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雙目緊閉的凌凡突然覺得啼笑皆非。他經常看到霸道的人將靠山搬出,什麼你知道我爸是誰嗎?知道我大哥是誰嗎?知道我娘是誰嗎?知道我爺爺是誰嗎?這些都聽過。
知道我姑父是誰嗎?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姑父這東西,說白了和你並沒有多大關係,管你死活的也不多,竟然會搬出這層關係,可見此女的姑父地位超過他的親人太多太多。
那又如何?搬出個姑父凌凡會怕嗎?連天山學府都敢得罪,連天山學府的執事都敢殺,在這泰和城,他需要怕誰?
儘管心中好笑,凌凡卻緩緩閉上眼睛,完全將此女給無視了。
“大膽!你給我下來!”女子暴怒,在這泰和城,竟然有如此囂張的少年,膽敢無視自己,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告訴你,我姑父是泰和城城主,你現在馬上下車,把位置讓出,再給我好好道歉!直到我滿意爲止!”女子指着凌凡,貝齒輕咬,終於爆出了自己靠山的勢力,竟是泰和城城主,柳槍。
一旁的傭兵頭子眉頭鎖緊,想不到此事竟然會牽扯到城主,雖說姑父這個靠山牽強了點,但此事若不處理好,怕會相當麻煩。
再一看凌凡,他依舊閉目而息,不爲所動,其面上越來越不耐煩的神色表明,若是此女再鬧下去,怕真會出事。
四周,紛紛有傭兵側目而來。一看到是鐵牙傭兵團這邊,不少人都拋來了戲謔的表情。這鐵牙傭兵團做事孤僻,傭兵頭子鐵寶更是不識趣,速來獨來獨往。而且收入團員也要求極高,每每接下任務,卻從不和僱主講價,這點讓很多傭兵團不爽,無形中影響了他們的利潤。
“聽到沒有,我讓你下車,馬上給我道歉!”見凌凡不爲所動,女子面上的表情完全猙獰起來。看她氣哄哄的樣子,似乎已經準備動手了。
凌凡雙目雖閉,心中卻是無比清明,他已經決定。只要此女出手,必定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
嘶啦!
劍拔弩張之時,相鄰的馬車一陣抖動,車簾掀開,一名肥頭大耳的胖子跳了下來。卻見他雙目滴溜溜一轉,直接對着傭兵頭子抱拳道:“鐵寶老大,就把我的位置讓給這位小姐吧,反正在下也沒什麼急事。在城裡多呆兩天無所謂。”
突然出現的胖子說起話來頗爲柔和,聽其所言。似乎是有意將位置讓出,但是雙目卻死死的盯着錢袋。顯然真正的目的是金幣。
見到有人讓位,鐵寶暗鬆一口氣,將十枚金幣丟給此人,便將他給打發了,而後對着女子笑道:“小姐,已經有位,還請速速上車。我們傭兵團必須馬車出發了,否則天黑之前無法進入馬裡賀,我們就危險了。”
雖有人讓位,但是此女心中不快,原本想爲難凌凡到底,但是鐵寶後面一句話顯然大有深意。聞言之後,女子不快的跺了跺腳,對身邊的小廝暗語了幾句,而後狠狠的瞪了凌凡一眼,這才怒氣衝衝的坐上馬上,用力的將車簾關閉。
一場鬧劇因爲胖子的讓位迎刃而解,鐵寶放下心中大石,與那僱主商量了一陣,衆人騎上駿馬,在鐵寶的命令下,風塵僕僕的朝城門飛奔而去。
同一時間,那女子身邊的小廝卻不知從哪弄來一隻信鴿,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張字條,信鴿便是沖天而起,看其方向,正是城門所在。
僱傭兵在城裡可以走專門的官道,因此一路暢通無阻,不需要十分鐘就可以抵達城門。
遠遠的,一座高約兩丈的城牆印入眼簾,城牆下方,有着一扇丈許高,半丈寬的巨門。此刻巨門是完全敞開的,不少人進進出出,顯得頗爲熱鬧。
“站住!”一名侍衛帶頭,將傭兵團攔了下來。
鐵寶縱身下馬,神不知鬼不覺的遞給此人一袋金幣,而後笑道:“我們是鐵牙傭兵團,此次護送僱主前往馬裡賀,還請兵爺行個方便。”
原本收到金幣的侍衛甚是歡喜,幾乎就要立刻放行,但一聽到鐵牙傭兵團幾個字,面上的神色竟是接連變化,最後將金幣直接塞還給了鐵寶。
“出城可以,全部把身份徽章拿出來,本隊長要一個個搜查。”侍衛喝道。
拿回金幣的鐵寶有些不知所措,以往這些士兵都是見錢眼開,出城向來沒有受過阻攔,怎麼今天改性了?竟然不收錢,要檢查?
