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多鐘,醫院內就開始有些喧譁,微微蠕動着自己密長睫毛的徐子淇,感覺這一夜,睡的是如此舒心,下意識的伸展着懶腰,當她緊閉着雙眼,手打到張北的頭顱的時候,猛然睜開雙眼,看到張北那肆無忌憚的眼神正瞅着自己赤、裸的上體之際,趕緊把手收了回來下意識的環抱着自己的胸口。
一臉壞笑的張北,時不時的挑逗着對方,惹到徐子淇一臉的緋紅!八點左右護士來爲張北換藥以及掛水!早已經梳洗打扮好的徐子淇,在幫張北整理好牀鋪後,領着飯盒準備回去給他煮玉米粥,然而,當她剛送走護士,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徐明的到來,讓徐子淇如同小女孩般驚慌失措!
站在門口,久久不能平靜內心波瀾的徐子淇瞪着豆大的眼睛,支支吾吾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怎麼還堵住房門不讓我們進去?”
“啊?爸,媽,你們怎麼來,今天沒班啊……”雖然這樣說,但是徐子淇沒有讓身位的舉措。看着自家女兒這個樣子,徐明心裡跟明鏡似的,淡淡的回答道:
“今天星期六閨女,真準備把老爸扔在門口……”
“不是爸,是……”
“子琪,誰啊?”聽到門**談的張北,不禁詢問道。
“小夥子,我是子琪的父親,您看,這我閨女硬是不讓我進去,怕嚇着你了……”聽到徐明那蒼勁有力的聲音,張北嚇得屁滾尿流,蘇省二把手,到訪,還被徐子淇堵在門口,這傳出去他張北的面子可是夠大的!
聽到自己父親這麼一說,徐子淇帶着幾分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親,讓出身位,隨後小聲的說道:
“爸,媽,馬上你什麼也別問……”看着女兒緊張兮兮的表情,徐明心裡樂壞了,自家女兒肯把心思放在一個男人身上了,這是徐明多年來的期望,畢竟二十年前的事情給予自加女兒造成了太大的陰影!不過,據自己的調查,這個男人,在外面的風流韻事還不少,而且各個都還有背景,這不得不讓徐明開始甚是審視奪度爲自家女兒多增加點籌碼……
自始至終站在徐明身後現在的徐母都沒有啃聲,但她看徐子淇的眼神包含着濃濃的母愛,當徐明率先走進裡面後,挎着自家後母臂膀的徐子淇小聲的在耳邊說些什麼,徐母嘴角上揚的不停點着頭!
艱難的坐起身的張北,做做樣子想要下牀去相迎徐明,但被徐明制止住了!雖然老道的徐明知道,張北這是在做樣子,但是在禮節上對方是對自己尊重的!
毫無做作的坐在張北牀邊的徐明,笑着打量着張北,這讓張北心裡不禁有點發毛,倒是徐子淇趕緊跑過來,爲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倒了兩杯水,才緩解這中間的無形窘迫。
看着自家女兒的這一做派,徐明淺喝一口茶水,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後說道:
“小夥子是叫張北吧?”
“啊?伯父,您叫我小北就行了,小名虎子……”
“虎子?哈哈,好,我就叫你虎子……”在對方打量張北之際,張北也在觀察着這位蘇省二把手以及其坐在身後的徐母。不得不說徐明雖然已過半百,但絲毫在他臉上看不到歲月的洗禮,倒是徐明看起來有些蒼老,很樸素的一身打扮,沒有任何的做作。
在隨後的時間裡,徐明和張北兩人一問一答,從傷勢牽連到事業,又從事業講到家庭,特別是講到家庭的時候,徐子淇頻頻爲徐明加水,引得徐母在後偷偷笑個不停!
期間,徐明接了一個電話,應該是政府裡面的事情,自知上升無望的徐明,現在把大權基本上都放了下去,明哲保身嗎,不過作爲蘇省的老省長,其威望還是在的,繼而各個部門在辦某件大事之前,還是習慣性的向他彙報一番。
就在徐明打電話的時候,徐母操着一嘴濃重的港城本地話和張北閒聊着,聊天中,張北才知道徐母是正兒八經的港城人,只不過隨着自家父親做生意纔來到金陵,隨後認識了徐明,纔有那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
張北和徐母的聊天很隨意,加上徐母本來就是大學教師,繼而,說話也中規中矩,站在一邊的徐子淇看着自家母親和張北有着諸多共同話題,提起來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本以爲一個電話,自家父親就會出門辦事,但誰知,轉過身的徐明,看着張北和徐明聊的甚歡,直接笑着問道:
“虎子,會象棋嗎?”
