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了後,齊清諾馬上就給年晴打電話,劉思蔓打給何沛媛,都用一點平淡的欣喜向同伴傳達了消息,得到的迴應好像也差不多。
比較起來,學生處主任給副校長和校長的彙報就喜慶得多,雖然算不上奇蹟,但是如果能一次性解決這麼多在校生的工作問題,而且是進浦海民族樂團,起碼也是個一等功了。
既然下定了決心,就得好好準備,老師們接下來就開始叮囑各項事宜。比如三零六雖然是靠集體演奏取勝,但是民族樂團對個人水準的要求肯定也不低,所以女生們得充分的準備,到時候把自己的拿手活都亮出來。
還有,態度一定要謙遜,不要以爲得到了丁桑鵬這些人的表揚就可以自命不凡,說句不中聽的,三零六的那點履歷根本不夠看,楊景行也是。
再者,樂團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態度,現在還不清楚。是給丁桑鵬面子給女生們解決一下工作或者是給個名分?還是想好好幫助三零六這個團體發展?又或者僅僅是走個過場?還不好說,但是不管怎麼樣,三零六都要沉着面對,要相信學校,相信對方,爭取最好的結果。
還有一些不太重要又不得不提的,比如三零六還得準備一下怎麼歡迎樂團的領導,齊清諾或者大家都是不是該說幾句,畢竟人家算是給足了面子。而既然是找工作,就得對應聘單位有個比較詳細的瞭解,女生們還應該在這方面做好功課,免得到時候連面試官都不認識。
……
這個臨時會議開到十一點多才結束,三零六七嘴八舌謝謝了老師們的關心後就離開。
從專家樓出來,女生們臉上的笑容多了一些,劉思蔓先關心一下楊景行:“有點冷,你別感冒了。”
蔡菲旋從包包裡拿出幾分樂隊簡歷給楊景行,說那些都是想參加面試的。女生們分搶着看看都是些什麼來頭,還幫楊景行篩選評價起來。
王蕊關心實際問題:“我們什麼時候聚餐呀?”
於菲菲開始擔心:“他們什麼時候來?我星期四要彩排。”
高翩翩說:“我覺得現在應該以這個爲重。”
邵芳潔說:“平常心,平常心。”
王蕊想起來:“別到處說,要是到時候竹籃打水,面子掉得大!”
郭菱冷哼:“現在,甜甜她們在寢室都被集體監視了,去食堂吃個飯都要問是不是有什麼大事!”
王蕊立刻同病相憐地哭喪起臉:“我師妹找我走後門,問什麼時候納新……想搶我飯碗!”
柴麗甜呵呵笑:“她們都是開玩笑的。”
劉思蔓對楊景行笑:“有美女哦。”
高翩翩又說:“現在納新肯定不合適。”
楊景行喜歡了:“我成立三零七。”
王蕊惡狠狠:“你敢!跟你沒完!”
齊清諾叮囑大家:“這兩天注意身體,別鬧緋聞,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討論了一陣後就該吃午飯了,是不是一起去食堂霸佔幾張桌子呢,劉思蔓建議別還是那麼耀武揚威的,分頭走。於是女生們三三兩兩離開,拋棄了楊景行和齊清諾。
齊清諾幾乎無視了回頭擠眉弄眼的王蕊,提了一下背上的包,問楊景行:“不餓?”
楊景行說:“餓,我先去找一下李教授,你等我。”
齊清諾說:“走吧。”
兩人一起去找還在北樓上課的李迎珍,齊清諾說起昨天魯林他們都給她打電話或者發短信了,並問:“你昨天下午幹什麼了?”
楊景行說:“什麼也沒幹。”
齊清諾笑:“想象不出。你看不看電視?”
楊景行說:“一般不,偶爾看電影。”
齊清諾說:“我昨天看希金斯和塞爾比打決賽,沒奧沙利文和丁俊暉,睡着了。”
楊景行取笑:“假球迷。”
齊清諾說:“好久碰杆子了,你有空沒?不然我找我爸了。”
楊景行問:“什麼時候?”
齊清諾急:“下午。”
楊景行說:“看李教授的任務多不多。”
齊清諾懷疑:“你會嗎?”
