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小偷》是怎麼回事？”夏鬱第一時間給餘君豪打電話。
“你知道了？”
“老師在柏林這邊有以前的老朋友——”
“本以爲電影能在十二月二十號前結束，時間就剛好，但出了點意外……”
餘君豪得知也是無奈：
“我知道的時候，也晚了……十二月底殺青，我知道鄭導像參加今年的柏林電影節，但——肯定是來不及了。剪輯、送審、報名電影節、這一套流程下來，怎麼也得一個月。”
《美麗與原罪》跟《小偷》不同，前者是破產姐妹投資、由未來影視與破產姐妹聯合拍攝，相當於是法蘭西、漂亮國合拍片，審覈這一塊，相對簡單，限制不同！
基本七到三十個工作日就能搞定了，即便是當下沒審，先送去申請了，後面再審，曲線救國，也是沒什麼大問題的，只要你關係或者資金能夠夠得上！
華夏不同，華夏影視是官方審覈的——
早年戴承弼就有過兩次，也是急，這也是早年戴承弼被邊緣化的原因之一！
最重要一點，立項你就是在華夏，否則你要是立項在漂亮國、法蘭西之類，華夏相關的審覈部門還懶得管你呢！歸屬權的問題……
“……鄭導是圈內老導演了，不應該呀！”夏鬱嘆了一口氣。
“鄭導也是急了，剛剛好剪輯完了，忘記了送審這個行程——”
餘君豪心情複雜：“但這檔事出了，來不及了，想要退出申請，但入圍主競賽名單那公佈！華夏相關部門……已經知道了。現在就是一個方向的問題，鄭導這邊，不論退不退賽，三年禁拍是肯定了——我這邊大概也會受到影響，一年、兩年、三年都有可能……國內也是暫時沒辦法了！”
“現在是等最後的消息？那鄭導那邊怎麼安排的？”夏鬱聽完，也知道這基本上應該沒意外了，她是可以說一下，但問題是，她不能幫着求情，不是她不近人情，而是制度如此——你堂而皇之觸犯了，那就要負相應責任、代價……這次夏鬱要是幫了，後面呢？
這個口子，不能撕。
相較於L級文藝世界……R級文藝世界已經相對寬鬆多了——
誤殺還要負法律責任，就算只是失誤了，也得長點記性。
“鄭導也是在打電話，溝通，看看……是要取消，還是——”
“是想說……反正已經要面臨處罰了，不如就硬着頭皮？”夏鬱拆穿鄭騰、餘君豪的想法。
“有這個傾向，但我覺得，如果要是沒戳標，影展首映——華夏的觀衆、影評人、媒體又會怎麼說呢？”餘君豪是很擔心的，“但都是三年，三年後……就是另一個光景了！”
夏鬱搖頭：“三年後是一個光景，但——如果現在不退出，後面審覈部門不會給機會重新蓋章了。這意味着什麼？這部戲國內的影迷們看不到，除非拿獎了，否則有什麼意義呢？沒有票房，這部戲就算打水漂了，賣海外版權？能補回這個窟窿？就算拿獎了，相關部門又怎麼看待鄭導？鄭導說白了，沒有國際資源，往後還是要在國內混的——”
“這回，就算沒砸鍋賣鐵，也差不多了吧？就你一個人的片酬，你就算不要了——他鄭騰好意思拿回去？那他這招牌就算是沒了，哪個演員敢跟他合作？片酬沒拿到、還被連累了？這要是六七年前幾百萬投資小打小鬧，真沒所謂，但他不是個愣頭青了！”
要是連國內市場、國內的資源都失去了，沒有投資——後面大概就要面臨退圈了。
“好，我知道了——”餘君豪點點頭。
其實他也知道，但沒徹底定下，夏鬱這番話，毫無疑問給了他助力。
“希望能夠儘快解決？”
甚至沒有問夏鬱《美麗與原罪》拍攝到底怎麼樣了。
電話掛斷，夏鬱也沒有再管，而是繼續投入到了《美麗與原罪》的拍攝當中。
莊菱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忍不住皺眉了，“怎麼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夏鬱：“不是所有的導演，都有大筆的資金投入的。大家都希望在投入後，能夠快速產出、回本——鄭導這部片子，壓了幾千萬，幾乎就是所有身家了。”
“這電影要是不趕在今年，就又得壓一年，一年後安排檔期、各種宣傳，那就又是幾個月，這一年多也沒另外的資金進行下一部戲的投資。估計也是太着急了，拍了幾個月，太激動了。”
莊菱點頭，“吃一塹長一智，戴承弼那些事過去了十幾年，圈內圈外也大都遺忘了這些事，現在算是，再給他們一次警醒？”
一月二十七號，《小偷》正式退出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鄭騰導演也沒有忸怩，自己錄了一個道歉視頻，發佈到了微博上，並@了相關審覈官方賬號。
文字文案：[由於《小偷》沒有通過審覈，卻提交了柏林電影節申請，這是我個人失誤所致——在這裡向相關部門、以及整個劇組團隊道歉。如今影片已經退出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這件事發布沒多久，就在國內掀起一場風波，這要是鄭騰導演一個人，也就算了，但《小偷》劇組，主演是餘君豪，直接將熱度拉滿了！
餘君豪也發佈了道歉，雖然不是個人，而是以劇組形式。
畢竟這件事他也沒錯，但道歉肯定是要的，他在某種意義上也代表了整個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