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流滿面,狄更斯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淚流滿面,話說這煉金術士按佈陣方式來劃分,大概也就那麼幾個層次,最低級的自然是以魔能晶石爲能源催動,再上一個層次便是‘無源佈陣’,這個層次可以做到勾連天地元氣,部分引爲己用。
到達無源佈陣境地的煉金術士,勉強就能稱得上高明瞭,而再上便是血煉陣,魂煉陣,可以稱之爲鍊金大師。
在魂煉陣之上,還有神煉陣,這種境界似乎超出了系統範疇,故而便是林塵心底也沒有多少概念,僅僅知道一點的是,神煉陣一旦佈置成功,那是足以威脅法則級的滔天威力。
神煉,神煉,顧名思義,煉化便是神靈!
林塵便知道在某些位面裡,法則級的統稱便是神靈。
不過神煉陣依然不是煉金術士的最高境界,煉金術士的最高境界是以法則爲軌跡,以宇宙爲陣盤,以星辰爲點,以星系爲線,爲位面爲面!一旦構成進可開闢一方大世界,退可熔鍊世界,化爲混沌,不過這種境界亙古以來也沒有任何煉金術士達到過,一直只是一個想象中的境界。
按林塵自己的想法來說,這純粹就是坑爹啊。
就跟那龍象般若功一樣,一共有十三層,這功法又沒有什麼資質限制,看起來很好很妙,一路練下去,縱然是下愚之人也能練成,前提是擁有足夠的命數。
可惜的是,按推測來說。要練成十三層至少得有千年以上的性命。
武俠世界,扯你妹的千年啊!
而這鍊金術的最高境界,大抵也是如此,前輩們畫了一個超級大餅給後輩想象。然後許許多多年來,無數後輩爭先恐後的想要去啃食這塊大餅,遺憾的是到得如今,仍然是停留在想象之中。
且說林塵在連續施展了無源佈陣,血煉陣之後,仍然無法感應出這塊上古鱗片的信息,此時卻也是發了狠,將自己不太熟悉的魂煉陣用了出來。
手指在眉心輕輕一點。念力轟然涌動,在他的眉心前匯聚成了一道道念力潮汐,隨後澎湃倒卷,一股腦兒的凝聚起來。僅僅呼吸之間就化成了一顆晶瑩璀璨,玲瓏剔透,看起來透明無比,也是澄澈無比的意念晶鑽。
魂煉陣施展出來,着實令得狄更斯大吃一驚。放眼整個鍊金工會,能夠施展魂煉陣的煉金術士也是少得可憐,即使是他自己也不過是前幾年才偶然間領悟了。
沒錯,是領悟了。
因爲這玩意沒法教。悟了就是悟了,沒有自己捅破那層膜。就算是鍊金宗師手把手去教,那也是無濟於事。別人的領悟非但無法成爲助力,反而會成爲陷阱沼澤,讓人越陷越深,最後在一團迷亂中徹底喪失了自我根性。
看見魂煉陣出現後,狄更斯整個人震驚起來,反而忘了出手。
這本是兩人討教性質的切磋,然則到得現在,他自己卻已忘了,只是全神貫注的看着林塵佈陣。
魂煉陣的佈置是一種奇妙的過程。
簡單來說,就好像是看着一個奇妙生命的誕生。
意念晶鑽懸浮於半空,緩緩旋轉起來,而與此同時,這一枚僅有拇指大小的意念晶鑽內一道道透明的弧線閃現,那些弧線在晶鑽之中構成了一個個奇妙圖案。
一個個圖案生成,然後弧線再度流瀉,最後砰然一聲,意念晶鑽中出現了一道前所未有的感應法陣。
這個時候,狄更斯已經完全看得出了神。
意念晶鑽之中,法陣構成後,這一枚精緻立刻如乳燕投林,射進了那一塊鱗片之中。
轟隆!
一聲轟鳴,好似雷霆巨震,那最後一層阻礙念力洞穿的薄膜在這意念晶鑽的探測下,終於破碎了。
一副奇妙的畫面出現在了林塵面前。
林塵看到了一頭足有千丈高大,渾身披鱗帶甲的魔族!