楊景行說:“你教我。”
齊清諾笑:“你別故意裝不會啊,我看得出來。”
李迎珍的任務就是要楊景行好好準備他在系裡的鋼琴演奏交流會,因爲想到楊景行不會是個好老師,所以李迎珍準備了一份流程表,要楊景行依葫蘆畫瓢備課,免得到時候被別人看扁了。
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項後,李迎珍問:“昕婷呢?”
楊景行搖頭:“不知道,應該吃飯去了。”
李迎珍放行:“你們也去吧。”
齊清諾禮貌:“李教授再見。”
出來,齊清諾就誇獎起楊景行來:“對你小意思吧?”
楊景行放鬆地點頭,問:“去哪打?”
齊清諾說:“你不嫌遠呢,就去我家那邊……”
楊景行點頭:“行,你下午什麼課?”
“復調,後兩節。”齊清諾頭大,“你接我吧。”
楊景行點頭:“晚飯你請。”
齊清諾問:“不是約會呀?還討價還價。”
楊景行說:“我請。”
齊清諾又說:“這頓算我的。”
楊景行齊清諾,這姑娘揚了一下眉毛,歪着嘴角笑。
兩人下樓的腳步輕快,迎面上來的邵芳潔一陣驚喜驚訝:“你們來這了?”
齊清諾問:“你這麼快?”
“減肥……”邵芳潔嘿嘿着拉住了齊清諾的胳膊,再上了一級臺階,想把自己嘴巴朝她耳朵上湊。
齊清諾偏腦袋躲了,很正派地拒絕:“別非禮我!”
邵芳潔笑着急:“有話說!”
齊清諾把耳朵湊過去,眼睛看着楊景行,聽邵芳潔嘀咕了幾句後就不高興起來:“憑我的姿色,用得着嗎?”
邵芳潔放開齊清諾,對楊景行澄清:“沒說你壞話。”然後就咚咚咚跳上樓了。
兩人肩並肩走去食堂,一百多米的距離讓齊清諾問楊景行:“我今天很美?”
楊景行也不要臉:“你怎麼知道是看你?”
齊清諾哈哈,用清爽地聲音吸引了更多目光,然後又變得和楊景行一樣正經起來。
到食堂後,兩人邊看邊考慮吃什麼,齊清諾就變得更美了,於是很快地決定一人一碗麪條,齊清諾加蛋,楊景行貪心地點了兩塊大排,兩個雞蛋,兩片豆腐乾。
齊清諾刷卡,對師傅說:“他的麪條給多點。”
師傅說沒問題,給的真不是一般多。
一男一女在窗口前等了幾分鐘,除了幾次眼神接觸,幾乎就沒說話,然後就各自端着一碗麪條,四處張望了一眼後走去就近的空座位,齊清諾跟在楊景行後面一步。
面對面坐下,齊清諾遞給楊景行一張紙巾,擦擦筷子裝樣子。楊景行剛準備開動,齊清諾亮眼睛看着他提醒:“不分我一塊?”
楊景行的手讓出空間:“自己夾。”
齊清諾用筷子指指:“這個。”
楊景行夾一塊豆腐乾放進齊清諾碗裡,然後開吃。
聽了一會楊景行饕餮的聲音後,齊清諾問:“你會不會玩檯球?”
楊景行說:“你教我。”
齊清諾問:“你想學?”
楊景行點頭。
齊清諾點頭:“我慢點教。”
楊景行說:“要看我怎麼學。”
齊清諾笑的時候,潔白的上牙顯露得很整齊,她說:“你別裝得太白癡我都能假裝看不出來。”
楊景行問:“你等會去哪?”
齊清諾問:“你說呢?”
楊景行說:“我去北樓,備課。”
齊清諾說:“我去圖書館。”
楊景行先吃完,等了齊清諾一會後兩人一起離開,然後各忙各的去了。
下午前兩節是視唱練耳課,楊景行還是不去。快三點的時候喻昕婷來了,說安馨邀她這個週末去逛街。
楊景行支持:“多買點好看的衣服。”
喻昕婷點頭答應,又說:“我聽甜甜說了,她們要準備面試。”
楊景行說:“還不一定是面試呢。”
喻昕婷還是羨慕:“她們說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到處旅遊,還不用自己花錢。”
楊景行笑:“當導遊更好。”
喻昕婷知道:“導遊辛苦啊,要對遊客負責,她們就不用……你看趙儷寫的新聞沒?”
