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回憶(下)

上午,吃過早餐以後,愛麗絲和路易斯相繼來到了約定的地點,二樓書房的門口,等候在那裡,兩人默默地等待着腓特烈的召喚,一時無話。

沒過多久,腓特烈意外的從書房裡走出來,路易斯和愛麗絲才發現原來男人已經早在書房裡了等候了,枉他們還呆呆的在門口等着。

腓特烈一出門,就對着愛麗絲吩咐道,“你先進去吧,你爺爺有話和你說”男人說了一句,愛麗絲的目光卻是看向路易斯,神情有些遲疑和不安。儘管昨晚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臨到頭上,還是免不了心生膽怯。見此,路易斯立馬牽過女孩的手,面對着女孩,遞給愛麗絲一個鼓勵的眼神,愛麗絲這才鼓足了勇氣,深吸一口氣,又遞給路易斯一個安慰的眼神,這才推門而入。

這一切一旁的腓特烈都看在眼裡,不過他卻沒有出聲,只是怔怔的看着愛麗絲的背景,目光有些陌生,彷彿第一次見的樣子。直到女孩消失在兩人的面前,路易斯輕咳一聲,男人這才收回目光,一臉淡漠的看向了窗外,彷彿當路易斯就不存在一般。

不過男人雖然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把目光對向他,不過身處在男人的身邊,本身就有一種極大地壓力,更何況這種無聲的寂靜,更是讓路易斯心底發慌。不過路易斯也清楚,這是男人的一種心理戰術,要的就是看自己沉不沉得住氣。這卻是一般生意場上和競爭對手談判所經常用到的一種手段,此時卻被男人用到了考驗路易斯的品行上來了。

好在路易斯畢竟兩世爲人,見過的人和經歷的事也不在少數,所以路易斯終究還是熬過這段難受的心理煎熬。

似是認可了路易斯在性格沉穩方面的超卓。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讚美之色,不過表面還是一副淡漠的表情,靜靜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腓特烈低聲的說道:“路易斯,能告訴我你和愛麗絲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

書房中,愛麗絲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陽臺上的搖椅上看着書的老人。

“噢噢,我的心肝寶貝。快讓我看看,美國一趟回來以後,有沒有瘦幾斤,還有。美國那邊的東西,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安德魯這個傢伙,有沒有玩忽職守,讓我的小可愛冷着餓着”一見面。老人拉着女孩就是一陣噓寒問暖的,不是問愛麗絲在美國的生活習不習慣,就是詢問愛麗絲這一次美國之行到底順不順利,有沒有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

而愛麗絲一開始也是擔心爺爺一見面就會追問自己婚約的事。未見面之前,心中很是忐忑。這會兒見老人全然不過問婚約的事,而是反過來關心她在美國的衣食住行。這也是讓愛麗絲深深地鬆了口氣,一時之間,忘記了一切的煩擾,在老人寵溺的目光下,一頭埋進了老人的胳膊中,“爺爺,我好想你啊,我本來一回來就想着去把所有的在美國發生的有趣的事告訴你,可惜那會兒你卻出去拜訪朋友去了,直到這些天發生了一些事,我就,我就……”說道最後,愛麗絲忽然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發紅。

“你就把見我的事給忘了是嗎?哼哼,我就知道,你這小丫頭全然沒有把我這把老骨頭放在心上,好長時間不見,竟然連見都不見我一面,哼”說着,老人嘟起着嘴巴。

一時之間,愛麗絲百口莫辯,急得可愛的小臉蛋漲得通紅,“那個,我……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主要是因爲……額,我……”

“嗚呵呵……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逗你了……”老人裝着板起的臉蛋終於是裝不下去了,哈哈大笑着,不斷地擺手。

“我看啊,你就是有了小情郎,就不在管我這個糟老頭子了,也對啊,糟老頭子那有年輕小情郎帥氣啊”

愛麗絲也是這才發現老人全然沒有生氣的樣子,先前生氣的樣子,全是裝着來嚇唬自己的,聽着老人的調侃,愛麗絲臉色一紅,頓時不依了,開始大發嬌嗔,“恩,爺爺,你壞死了,人家哪有像你說的那樣有小情郎啊,路易斯只是我在美國交的朋友了!”

“呵呵,不打自招了吧,額,我這下知道了,小情郎的名字叫路易斯”

“爺爺……”一個尾音拉得老長,愛麗絲不滿的哼道,“你再這樣,我以後都不和你說話了”

“誒誒,別別別,千萬別,要是你這丫頭都不和我說話了,我這老頭子整天呆在城堡裡還不無聊死了”老人趕忙求饒道,“好吧,我不再說了,說點別的,我們說點別的,恩,就說一說你在美國經歷的一些趣事吧”

“哼,早就應該這樣了”愛麗絲雙手交叉在胸前,擺出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接着她就開始講述着她在美國的一些有趣的經歷。