不對,林塵立即反應過來,並非是這頭魔族披鱗帶甲,而是他本身就長有鱗甲,這是一頭地底古甲魔!地底古甲魔手握一柄魔刀,一刀又一刀揮出,每一刀斬落下去,光是刀光的彌散都引得大地一片破碎,而他的對手則是一位人族。
此人籠罩在層層迷霧中,林塵倒也無法看清其面容,但是此人分明也不弱於這頭地底古甲魔,兩人在虛空間交手,打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爆炸,勁氣落在哪裡,哪裡就瞬間化爲一堆廢墟。
林塵心中充滿了震撼。
這種層次的交手,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光是那交手之中彌散出來的餘波就足以在瞬間轟殺他十數次了。
“難道是法則級絕頂高手?”
林塵不得不如此想。
一念之間,他心中一動,法則級交手何等之罕見,一位法則級擁有萬年以上壽命,而一旦成就法則級,好似一下子由人變成了神,心態自然不同,世俗間的爭鬥多半很難引起他們的注意,惟有那種牽扯到自身利益的東西纔會令法則級側目。
故而,本世界雖則高手無數,但法則級交手卻千年都未必能看到一次。
而現在,卻有兩名法則級絕頂高手在面前交手,其中更有着一頭地底古甲魔。
林塵知道,這是鱗片之中蘊含的上古時代的些許片段,這鱗片必然是那頭地底古甲魔所有,想到這點,他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想要感應鱗片的來歷如此困難。
即使過了這千萬年歲月,鱗片主人的力量氣息近乎流逝完畢,可單是那最後一絲殘留氣息也要他費盡全力,最終以魂煉陣才能滲透其中,最後以魂煉陣將自己一道念力帶入那過去的記憶片段裡。
林塵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交戰的情形。但是卻發現這兩位絕頂高手的戰鬥實在太過於深奧了。
看不懂!
看不懂就是看不懂,無法表達,無法口述,甚至無法去想象。
不過這沒關係。林塵早已料到這一點,若是這兩位絕頂高手真是法則級的話,那每一次出手必然都蘊含了法則之力,看不懂纔是正常,看得懂那就怪了。
能看得懂法則級交手的只有法則級。
林塵不求能看懂,只求能獲得一點皮毛。
轟!
地底古甲魔的魔刀揮動,林塵便看見了此魔每一刀都是大開大合,劈。斬,砍!簡簡單單的招式,沒有任何的變化與花巧,可是又是那麼的玄奧。
而古甲魔的對手。那一名人族絕頂高手則是以一雙肉掌抵擋着魔刀劈斬,咦?!不對,林塵又有了新的發現,在這名人族絕頂高手每一次揮手抵擋時,他的掌心內總是會生成至少數百道鍊金法陣。而每一道都是攻擊性的陣法,互相疊加再疊加,使得力量暴漲了無數倍。
“原來,鍊金法陣還能如此去使用。”
林塵心有所悟。只覺得大有收穫,他雖然看不懂。但這已經爲他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
再將目光回到那頭古甲魔身上,林塵目光追逐着其揮刀的軌跡。只覺得在那柄魔刀上有一種奇妙的魅力,令得心神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循着那一絲軌跡去感應。
又一次揮刀。
轟隆!
這一刀之下,整片虛空都破碎了開來,這一人一魔兩尊絕頂高手頓時陷進了虛空中,竟然打出了這個世界,朝着其他位面打過去了。
噗!
現實世界裡,林塵臉色陡然慘白了一下,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搖搖欲墜,好似喝醉了酒的流浪漢,一屁股坐了下來,精神極度的萎靡。
“林塵,你……。”琺莉斯一下子就撲了過來,“你怎麼受傷了?”
狄更斯同時掠了過來,扶住林塵,看了後者一眼,道:“他這是傷了心神,也不知道在那鱗片內看到了什麼東西……。”
“好東西,哈哈哈……。”林塵雖然精神看起來萎靡不振,嘴角還有鮮血溢出,但是眼神中卻透着興奮,而且目光閃動着異樣的光澤,握了握琺莉斯的手,道:“不用擔心我,我這次雖然吃了點虧,傷了心神,但是卻收穫了天大的好處,哈哈哈!”
