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夏軼
夏鬱跟夏軼這對姐弟,不是在一般的家庭下長大的,父母對他們而言,更像是孤兒院的“熱心捐款人士”,當然了,偶爾也會擔任一下,“孤兒院院長”的職責。
給夏家孤兒院捐款、幫助夏家孤兒院購買物資,就是他們的職責!
可能也還有別的,能夠證明他們到底生了倆娃——家長會的時候……
但大多數時候也都是缺席的,一般只有闖禍了,他們纔會象徵性來一下。
大多數夏鬱的家長會不是姥爺就是姑姑,夏軼的基本都是夏鬱——
……
其實夏鬱一直到小學的時候都還好,她是打小養在姥爺身邊的,當時舅舅家就一表姐,姥爺跟舅媽還能夠照顧得過來他們姐妹,她是打小跟着姥爺學習書法,一開始也算“嬌生慣養!”
直到夏軼跟舅舅家的表弟出生了,姥爺精力也不夠了,她也勉強能夠照顧自己了,“夏家孤兒院”就正式成立了,夏鬱跟夏軼姐弟搭夥過日子。
當時夏鬱八九歲了,會做飯,能夠接送弟弟上幼稚園,自己上學;
一開始還好——一直到夏鬱九歲,夏軼五歲這一年,夏軼偷溜出去玩水,發高燒那一回,給夏鬱跟夏軼兩顆幼小的心靈埋下了反抗的種子。
當時電話還沒普及,但鬱蘅女士是配了一隻的。
所以當天夏鬱跑去樓下小超市用公共電話打過去,鬱蘅女士就回了一句,“給弟弟多喝點熱水,多上幾次廁所,等我們下課回來再看。”
沒成想,夏軼當天高燒迅猛,夏鬱眼瞅降不下溫,九歲的夏鬱揣着錢,咬着牙揹着渾身滾燙的夏軼去了最近的診所,一測體溫,四十度。
五歲的事情,很多小孩兒長大了基本就印象模糊了。
可這件事情對於夏軼來說,記憶深刻,永遠也忘不掉。
那個秋天很冷,他身上衣服都溼透了,沾着水,特別重,他渾身發燙,有點迷糊,但清晰記得夏鬱一聲不吭幫他換了衣服,然後一把把他背了起來——晃晃悠悠從五樓背到了一樓,中間幾次,他們姐弟都差點摔了。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但長大了才後知後覺,都忍不住後怕。
要是真摔了,不說出人命,斷條胳膊,斷條腿都是有可能的,大半夜大冷天,要是沒人發現,要是他爹媽回來得晚一點,送醫遲一點——說不準就要落下病根了。
好險,順利從樓上下來了。
夏軼只記得比他高不了一小截的姐姐,咬牙揹着她走了幾條街。但夏鬱當時也就九歲一小姑娘,能有什麼力氣?
中途在上一塊小坡的臺階時,他姐狠狠摔了下來,好在都披了外套,身上倒是沒大事,但他姐腦袋直接砸在臺階上——他當時迷糊中直接嚇醒了。
一看,他姐門牙直接摔掉了一顆,然後磕破了嘴脣,臺階上留了一灘血!
要不是當時還處於換牙期,恐怕到今天,要麼補牙,要麼他姐就得缺上一顆牙了。
他姐就紅着眼睛,也不敢哭,從一旁的草叢裡捏了一攤泥堵在嘴上,這才止住了,他姐就含着一口泥,愣是沒哼唧,揉了揉估計摔疼了的手臂,膝蓋,又一把將他背起,撐到了診所!
一箇中醫診所,是個老大夫,說要不是送來的早,可能就要燒傻了——真燒傻了不至於,但要是持續性發梢,損傷腦部神經,還是有這個可能的。
自那以後,他就像是走了一遭鬼門關似的,就特別粘夏鬱。
至於他爹媽倆也只是心疼了一陣,但也不是很在意,兩人又是工作狂、戀愛腦的,對孩子都不太上心,在他們眼裡,能活着就行了,他們那一輩兒的人不都這樣過來的嗎?
其實夏軼小的時候,還沒跟夏鬱成爲“搭夥姐弟”前,在奶奶家也就是小叔家生活了一段時間,但因爲奶奶特別偏心,而夏鬱的堂弟,又被奶奶影響,特別“機靈”。
在家偷吃東西、偷拿、偷錢……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經常栽贓到夏軼身上。
夏軼又是個牛脾氣,一開始還辯解,但壓根兒就沒人信。
又
因爲那小堂弟在這一塊特別聰明,會學舌,大概是從奶奶還有附近鄰居聊天聽到的一些話。
學着罵了出來。
“有媽生沒媽教,寄人籬下的,偷個東西,不也很正常?”
“這是我家,我要吃東西,我要花錢,我有爸媽,我爲啥要要偷?”
不得不說,小孩子天性這一塊,都是有些“惡”的。
正是這一次,終於把鬱蘅惹毛了,但又傷了夏軼一次。
“一人膽怯、兩人成狼、三人成虎——”多麼諷刺?
