窩爭吵起來,不用說,最後兩位妃子肯定要來找皇上訴苦,常安公公正說着呢,外面蘇錦妤就邁步進來了,跪下就道,“皇上,你可得爲臣妾做主啊!”
外面有丫鬟急急忙忙奔進來,“皇上,賢妃娘娘動了胎氣了。”
葉容頃氣的兩眼直翻,眼睛望着葉容痕,他知道皇兄這回真生氣了,葉容痕盯着蘇錦妤,“貴妃非吃血燕窩不可?”
蘇錦妤輕點了下頭,“皇后和賢妃都懷了身孕了,就臣妾沒有,臣妾想把身子調養好,儘早幫皇上開枝散葉。”
葉容痕點了點頭,望着丫鬟,“賢妃因爲什麼動了胎氣?”
丫鬟忙回道,“主子這兩日胃口不好,奴婢特地吩咐御書房準備了血燕窩,就怕娘娘餓着了小皇子,賢妃聽貴妃的丫鬟搶了燕窩,一時激動,這才動了胎氣。”
葉容痕深呼吸,“就非得吃燕窩不可?”
丫鬟重重一點頭。
葉容痕一拍龍案,怒不可抑,“混賬!邊關將士餓死冷死,你們竟然爲了一碗燕窩就鬧成這樣,常安,讓御膳房一人頓一斤燕窩,看着她們,必須全部給朕吃下去!”
蘇錦妤臉色一變,“皇上……。”
葉容頃摸着肚子,“貴妃,吃一斤燕窩,絕對能幫皇兄生個大胖皇子。”
常安公公點頭應下,轉身讓人去吩咐廚房了,平日裡吃燕窩,只要一點點就可以了,一斤燕窩,那得用多大的鍋,只怕今兒一過,賢妃和貴妃都把燕窩恨上了。
領旨去御膳房吩咐的公公一愣,“兩斤血燕窩,御膳房恐怕沒有那麼多。”
常安一擺手,“吃了也是白吃,就用尋常燕窩。”
蘇錦妤和沐依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沐依容是佔着自己懷孕了,有恃無恐,身邊的丫鬟也氣焰囂張,蘇錦妤這些日子火氣很大,日日盼着懷孕,可就是沒有影,身邊的丫鬟都氣呢,再看賢妃的丫鬟如此囂張跋扈,就爭搶起來,連着兩位后妃都爭上了,沒想到卻踢到了鐵板。
一斤燕窩,常安公公特地讓親信公公送去的,務必看着兩人全部吃下去,兩位妃子不吃也得吃。
蘇錦妤氣的差點咬碎一口銀牙,沐依容說胃口不適,吃不下去,她肚子裡懷着龍種,公公不敢拿她這麼樣,直站在那裡,“賢妃娘娘,你莫要爲難奴才,是皇上下旨賜的燕窩,您不吃,奴才沒法交代,您肚子裡懷的是皇上的龍種,皇上怎麼會不放在心上,一斤燕窩而已,吃下去,小皇子定能長大個兒,您該多吃點纔是。”
外面,太后進來,一臉青沉,“皇上不知道燕窩不能一次吃太多,你們也不提醒點,萬一吃壞了小皇子,這事誰擔待!”
賢妃忙扶着太后,哭紅了眼睛,“肯定是貴妃惹怒了皇上,牽連了我!”
公公不知道怎麼辦,太后的話他不敢不聽,一時僵持不下。
皇后宮裡,皇后正在提筆作畫,畫的是窗花寒梅,丫鬟興高采烈的進去,“皇后,貴妃和賢妃因爲一碗燕窩粥鬧上,被皇上罰吃一斤燕窩呢,這會兒太后都驚動了,咱們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皇后微微一愣,鼻尖一滴墨悄無聲息的滴下,毀了整幅畫,皇后沒有生氣,嘴角一抹笑,“隨她們鬧去。”
她身爲皇后,若是去,堅持站在皇上這邊懲罰她們,那是招人恨,若是幫着求情,她豈不是吃飽了撐得,還會惹的皇上不快,若是尋常時候,她必須得去,可是她身懷有孕,不去皇上不會責怪她,賢妃和貴妃都不希望她把孩子生下來,誰知道出門會出什麼事。
因爲太后橫插一腳,公公不知道怎麼辦,又回去稟告葉容痕了,葉容痕陰沉着一張臉,此時右相和沐將軍都知道這事了。
沐將軍數落右相教女無方,不知道謙讓,後宮龍種爲重,一碗燕窩,自然要先緊着龍種先了,右相站在那裡,不說話,眸底是一抹寒芒,帶着些失望,但更多的是不解,兩萬燕窩粥,什麼時候不打碎,偏偏在兩個丫鬟去的時候打碎,還爭搶了起來。
右相道,“御膳房打碎了燕窩,還阻止不了兩個丫鬟搶燕窩,該好好懲治了,邊關情況緊急,后妃不知道幫皇上分憂,還添亂,該罰!至於賢妃懷了身孕,懷了身孕就能有恃無恐了?更應該重罰,以禁效尤!”
沐大將軍臉色一變,“萬一龍種出點什麼事,這事誰擔待!”
右相哼笑一聲,“還沒聽說吃一斤燕窩就把人吃死的,沐賢妃不能吃,沐大將軍替她吃吧!”
常安公公忙派人去賢妃宮中宣旨,把燕窩送到御書房給沐大將軍,另外下旨,沐依容以後都不要吃燕窩了,氣的沐依容大發脾氣,太后沉臉訓斥她,“邊關戰亂,皇上正在氣頭上,你爲了點燕窩就讓丫鬟去煩他,他不罰你罰誰?”
沐依容委屈的紅着眼睛,太后盛了碗燕窩給她,自己也端了一碗,剩餘的讓公公端去給沐大將軍。
至於蘇錦妤,右相可沒有幫她吃,爲了點吃的爭吵,簡直丟盡右相府顏面,右相沒懲治她就不錯了,一甩袖子,直接出宮了。
常安公公瞅着皇上,“右相竟然沒有護着貴妃,太奇怪了。”
葉容痕也不明白,右相不但不護着,還認爲他罰的對,貴妃不是他女兒嗎?當初錦雲被逼着還錢,右相還派人送了銀票去幫錦雲解圍,今兒竟然沒有幫貴妃,太奇怪了。
蘇錦妤在宮裡吃燕窩,氣的直咬牙,眼淚巴拉巴拉往嚇掉,沐大將軍都幫着賢妃吃,爹都不想着幫她,若是錦雲被罰呢,他肯定會幫着錦雲的,爹偏心!
賢妃和貴妃被罰的事傳到錦雲耳裡,錦雲正站在門口,伸手接着落雪,南香忍不住道,“又不是沒吃過燕窩,至於爲了一碗燕窩吵起來嗎,被罰真活該,皇上該罰她們吃兩斤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