再一次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你小子一臉春光燦爛的模樣,老夫倒是很好奇你看見些什麼?”
狄更斯奇道。
“前輩,你想要知道的話,可以自己去試試,呵呵,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林塵笑了笑,心中有着一絲興奮涌了上來,是的,這纔是天大的好處,雖然心神受了絲絲創傷,但在那一段記憶片段裡,他卻見識到了絕頂高手的激戰,而且更在最後陷入了奇妙的境界中,把握到了一絲魔刀的軌跡。
碧落碎空魔刀!
這就是那頭古甲魔施展的刀法,雖則只是抓住了一絲軌跡,林塵卻相信,若是自己能將那一絲軌跡完全還原出來,戰鬥力將瞬間大增,而且不止如此,他還見識到了鍊金術在戰鬥上的另一種應用方式。
看起來,自己以往僅僅將鍊金法陣當作輔助,大多用來佈置陷阱倒是錯了。
“切,看你這小子一臉悲催樣,老夫纔不去自找沒趣呢。”
狄更斯搖了搖頭,“對了,你驗證出了答案沒有?”
“嗯!大概不會錯了,我有七八成把握,這鱗片應該是地底古甲魔所有,而且此魔應當是絕頂高手,或許還是法則級!”
上古時代距今大概有十幾萬年,而這上古時代大抵又分成了幾個階段,最開始的階段便是凌霄一個級別的法則強者稱尊,這個階段足足維持了近十萬年,直到七八萬年前,世上才誕生了第一位聖域,正式拉開了諸聖時代,也是修煉者最爲輝煌璀璨的時代。
這地底古甲魔的氣息應是屬於最初階段,法則級自然指代的是凌霄一級別,當然在古甲魔族中,這一級稱之爲王座大魔!雖然是推測,不過狄更斯心下卻有了八九分肯定,不是那一級別的超級強者,也沒辦法在十幾萬年後單憑一絲殘留氣息擊傷那小子的心神。
“好東西啊,好東西!小子,老夫現在真是越來越後悔了,早知道這樣,老子還裝個屁的純啊,直接搶了那攤主多好,也不至於讓你小子撿了便宜,罷了,罷了!這黑日純剛是好東西,這古甲魔鱗片更是好東西,老夫現在很感興趣,你小子究竟想要些什麼?”
林塵與琺莉斯對視一眼,笑了。
………
“陌菱花,紫血靈藤還有鎮魂石?”狄更斯目光很是古怪,“你小子要這些玩意?”
見得狄更斯的表情,林塵心中有些不妙,”怎麼,難道不值得這個價值麼?“
”不是不值得,而是老夫覺得虧了,在老夫眼中,這黑日純剛倒也罷了,可是這一塊鱗片的價值卻比陌菱花,紫血靈藤,鎮魂石加起來還要重十倍,不過可惜的是,這也就是在老夫眼中而已!”狄更斯道:“可是放在別人眼中,恐怕就不值了,畢竟這鱗片雖然好東西,但要想將念力探進其中,那可不是常人能辦到的,再好的東西拿到沒有用,那也就是雞肋而已。”
林塵點頭贊同,忽然覺得自己想得過於樂觀了。
“不過,我很好奇,你小子究竟要這三種東西幹什麼?”
林塵略一沉吟,看得出來這狄更斯對他沒有敵意,便直接說道:”是這樣的,前輩,我有一個朋友,她的靈魂因意外受創陷入了沉睡中,所以需要煉製‘陀羅聖魂丹’,我這不是收集材料麼?”
“你能煉製陀羅聖魂丹?”狄更斯再次驚訝了一把,隨後又冷靜了下來,“不錯,你既然能施展魂煉陣,那鍊金術上造詣已經達到鍊金大師級別,煉製陀羅聖魂丹倒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前輩,還有其它的辦法麼?”
“辦法?辦法倒是有,不過就看你願不願意了!”狄更斯看了林塵一眼,目光中透着一絲古怪的笑容。
“什麼?”林塵問道。
狄更斯說道:“陌菱花,紫血靈藤還有鎮魂石這三樣物品對於尋常人而言,那是有多少錢也買不到的,所以你小子假如想靠自己去得到的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去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