楊景行說還沒有,喻昕婷就強烈要求他看一眼。
學校網站的首頁上,掛着一張丁桑鵬那些人和學校領導教授們的大合影,是在音樂廳的接待室照的,鏈接新聞標題是“衆專家學者親臨浦音五一音樂節”,還有副標題“丁桑鵬多方面肯定浦音教學成績”。
喻昕婷用鼠標劃拉:“這裡只說了一點點,是學校老師寫的。”
楊景行問:“有你嗎?”
喻昕婷不好意思地點頭嘿嘿:“有一點。”
楊景行有興趣:“看看。”
“不好看。”喻昕婷似乎不情願,可還是點開了,然後鬆開鼠標。
楊景行自己掌握了鼠標,發現一整頁的文字內容大多是政治新聞般的描述,沒着重誇獎三零六,只是提到的次數比當天的其他表演學生多一點。而喻昕婷的內容也很簡單:鋼琴系喻昕婷同學演奏了同爲楊景行作曲的《升c小調鋼琴奏鳴曲》,得到了一行專家的充分肯定。
楊景行表揚:“不錯嘛,繼續努力。”
喻昕婷笑,看楊景行看完了,就指點:“你退出來,這個,學生視窗……這個!”
趙儷也是夠大膽的,稿子標題是《成功的必然——三零六與四零二》,標題下就是一張三零**影,照片上,女生們的頭髮還沒有現在這麼時尚講究,甚至衣服都看得出過世,笑容也比現在稚嫩。
щщщ ▪Tтkā n ▪¢O 喻昕婷嘿嘿笑,楊景行也笑,似乎對笑點心有靈犀。
在看看稿子內容,文字上雖然完全沒有娛樂八卦的風采,但起碼也杜絕了政治口吻。趙儷先是儘量而收斂地描述了三零六在這個音樂節上取得的“傑出成績”和“絕佳反響”,然後又簡單說說三零六的組建發展歷程,以及十一個女生的專業和過往榮譽。
趙儷還強調了她個人觀點的重點,就是“三零六的成功,離不開四零二的成功”。但是她沒明目張膽地讚美四零二,而是就創作和表演的關係進行了分析,併發了不少感慨,意思總結起來就是一旦優秀的創作和專業的表演如果有了良好的溝通,肯定會事半功倍,旗開得勝!
稿子還順帶提起四零二的其他作品的“非同凡響”,並且毫無事實根據地就說四零二的成功是必然的。
“孜孜不倦地辛勤耕耘,得到的必然是激動人心的鮮花和掌聲。汗水後的播撒,收穫的必定是淚水中的豐收……”
楊景行都不好意思看了,幸好這不是論壇,不能發表評論看法,不然必定有人開罵。
喻昕婷還解釋:“學校規定她不能寫太多,而且也只能發表這麼點。”
楊景行慶幸:“幸好,我都懷疑說的不是我了。”
喻昕婷說:“我覺得她寫的好。”
楊景行威脅:“下次讓她寫你。”
喻昕婷不樂意了:“不!我又沒什麼。”
接着,喻昕婷又詳細打聽一下楊景行新房子的情況,只差要楊景行動手畫平面圖了。不過聽說價格後她就不興奮了,挺失落的:“嘉嘉家的房子只要一百多萬,我都覺得自己好沒希望。我家的房子好舊了,不過益都肯定便宜很多很多。”
楊景行鼓勵:“你只要練好琴,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喻昕婷說:“我以前想的是隻要一個好小的房子就行了,有臥室,有廚房……我覺得越小越溫馨。以前看日本的電視劇,覺得他們可以把小房子佈置得好好看,好羨慕。”
楊景行說:“別說得我也羨慕了。其實溫馨和房子無關,房子再大再小,那怕沒房子,只要開心,就溫馨。”
聊了一會後,喻昕婷就準備下樓去練琴了,問楊景行:“你晚上來嗎?”
楊景行搖頭:“不了,約了齊清諾,我們去打檯球。”
喻昕婷吃驚:“檯球?沒玩過。”
楊景行說:“我也好久沒玩了。”
喻昕婷問:“甜甜她們去嗎?”
楊景行說:“不……我去酒吧和她爸爸說一下樂隊的事。”
喻昕婷點頭:“哦,我晚上還是練琴。”
楊景行說:“加油。”
喻昕婷又說:“還有點時間,我去拿蘋果來。”
楊景行教訓:“蘋果重要還是練琴重要。”
喻昕婷嘟了一下嘴:“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