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三天。
時間,一天天的過,絕不停留,也絕不憐憫。
冬天的風開始吹得越來越烈,即使是身上裹緊了厚厚的大衣,也不由的給人一種如入冰窟的感覺。
尚海市的冬天向來都是這樣,陰着天空,只不過看一眼那灰濛濛的天色,都會不由自主的感覺到那種冰寒刺骨的感覺。
此刻,少女依舊蹲在那街道的角落裡。
她的身上依舊穿着零的那件大衣,寬敞的大衣下裸露出來的兩條修長長腿,在這寒冷淒厲的凌風中卻沒有絲毫顫抖的感覺。
不過,在她面前的那個小紙箱內,卻是有一條小生命,如今,正在瑟瑟發抖。
墨綠色的瞳孔,凝視着那個小小的,在寒風中顫抖着的身體。
每當一股寒風掠過這條小巷,似乎都能感覺到紙箱內的那個小生命在劇烈的哆嗦。
少女緊盯着這隻小狗,片刻之後,她直接伸出手抓起這隻小狗,隨後,毫不猶豫地扳開它的嘴。
一根香腸,直接塞進了它的嘴裡。
“啊嗚嗚嗚嗚——!”
小狗慘叫起來,痛苦的掙扎。見此,少女連忙鬆開手,讓這隻小狗重新跌回紙箱中。她看了看躲在紙箱中,害怕的顫抖的小狗,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香腸,將其扔進了紙箱。
“吃吧。肚子餓了,補充能量。”
香噴噴的香腸落在了小狗的嘴邊。
但,這隻小狗卻連張開嘴去咬一口的力氣,也沒有了。
生命之火已經漸漸走到末尾的它只不過慵懶地擡起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香腸。隨後,就像是厭煩了一般,繼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
少女,站起身子,擡起頭。
這些天來不管她怎麼喂,怎麼給這隻小狗買香腸,都不能讓它去咬上一口。眼看着,這隻小狗已經越來越虛弱,繼續這樣下去,大概這兩三天,它就會死了吧。
刺啦——
汽車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從那邊掠過。
少女回過頭,在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瞬息間掠過小巷前之時,她也已經將那輛轎車後座上坐着的兩個人影,收入眼底。
一個,是那位這些日子每天都不在公安局裡的公安局局長。
而另一個,卻是濃妝豔抹,此刻,卻滿臉無助,和那肥胖的公安局局長並肩坐在後座上的女大學生——王麗娜。
嗖——
普桑轎車急馳而去,不到一秒,就從小巷前消失。
少女沉默着,她再次看了一眼腳下的那隻小狗之後,從旁邊抓起一大堆的報紙,蓋在小狗的身上。隨後,她的身子瞬間飛向半空。
“幻影迷彩,啓動。開始搜索……搜索完成,鎖定目標。開始跟隨目標。”
少女的雙眼瞄向那轎車離去的方向。只不過略微一陣停頓之後,瞬息間,她就向着那個方向衝了過去。
拘留所內——
零正蹲在地上。
在他的面前是一隊螞蟻,這些小東西正揹着許許多多他灑下來的米粒,進入牆壁一段的一個小窟窿中。
看着這些動物,零的臉上浮現出無比認真而嚴肅的表情。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隨手就取出一枚岩石碎片開始在牆壁上劃了起來。
“嗯,螞蟻的肌肉系統。雖然說這是一個衆所周知的課題,但真的要研究起來卻也是有着無窮的魅力呢。如果能夠造出這樣的人造肌肉的話,那簡直就是太棒了!”
受力圖和分數曲線圖不一會兒就將整面牆壁佔滿。可就在零分析的正高興的時候,冷不丁,他衣服上的一粒鈕釦卻是輕輕地震動了起來。
零的眉頭一皺,搖着頭,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石塊。他坐回一旁的牀上,對着鈕釦說道——
“什麼事?助手。”
“主人。”
正在半空中加速飛行的少女已經鎖定了下面的那輛黑色豪華轎車,一邊飛,一邊說道——
“公安局局長,現在正和王麗娜在一起。”
咔嗒一聲,這邊的零手中的石塊,應聲而落。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局長會和王麗娜在一起?按照一般的人情來說,他們兩個不是應該處在一個稍微微妙的敵對狀態上嗎?
難道說……難道說……???!!!
“我們被騙了嗎?!助手,他們其實早就勾結好了,想要給我設一個圈套讓我來鑽?其實他們早就已經認識,是你所說的想要來殺我的殺手嗎?!”
“……不,我認爲,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
少女停下,懸浮在半空。她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座金碧輝煌的酒店面前。那高聳的近乎直入雲霄的高度和寬敞氣派的大門,已經十分明顯地說明了這座酒店的星級和價位。儘管現在還是白天,但酒店後方的停車場內早已經停滿了車,看的出來,酒店的生意不錯。
拘留所內的零捏着自己的鈕釦,問道:“爲什麼事情沒有那麼複雜?把情況報出來。”
“王麗娜小姐和那位局長已經下車,王麗娜的感情波動現在很不穩定。心跳測速一百五十,毛細孔張開。判斷情緒爲:緊張。”
聽着鈕釦中傳來的聲音,零那緊張的有些誇張的眉頭卻是略微平緩。他臉上的那種過分的自危之色也是漸漸地,變成了一種冷淡,與嚴肅。
他重新坐回自己的牀鋪,伸出中指,略微扶了一下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繼續道——
“將他們的行動一一回報給我。我希望能夠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是的,主人。請問,可否打開視頻設備。”
零想了想,擡頭看了一眼自己房間的鐵窗外面。再算算時間,現在距離晚飯時間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於是說道:“可以。”
說完,零伸出雙手,輕輕擰動這枚鈕釦。片刻之後,鈕釦中傳來幾聲咯咯響動。下一刻,一道光束就從鈕釦的扣眼中彈射而出,在零面前的牆壁上打出一些圖案。零轉過身,面對牆壁,再移動身體調整了一下遠近距離之後,牆壁上的圖案漸漸清晰起來。
五星級,金碧酒店前,少女早已經落地。
她那雙墨綠色的瞳孔猶如攝像機的鏡頭一般,不斷前後收縮。根據光線和遠近距離不斷調整。就這樣,她一聲不響地走近停車場,靠近那輛桑塔納。
“哎呀呀,陳局長,歡迎歡迎。百忙之中還真的是有勞您親自大駕光臨啊。”
三個人圍上了那輛桑塔納,其中一個矮胖的人笑呵呵地向着那位公安局局長打着招呼。
陳局長笑笑,擺擺手。那個打招呼的人看了一眼這位公安局局長的座駕,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陳局長,這您就見外了。您這樣的身份,外出探訪怎麼能坐普桑這種車呢?您說一聲,我可以派幾輛好車去接您啊!”
聽到這個矮胖人說出這番話,陳局長的臉猛地一拉,正色道:“江經理,你這說什麼話!像我這種人民公僕,一餐一飯都應該想到那都是老百姓的錢。只要能夠代步,普桑和那些好車有什麼區別?那些官僚主義作風在別人那裡行得通,在我這裡,可絕對不能做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