“會一點,但不好……”
“那咱們玩幾局,你看這醫院設備多先進,還有廚房,子琪你陪你母親去超市買點東西,中午就在這吃……”
“爸……”徐明沒有回答道他的話,而是看了她一眼,徐子淇明白自家父親那個眼神代表着什麼,扶起站起身的張北,回過頭,帶着幽怨眼神的和張北點了點頭!張北微笑的給予對方一個撫慰性的微笑,徐子淇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房間!
把牀頭櫃上的東西收拾一下的徐明,親力親爲的把原本就準備好的象棋拿了出來,看這架勢,在來之前,就有了準備!
和長輩來棋,基本上晚輩都會直紅先走,當兩人把棋盤剛擺好,徐明輕聲的說道:
“女大不中留,看看我女兒就知道了……”張北尷尬的笑了笑,沒有接話,保持着沉默。
一直崇尚進攻的張北,在一開局就當門跑,徐明的馬直接跳了出來……約摸十分鐘後,雙方陣形已經擺開,此時的張北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界,而徐明那銅牆鐵壁般的防守以及恰到好處的進攻體系,讓張北在從開局的局面佔優,逐漸轉向苦戰之中!
雖然是苦戰,但張北還是苦中作樂。在成功的打掉對方一個大單後,局面霎時,又回到了當初的平衡……
雖然最終的張北惜敗,但其凌厲的攻擊下法,還是讓徐明感到棘手,雖然徐明不是什麼高手,但在政府大院能和齊峰相對的也只有王天銘一人,有着同樣的嗜好,也有有着同樣的政治目的,繼而兩人在常委上一直保持着某種默契。
“老王平常沒少教你啊……”聽到對方的這句話,正在擺棋的張北知道,終於要進入正題了!
“和王部長也很少下棋,來金陵的機會少……”
“嗯,王家姑娘是在港城吧……”
“嗯……”
“不錯的姑娘……”說道這,徐明就沒有再說下去,兩人又恢復到了剛纔的沉默。隨後,兩人在下棋的時候,很少再談論什麼,但是徐明那句句點破或者爲自家女兒造勢的話語,還是讓張北看到了一位父親爲女兒嘔心瀝血的苦衷!
當徐子淇風風火火的推開房門,闖進了的時候,張北和徐明的第三盤棋剛剛開始,看到氣喘吁吁的徐子淇,徐明笑着開着玩笑說道:
“怎麼?還怕我把虎子吃了?”聽到這話的徐子淇臉色緋紅少許!要不是自己母親,一直拉着自己東逛西瞅的話,徐子淇在買完菜後就直接回來了,哪還用的了那麼長時間,說實在的她心裡還真的還有些害怕自家父親對張北說些什麼,讓兩人好不容易保持的這種默契化爲虛有……
徐明親自下廚,在一盤打下手的徐子淇時不時的探出頭看看自家父親和張北兩人,直到第四盤,張北依舊惜敗後,徐明才伸了伸懶腰,笑着說道:
“棋術不錯,有時間咱們再切磋一下……”
“好的……”就在徐明收好棋盤準備起身的時候,張北正色的對其說道:
“伯父,我會對子琪好的,不會讓她傷第二次……”當張北說完這句話,徐明的神色明顯有些波動,但又被他掩蓋的很好,微微的點了點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次傷害?’站在陽臺上,抽着香菸的徐明,喃喃的自言自語道!從張北的話中,徐明已經知道了徐子淇把她的那個往事告訴了張北,也就是說,兩人的關係不單單是檯面上那麼簡單!女兒把心事放下來,重新面對女人該有的人生,但那個小夥子,真的能如他所說的那樣給自家女兒幸福嗎?
徐明不知道,也不敢肯定,就在徐明糾結之際,徐子淇喊其吃飯的聲音從裡屋傳了出來,把所有思緒都拋到腦後的徐明,大步的走進房間內!當他看到張北那張充滿的自信的臉頰,不知不覺,心裡也就安穩了許多……
這頓飯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的,徐明這個‘老酒鬼’爲了照顧張北,也沒有喝酒,但當他聊一些關於徐子淇小時候的慫事時,還是引起了徐子淇的‘奮力反抗’,父女之間的你爭我搶,頓時拉近了幾人之間的距離!
徐明是在下午兩點多鐘離開病房,在走之前,他還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張北的肩膀,讓他好好休息,能好的話,來家喝兩杯,在張北連番點頭後,徐明笑着離開了房間!
只把父母親送到門口,就趕緊趕回來的徐子淇,連忙把門關緊,神神秘秘的對張北說道:
“我爸都給你說些什麼?”
“聊些家常而已……”
“真的?”
“當然,我們在討論,他女兒以後是住港城,還是住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