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十二點的時候,交大的一羣領導也到了,在隊伍的最前面站定,之後交大的校長走上高臺。
“同學們,各位老師們,今天召集大家參加這個追悼會,可能很多人都覺得奇怪.......”
交大的校長先說了馮教授的生平,又說了馮教授的事蹟。
原本下面還有人竊竊私語,漸漸的變得安靜,無論馮教授的行爲是不是每個人都認可,無論衆人怎麼看待馮教授的做法,偉大也好,平凡也好,這一刻,是絕對不會有愣頭青表示出什麼的。
這麼一位老人,不管你怎麼看待他,他都是值得尊重。
“馮之凡!”
也是這一刻,方寒其實才知道了馮教授的名字。
馮之凡。
很平凡的一個名字,卻做着偉大的事情。
“馮之凡教授在我校任教三十餘年,教出了很多優秀的學生,馮之凡教授的一生.......”
交大的校長正在上面講着,突然不遠處卻傳來一聲淒厲的嘶喊聲。
“爸,媽!”
一位三十五六歲的青年和一位年齡差不多的女人,還帶着兩個孩子向這邊跑來。
淒厲的喊聲正是青年發出來的。
兩個孩子,一個十歲左右是個男孩,一位五六歲,是個女孩,被這一男一女牽着手,孩子走不快,卻被兩人生生拽着向前跑。
“爸,媽。”
青年一邊跑,一邊喊,淚流滿面。
“你們怎麼就這麼去了,也不告訴兒子一聲,也讓我見你們最後一面啊。”
這個哭聲,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連帶着方寒權老等人也都看了過去。
“不是說無兒無女嗎?”
權老回頭問方寒。
老兩口無兒無女,這是方寒說的,怎麼這一刻卻來了個兒子?
“老兩口抱養了一個孩子,孩子長大後受不了老兩口,覺得他們髒,所以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去了。”
方寒緩緩的道。
這一刻,馮老的養子出現了,哭的驚天動地,淚流滿面,真的是好大的諷刺。
雖然方寒不知道老兩口的這個兒子是從哪兒聽說的老兩口去世的消息,可這個時候出現,又做出如此姿態,來意不言而喻,八成是奔着老兩口留下的房子來的。
老兩口的房子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也就一百平左右吧,現在房子的地段不錯,房價並不低,真要賣,差不多四百多萬還是能買到的。
房子的鑰匙現在在方寒手中,按照老太太信中所說,他們留了遺囑,房子留給方寒,讓方寒賣掉之後把錢捐出去,老兩口昨天去世,律師還沒找過來。
律師還沒來,老兩口的養子倒是來了。
“呵呵,真是不錯。”權老冷笑兩聲。
正在講話的交大校長都愣了一下,目前的這位校長其實擔任時間不算長,也就四年左右,馮教授退休都十來年了,養子離開馮教授老兩口也有十來年了,馮教授有孩子的事情,校長還真不知道。
雖然不知情,卻已經有學校的領導迎了上去。
“你們是?”
“我是馮之凡的兒子,這是我妻子,這是我兒子還有女兒。”
青年很顯然是有備而來,說着就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我叫馮本平,這上面是我的住址........”
“對了,這是戶口本複印件!”
說着青年又拿出了一個東西。
不知道是早就等着這一天,還是湊巧,反正東西挺齊全,青年身份證上的戶籍都沒換,戶口本上戶主是馮老,兒子確實是青年,馮本平。
養子,合法領養,自然是上了戶口的,後來青年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去了,馮老兩口子心灰意冷,卻也沒有斷絕父子關係,消除戶籍什麼的,可以說從法律的角度來講,青年,也就是馮本平,確實是馮教授的兒子。
“我這些年一直在外地做生意,我爸是交大的教授,也有養老金,說不讓我操心,我也混的不算如意,真忙,都不知道他們老兩口竟然.......”
說着馮本平又開始哽咽起來。
“馮先生這邊請吧。”
既然是馮教授的兒子,交大這邊也不好攔着,領着青年兩口子和兩個孩子到了前面。
到了黑白照前面,青年二話不說就跪了下去,女人也一樣,同時也拉着兩個孩子跪了下去。
“爸,媽,兒子不孝,兒子來遲了,都沒能見你們最後一面.......”
真是哭的相當可憐,不知情的或許還真以爲青年是什麼孝子賢孫。
“真是豈有此理。”
權老是眼中揉不得沙子,可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經濟學大師,真要什麼都不懂,怎麼懂經濟?
這養子因何而來,權老自然猜的明白。
現今社會,諸如此類的事情並不少見。
“這種人,就應該.......”
“行了,您老少說兩句,就應該怎麼?”