心中鬱悶,鐵寶卻也不敢怠慢,連忙讓大家將身份徽章遞來,給士兵們檢查。
“馬車上的人,全部給我下來,身份徽章,全部都要檢查。”侍衛很隨意的掃了眼這些人的身份徽章,那侍衛隊長似乎是有意爲難馬車上的人,說話的同時,已經率領士兵,將一輛輛馬車圍了起來。
“怎麼?難道本小姐也要搜嗎?”一聲冷哼傳來,卻是那將城主稱爲姑丈的女子。
“原來是戴小姐,屬下多有得罪。”只是聽聞聲音,侍衛竟然就知道馬車內端坐何人,而且表現的極其平靜,好像是意料當中的事情一般。
如此一來,鐵寶倒是眉頭一皺,猜測出了什麼。
車簾接連掀起,包括僱主在內,大家都將身份徽章遞了出來,只有凌凡那輛馬車沒有動靜。很快,侍衛就檢查完了所有徽章,而後將凌凡的馬車圍了起來,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彷彿和馬車內的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怎麼?馬車上坐的難道是畜生?聽不懂本大爺的話嗎?把身份徽章交出來。”侍衛冷笑一聲,說話的同時,已經用手中的長槍將車簾掀起,結果馬車之內,自然端坐着極其平靜的凌凡。
凌凡雙目微張,冷冷的掃了侍衛隊長一眼,目中閃過的寒芒,就好像一把利刃,竟是看的侍衛隊長面色一白,步伐蹬蹬連退數步。
“撞鬼了!”侍衛隊長心中一凜,不由多看了眼戴小姐的馬車,一想到剛纔收到的信鴿,原本膽怯的他,心中鼓起了莫名的勇氣。
只要找個莫須有的罪名,將馬車內的男子拿下,關入大牢,他就可以擺脫侍衛隊長的職務,到城主府某個更好的差事!
這樣的誘惑,侍衛隊長實在無法抵擋,而且跟隨傭兵團出城之人,一般來說都沒有什麼背景,也不會是強者。
有背景的人,自然有專門的護衛隊,至於強者嘛,他們獨來獨往,很少與傭兵團爲伍。
那戴小姐雖然稱呼城主爲姑丈,但是其本身的家族卻不是太強,要分配人手護送她倒是不難,但是碰巧族內有要事,正是缺人時期,所以纔會選擇傭兵團。
至於凌凡嘛,怎麼看都像普通人,再看他的穿着,普普通通,沒有絲毫貴氣,顯然是軟柿子,捏上一捏又如何?
想到此處,侍衛隊長頓時信心爆棚,爲了升官,他的態度更是強硬了數倍。
“混小子,大爺叫你交出身份徽章,聽到了沒有?”侍衛隊長喝道。
凌凡扭了扭頭,冷冷的望着侍衛隊長:“你真的要看?”竟是反問了一句。
“你他媽廢話什麼?把徽章交出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身上有什麼鬼,竟然敢和大爺頂嘴,你是犯了什麼法,想溜出泰和城吧!”侍衛隊長猙獰的笑着,凌凡卻在此刻遞出了身份徽章。
唰的一聲,侍衛隊長狠狠的奪過身份徽章,還沒看呢,嘴角已經露出冷笑:“哼!我就知道,此人身份有嫌……”
本來是想說有嫌疑,可是說到“嫌”字時,很隨意的瞄了眼身份徽章,結果正好瞄到煉藥師三個大字。
就是這三個大字,讓他即將出口的話語生生卡在了喉嚨,“嫌”了半天,硬沒嫌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嘴巴越張越大,雙目越來越凸出,彷彿都要掉到地上一般。
相鄰的馬車內,看熱鬧的戴小姐正一臉嘲弄,到了關鍵時刻,馬上就要給凌凡定罪之時,這侍衛隊長的聲音卻愕然而止,這讓她很是不解。
正準備下車怒斥一番時,那侍衛隊長卻雙手顫抖,小心翼翼的將徽章遞還給了凌凡。此時此刻,他竟低下頭顱,顫抖的身軀,連看一眼凌凡的勇氣都沒有。
“前,前,前……”連續三個前,把周圍的民衆都前傻了,大家都錯聽成了錢,以爲這侍衛隊長竟然光明正大的向凌凡要錢,當真是貪官無疑。
“自己掌嘴十下,亦或者讓我把你毒啞,你只有三秒鐘選擇。”不顧周圍好奇的目光,凌凡的聲音冷冷的傳遞而來。
大家都以爲這小子發瘋了,竟敢對城主的人這樣說話,他不想出城,不想混了嗎?
然而更讓衆人震驚的是,他的話語纔剛剛出口,便聽“啪啪啪啪”數聲爆響,那侍衛隊長竟然毫不猶豫的狂扇自己嘴巴,而且下手沒有絲毫怠慢,幾下掌嘴,竟是將掌印留在臉上,甚至連嘴角都溢出了血絲。
“屬下有眼無珠,得罪了煉藥師大人,請大人饒命,饒命啊!”更驚訝的,乃是侍衛隊長爆出的此話,可謂語出驚人,讓包括戴小姐在內的所有人瞬間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