“愛麗絲從小生活在一個沒有挫折,沒有憂愁的安逸的環境中,她餓了,世界頂級的廚師給她做美味的食物,她病了,有世界最頂尖的醫療設備和醫生護士來照看她,她穿的價值上萬歐元的名牌服飾,住的是幾千英鎊一晚上的總統套房,而你呢,一個來自普通家庭的普通人,一個出場費不過幾萬美元的小歌星,你拿什麼去滿足愛麗絲的一切需求,簡單的說,你自己覺得自己配不配得上她”腓特烈看着路易斯冷冷的說道。

路易斯認真地聽着,靜靜的思考着,男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麼的傷人,卻又是那麼的接近現實,如果愛麗絲真的和自己在一起的話,男人說的那些,都將會是自己所必須考慮的問題。富家女配窮光蛋,這在電視電影中一般十分美滿的結局背後。在現實中往往都是便隨着無數的無奈與幸酸,無比的苦澀。

雖然在現實面前,一切愛情都將會變成幻滅水泡,不過路易斯沒有放棄。他還有最後一個砝碼,微笑着看着男人,路易斯淡淡的說道,“沒有什麼配不配,因爲我愛她,她愛我,這就足夠了”

男人嗤然一笑,“愛情?可笑。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拿着空頭支票在我面前許下讓我相信你的承諾的小丑,試問我會把自己的女兒放心的交給一個小丑的手上嗎?這太可笑了”

“張口閉口的可笑,小丑。把人視如無物,實在是太氣人了,你不知道是人都尊嚴的嗎”路易斯低着眉頭,緊緊地捏着拳頭,沒有回嘴。

男人看着路易斯這幅摸樣。還以爲他是理屈詞窮,無言以對,說的更來勁了,於是又加了把火。“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從前有一個國王。他有一個美麗的公主,長得美麗動人。才貌雙全,十八歲成年後,國王就在全國範圍內進行比劍大會,而其真是目的也就是他的女兒選一個合適的夫婿。這個消息一經發布,一時間全國未婚的男子都慕名來到了王都,在比武開始之前,公主在擂臺上一展舞姿,露出了她那傾國傾城的美貌。頓時比賽者們更是鼓足了幹勁,勢要把美麗的公主給贏回家。參加比武的除了平民以外,大部分都是出自名門的一些貴族子弟,其中也不乏別的國家的王公貴族。而比劍的結果也很快出來了,出人意料的,卻是一個其貌不揚,平民打扮的青年男子贏得了這場比劍的冠軍。按照約定,公主就要嫁給那個平民的,但是臨到末尾,那個國王卻是反悔了,對着那個平民男子一頓冷嘲熱諷,教訓一頓之後,把他打出了皇宮,然後,國王又把公主嫁給了比劍的亞軍,一個別的國家的王子。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有些事不是你盡力就能夠改變的,自不量力就是指的這種情況,你說,那個平民到底傻不傻,明知道到頭來爭不過那些王公貴族,偏偏還要去競爭,最後只是徒增煩擾,平白收到一陣羞辱”

男人說這個故事的用意真是在明顯不過了,他幾乎就是把路易斯比作了那個自不量力的平民,含沙射影的說着路易斯追求愛麗絲,純粹是癡心妄想,不自量力。

聽完男人的一番言語,這時候路易斯終於是忍不住了,目光毫不懼怕的直視着男人,意有所指的說道,“你怎麼知道這個故事就這樣完結了,恰巧,我也聽過一個類似的故事,不過結局卻是完全不同……話說那個國王把公主嫁給一個王子以後,另一個參加比劍獲得第三名的王子就高興了,憑什麼第二名就可以娶公主,自己卻不可以,他又不是冠軍,一時之間,心理不平衡的他就遊說着自己的父親,也就是另一個國家的國王率兵來攻打這個國家。觸不及防之下,很快,帝都被攻陷,國家淪陷了……就在國王和公主都淪爲階下囚的時候,忽然從軍隊中殺出了一支隊伍,領頭的正是那個當初被國王趕出皇宮的男子。一陣激烈的廝殺,國王和公主終於被救了回來,這時候國王才知道,卻是男子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就糾集了好幾個城市的平民,組成了一支自衛隊,作爲發起者,男子理所當然的成爲了軍隊的統領。且不提面對着男子,獲救後的國王有什麼感想,最後國王還是又把公主嫁給了男子……腓特烈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中國的一句諺語,叫做‘莫欺少年窮’,如果你不清楚,我可以解釋給你聽的,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年輕人,到將來的某一天,他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噢……”

路易斯說着一番話,用意也是在明顯不過了,男人也不是傻瓜,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當即,男人一聲冷笑,“你說的那些畢竟都是故事,現實中是不可能發生的”

路易斯立馬反駁道:“不,現實中這種事是可以存在的。腓特烈先生,請給我五年的時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男人皮笑肉不笑:“五年是不是太長了……”

“那好吧,就三年,給我三年足矣,我會證明我配的上愛麗絲的”路易斯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這副語氣,也是令男人無法在反駁,沉思片刻,腓特烈在腦中想了想,接着頷首答應道,“好,就三年,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拿什麼來證明……”

“你會等到那麼一天的!”望着男人,路易斯臉上洋溢着無匹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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