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來,京城的守衛難得的一次早上沒有受到季默奇怪歌聲的騷擾,都覺得神清氣爽,不過季默臥房外邊幾個小丫鬟卻是一臉忐忑,小王爺到現在還沒起來,大違其生活習性,看來昨晚的氣還沒有消。雖然平日裡小王爺很好相處,畢竟人家主子的身份擺在那,小孩子,誰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所以這幾個看着季默從小長大的丫鬟們只好在門口苦等,沒有一個敢去敲門問問爲什麼的。
不是季默不想起,而是完全沒有醒,睡眠補足已是日上三竿,想到每十日就能和小新玩耍心情就豁然開朗,胡亂的套了件衣服,伸了個懶腰,推開門,看到外面坐立不安的幾個丫頭,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各位姐姐好,季默睡過頭了,給我穿衣服吧,另外早點就撿幾道我愛吃的糕點送我房裡來吧,噢,還有冰糖燕窩羹,要一二三四五碗,嗯五碗。”季默伸出小手五個指頭掰着,樣子確實很可愛。
“五碗?小王爺?”丫頭們見季默沒有絲毫生氣的模樣,心情頓時輕鬆,也就恢復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樣子,聽到超級無敵可愛的小孩子要五碗燕窩羹,有些奇怪。
“嗯,人家要你們陪季默吃!”季默轉身搖搖擺擺的回了房間,立刻有兩個丫鬟跟着衝了進去,穿衣,梳頭,漱口,洗臉,搞得雞飛狗跳。待到幾人喝完甜羹時間也接近吃午飯的時候。
“我去找老頭,你們自己乖哈~”季默從椅子上溜下去,一溜煙的望老王爺的書房跑去。
老王爺明顯是剛把屁股放到書房的椅子上,昨晚酒喝的太多,到現在臉色都有些發白,一副生活不檢點的中老年成功男人的模樣。
季默兩步一顛的衝到老頭子懷裡,揪着王爺下巴上稀稀拉拉的鬍子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王爺摸着季默的頭,緩緩的說:“爲父的意思是想讓你在家裡多呆上一段時間,過些時候再給你找個高明的老師,我們家幾代什麼將軍元帥都出過了,可是連一個秀才也沒有,你這麼聰明,我想要是你用功,我們家會出個狀元郎也不一定。
“可是,父親,我想習武。”季默睜着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下面滿是希翼。
“不行,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提這個事情。我們家的武學並非上乘,讓爲父教你反而是害了你。再說了世間太平,習武有什麼用,打打殺殺終不是正途!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可是。。。”季默本來想表達出去尋個名師什麼的意願。
“沒有可是,按照我說的去做,爲父難道會害你不成!!!過幾日我就去給你找位厲害的先生回來教你讀書寫字。到時候可別偷懶!”
唉,老頭子還是真塊石頭。關鍵時刻完全不以德服人,不過這都在季默的意料之中,自己從四歲開始和老頭子磨習武之事,磨了兩年毫無進展,也沒有希望過能夠讓自己家老頭突然開竅。
“那父親,可以答應季默一個要求麼?保證很不過分的。”季默拽着老王爺寬大的衣袖晃啊晃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說來聽聽!”估計是晃得老王爺有些頭暈,僵持了幾秒老頭死命板着的臉終於土崩瓦解。
“季默保證很用功的學習,不過,父王要答應我,學五天就休息一天,人家還是小孩子,天天學習是會累的。”
這拽衣袖晃身子厥嘴裝可憐是季默對王爺的大絕招,王爺多次被晃得暈暈忽忽,看着自己兒子的小臉就覺得實在可愛,硬不下心腸去拒絕他什麼,所以就會稀裡糊塗的答應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不過這次季默提的完全不算什麼過分要求,不但答應了放棄學武,還說明了要跟着先生用功學習,光憑這兩點就應該值得嘉獎了,那個五天一休息完全不是問題,上朝都有例假,月假,病休,年假,更何況一個才六歲的小孩子。沒有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道理!
想到這裡,老王爺哈哈一笑,大手一揮,算是允了,這剛滿六歲就是不一樣,懂事多了嘛,王爺樂呵呵的發現了這一美好的狀況,綜合分析得出結論,是種好!種好,生的好,養的好,教育的好!
以進爲退的法子在自己家老頭身上很好用,看着老頭子摸着自己的腦袋,老懷大慰的樣子,季默心裡不禁有些得意,老人和女人都必須用哄,這是哪位先賢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呀,放之四海而皆準!
“那麼,父親要給我請個什麼厲害的先生呢?”季默發問了,他知道自己家老頭的脾氣,一般人等不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剛纔帶着肯定的語氣說很厲害,想必真的就很厲害了。
“呵呵,季兒有所不知,這位先生姓周,好遊歷各國,前段時間纔到夏國,世間多少達官貴人想要將自己的孩子拜到他的門下都被婉言拒絕了。爲父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能請到他到府上坐坐。”
“先生學富五車,曾經貴爲兩個國家的帝師。如今連皇上見了也得行弟子之禮!”
“有這麼厲害?”季默顯然有點不相信,這麼厲害的老師,自己老頭怎麼可能有面子請的動呢?
“當然,爲父有什麼騙過你,如果你表現的好,得到他老人家青睞,收你爲弟子的話,別說狀元郎了,估計丞相都有可能,哈哈哈。”
季默明白過來,感情這請老師還是父親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人家還沒有答應,只是過來喝喝茶,順便看看,這個就相當於是個面試。不過看老頭吹噓的天花亂墜,唾沫橫飛的樣子,還真有了幾分好奇心。
“這個家庭教師沒準是什麼名校出來的,指不定頭上還有什麼**津貼補助的光環,不然老頭也不會連這樣的諾言也敢許。皇帝見了也行弟子之禮,嘿嘿,如果我成了他的學生,我豈不是和皇帝同輩?發達了,發達了。”
一邊琢磨一邊心裡得意,季默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現,自己的日子實在過得有些無聊了。
“但是父親,那你又怎麼能請到這個先生到府上坐坐呢?”
忠王捋着鬍鬚,一臉得色:“先生行蹤不定,世人想見他非常困難。不過爲父當年蒙皇上指點,曾在機緣巧合之下見過先生半面!”
“父親,要麼就是見了,要麼就是不見,爲什麼是半面?”
“就是半面嘛,你難道沒聽過尤抱琵琶半遮面麼?”
季默聽着王爺得意的話語,給雷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不對啊,這詞怎麼越聽越耳熟。周先生,難道是星爺?不會這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