夏軼又不如堂弟那樣伶牙俐齒,又被冤枉了,又氣又哭,嘴又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鬱蘅也被這番話刺激到了,表面上懟了一通夏鬱她奶奶,但一回家,就罵了一通夏軼。
而全程,只有夏鬱護着夏軼,死死咬牙,“我弟弟沒有偷東西,他不是這樣的小孩!”
那一晚是夏鬱抱着夏軼睡的,姐姐拍着弟弟的背,摸着弟弟的小腦袋,安慰他,“別哭,下一次他們要再說你,你就上去揍他,他沒你高,沒你力氣大,就一張嘴皮子厲害!”
也正是那一次,不論是夏鬱也好,夏軼也好都不愛去爺爺奶奶那邊——至於回頭爲什麼跟姑姑親,也是因爲她的經常照顧,加上那一次的事情,姑姑後面發現了堂弟去了他們家也喜歡小偷小摸,當然了,這都是背後說的,沒有正面拆穿,夏鬱的奶奶畢竟是她親媽!
但這事兒就這麼翻篇了,鬱蘅跟夏東風都沒給孩子道歉——一個不善於婆媳關係,一個略有些愚孝,怎麼會爲了一個“還沒記事”的小孩說道呢?
夏軼的反骨,就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事情中積累起來的;
從小學開始,就開始打架鬧事,每次都是夏鬱給他擦屁股,一開始是捱打,挨欺負,爹媽不信,因爲他在家裡太皮了,太橫了,那他就聽姐姐的,打回去!
沒打過,回去就找她姐哭,他姐一開始還幫他找場子,幫他找完了場子,就兇他,“下次要是在打不過,回來我就打你一頓!”
後來他其實一個小學裡,他都打遍了,沒人敢認他打,出了怕他,還怕他姐——因爲她姐有點怪力,在初中也挺橫,學習友好,老師護着,長得好看,又有同學幫着。
沒同齡人敢惹。
夏軼還是惹事,其實也許在夏鬱,在更大的大人眼裡,他是想要博得父母的關注。
可事實上,他是想要姐姐的關注,哪怕每回還要挨夏鬱一頓走,但夏鬱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他每次就樂呵極了。
後來爲了姐姐開心,他也認真學習,用了一年,從倒數靠了年級第一——後來成績就那樣,一直隨便學學,就拿學校前幾,經常前三,第一第二……
至於對父母,他就是對待一個陌生人差不多,反正平時,一週連週末都不定能見幾面?你說感情,除了這個血緣關係,能培養出什麼真感情呢?
而可以說,“忘崽夫婦”除了在血緣跟名義上跟他倆有關係,實際上,養大夏鬱的是姥爺、姑姑;養大夏軼的是夏鬱,在夏軼眼裡,夏鬱除了姐姐,還是爸爸媽媽的角色。
是那個除了另一半,除了未來的孩子外,他要保護一輩子的家人!
可能如果沒有碰到一個能夠讓他覺得,可以共度一生的人,那一直跟着姐姐也很好……
他曾經發誓,以後要是夏鬱結婚了,結婚前,他要打一頓那個姐夫,恐嚇他,“要是敢對我姐不好,敢讓我姐上心,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當然了,
那是中二時期非常幼稚的想法……現在想想,還挺可樂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夏軼沒告訴夏鬱,夏鬱高三準備畢業那邊,夏鬱寫了一封情書,準備遞給她們學校的校草,然後被他的“兄弟”截下來了。
他知道夏鬱當時喜歡那個男的,喜歡的不得了,但他還聽說了,那男的不是好東西——偷偷交過好幾個女朋友了,事後他還找人打了一頓那男的,威脅他,當他當面把夏鬱信撕了。
事後夏鬱偷偷哭了幾天,那是他從小到大見到過的,夏鬱最難過的一次,但他一點都不後悔——長痛不如短痛,再者說了,還沒在一起,都讓他姐這麼傷心,在一起還得了了?
而且,關於他姐的桃花,那是從他上初中以後,就沒少截下來,都是看過了,沒啥大問題了,才又轉手丟給他姐,好在他姐也不是戀愛腦,就那一次後,就又恢復正常了。
一直到他姐上了大學,拍了電視劇成了明星,他是替她開心的,又有點失落;
一直到她出事被退學,被封殺,他又跟學校那些小兔崽子打了一架,把他們打的嗷嗷哭!
後面,他姐就帶着一直小黑貓回了壺樑,他又難過又開心……
再後面的事,你們也知道了?
最近……或者說到帝都着兩三年,他就又發現了她姐的新桃花,一個叫屈子溢,一個叫胡暢,還有一個叫餘君豪?
怎麼都是演員呢?
他只能是用心調查一下了。
不過前兩個應該都不太是他姐的菜……最後一個?應該是。
但是她姐好像沒啥興趣?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想當他姐夫?那就做好被錘的準備了。
啊,你們說,我跟穗穗姐的事?
唔——我倆的事兒管你們屁事!?
……多管閒事!
(‵‵)
(夏軼番外篇·童年·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