羅元辰拉了拉權老,嘆息道:“人家又沒有犯法,來哭自己的爹媽,你還能把人家揍一頓?”
權老張了張嘴,嘆了一口氣,是啊,他能把人家怎麼樣呢?
像方寒,他還能抽兩下,方寒也不會說什麼,哪怕抽,也有理由,可馮教授的這個養子,你怎麼抽,你抽人家,人家還能抽你,被打了你也不佔理。
要是馮教授還活着,有些事還能說清楚,現在老兩口都去世了,其中是非還不是由馮本平隨便說?
“就這麼讓他回來佔便宜?”
尚文敏也有些看不過去。
“老兩口留了遺囑,房子交給我處理,賣了之後把錢捐出去,他們佔不到便宜的。”
這事方寒剛纔沒說,沒必要,這會兒看着幾位老人家生氣,他才說出來了。
老兩口沒存款,也就一套房子,又留了遺囑,所以說青年這會兒不管如何演戲,那也是沒什麼好處的,哪怕是親兒子,也沒有遺囑大。
“那就好,不能便宜了這種王八犢子。”權老這才舒服了一些。
馮本平兩口子依舊哭着,追悼會繼續進行。
一直到下午一點,追悼會這才結束。
方寒和權老郭文淵一羣人靜悄悄而來,靜悄悄而去,龍衛國夫婦也跟着方寒一羣人回了方家。
“回來了?”
進門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兩點了,田玲女士熱情的招呼。
“我這就炒菜。”
客廳,張忠民夫婦和張家老爺子已經來了有一會兒了,方悅年陪着聊天
田玲女士這邊一直等着,等人回來了,這纔開始炒菜。
郭老權老等人先坐着喝茶,又說起了剛纔追悼會的事情。
雖然方寒說了馮教授兩口子留了遺囑,權老等人說起來還是氣的不行。
兩位老人活着的時候不認養父養母,剛去世倒是回來裝孝子。
“小寒,雖然老兩口留了遺囑,但是對方肯定也會找上你的,你到時候要注意分寸。”
說了一會兒,郭文淵又提醒方寒。
這世上有些人講理,有些人不講理,遇到胡攪蠻纏的也是麻煩。
“您老放心,我有分寸。”
方寒點了點頭。
以馮本平那種能在馮老剛去世就跑過來哭天喊地的性子,方寒也猜到對方應該會找上門。
“真要胡攪蠻纏,也不要客氣。”權老氣呼呼的道。
“慣的他,敢鬧事,我收拾他。”張小權插嘴道。
“別給人家孩子教壞。”羅元辰笑着道。
“權爺爺,您放心吧,在這兒他們是討不了好的。”
龍雅馨笑着插嘴:“要是講理還好說,不講理,更好說呢。”
權老哈哈一笑:“我倒是忘了,咱們這兒還有個女警官呢。”
是的,尋常人怕一些潑皮無賴,那是因爲那種人難纏,你報警,警察來了,人家認個慫走了,警察又不能抓人,警察走了,人家又來了。
就像是牛皮糖一樣,警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着。
方寒這邊那可是24小時有一位刑警隊隊長在呢。
再厲害的無賴,還能不怕刑警?
“吃飯吧。”
一羣人聊了一會兒,田玲女士招呼吃飯
分了兩桌,郭老等人一桌,方寒龍衛國張忠民夫婦老方同志等人一桌,彭東海也被留下了。
田玲女士的手藝很不錯,並不比昨天濱江酒店的大廚差,這會兒兩點都過了,大家也餓了,一羣老人家倒是吃的很高興,讚不絕口。
吃過飯,一羣老人家又坐在一起聊了一會兒,下午五點多,這才散了。
按說六點又該吃晚飯了,可中午吃的晚,老人家們也沒胃口。
“年齡大了,中午吃飽,晚上不吃剛好。”
羅元辰笑呵呵的。
方寒親自把一羣人送了出去,摁了電梯。
等電梯門打開,正在等電梯的衆人都是一愣。
電梯裡面,馮本平兩口子帶着兩個孩子,看到外面一羣人,也是一愣。
好吧,猜到這位會找上來,沒想到找來得這麼快。
看到不少人,馮本平還真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帶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出了電梯:“請問這兒是方寒方醫生家嗎?”
“是。”
方寒點了點頭。
馮本平急忙自我介紹。
“您先進去坐會吧,我送了客人上來再說。”方寒倒也沒有冷眼相對,先是客氣的招呼。
“也好,您先忙。”馮本平點着頭,倒是一點不客氣的領着自己的孩子妻子進了門。
權老氣的臉都青了,要不是羅元辰拉着,估麼着權老真要給馮本平兩巴掌。
:今天依舊兩更,這幾天整一下後面的主線,馬上五百萬字了,字數越多越難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