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氏姐妹。
夏安是從妹妹藍天嬌的聲音聽出來的,如此再看她旁邊那位,確實是藍天鳳無疑。
這一刻,夏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在他印象中溫婉可人的藍天鳳竟然在賭場裡面賭博?那是一種極其荒謬的感覺,如果不是夏安親眼所見,他死也不會相信,那會是藍天鳳。
夏安心裡極其不舒服,彷彿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被人奪走了一樣,他很想衝上去質問藍天鳳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可走到半途的時候,他頹然停了下來。
直到此刻,夏安才倏然驚覺,自己是多麼的幼稚,他還停留在小時候那些日子,可一個他無法改變的事實是,他與藍天鳳已經有十年沒見了。十年,足以改變一個人,改變一切。
本以爲,一切都沒有變,結果殘酷的現實卻告訴夏安,那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一切其實都已經變了,包括他在內,都變了,再也回不去了。
夏安看着端坐在賭桌旁的藍氏姐妹。藍天鳳沉靜如水,藍天嬌一如既往的聒噪,但不知爲何,夏安卻感覺這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藍氏姐妹。
此時,藍天鳳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擡頭望來,而夏安原本站立的地方,早已空無一人。
夏安本來想一走了之,可最後還是留了下來。夏安不願相信藍天鳳變了的事實,心中暗想着:或許她們只是與朋友一塊來應酬而已,歐陽銘心不是也與高雲起來過嗎?
如此一想,夏安感覺好受了一些,站在遠處注視着藍氏姐妹那一桌的情況。
忽然。夏安感覺身後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他轉頭看了一眼,兩個大漢徑直朝他走了過來,身上穿着類似門口那些守衛的衣服,似乎是工作人員。
“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那兩名大漢沉穩如山的站到夏安身旁,其中一個身材略壯一點的漢子說道。
“去哪兒?”夏安眉頭皺了皺,難道自己惹了什麼麻煩不成?可他什麼都沒有做啊!
那漢子聲音沉穩,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如果我不去呢?”夏安身軀紋絲不動。
“先生,請別讓我們難做。”那漢子也沒有動,但聲音中的威脅意味十足。與此同時,夏安發現還有些同樣裝扮的人出現在周圍。
“帶路吧。”夏安一聳肩,攤手說道,在人家的地盤,夏安不得不委曲求全。而且他也很好奇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
那開口說話的漢子一言不發轉身帶路,而另一人在夏安邁開步伐後,跟在夏安身後。
夏安隨着那個漢子七拐八拐,最後上了樓,來到一個房間。
房間中有兩個人,一個是白胖的中年人,臉帶燦爛的笑容,另一個則坐在老闆椅上。背對着門口,夏安只能看到一隻搭在椅子扶手上的胳膊,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
那中年人揮手讓兩個漢子離去。迎到夏安跟前,道:“先生,冒昧請你來,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卻又不得不請你來。”
“哦?爲什麼?”夏安看着這個中年人,從他虛浮的腳步來看。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似大堂經理的存在。真正的老大應該是那個坐在椅子上的人。
“是這樣的,我們發現先生你似乎對我們的項目並不感興趣。反倒是對其他客人更加在意,不知道是不是有別的企圖呢?”那大堂經理顯然也是個厲害角色,言語間已經將夏安定性爲恐怖分子。
“企圖?原來你是覺得我長得像壞人,不過我很好奇,你們這裡有什麼值得我圖謀的呢?”夏安哈哈一笑,接着道:“我只是第一次來到你們這裡,所以對一切都比較好奇而已,你要不信的話,和我一起來的人可以作證。”
“是嗎?據我所知,和你一起來的人剛剛已經離開了。”那中年人依舊笑眯眯的說道。
夏安倒是沒想到高雲起這麼快就走了,道:“那你要怎麼才能相信我呢?”
“這我倒要問問先生了,你怎麼才能讓我們相信,你並不是心懷鬼胎呢?”中年人不動聲色的盯着夏安看了一會,這才一笑道:“當然,我們不會隨意冤枉好人,你是不是別有所圖,等見到你的同伴,就知道了。”
“同伴?”夏安愕然,旋即失笑,有恃無恐的道:“我倒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這個從未謀面過的同伴了。”
這時,門再次被推開,還是剛纔那兩個漢子,帶着一個人出現了。
夏安倍感意外的是,這還是一個女人,她頭上戴着一個黑布套,夏安看不到她的臉,但很肯定她是一個女人無疑。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中年人並不急着解開女人的頭套,轉頭對着夏安道。
夏安失笑道:“當然,我很好奇,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這可不是生意人的行事風格啊。”
“客人?對於真正的客人,我們當然奉爲上帝,但你這樣鬼鬼祟祟四處查探,顯然不是爲客之道吧?”
夏安這才明白,敢情這些人是看到自己暗中窺視藍氏姐妹,以爲自己圖謀不軌。
“那你們誤會了,我只是看到了兩個認識的人,而又不想讓她們識破我的身份而已。除此之外,我還哪點不像客人了?”
“我們的客人都是來尋開心的,但你對這裡似乎並不滿意啊。現在能請你取掉面具嗎?”
夏安看着兩個押着女人的漢子虎視眈眈,笑着取掉了面具。
中年人看到夏安,似乎愣了愣,皺眉道:“我怎麼感覺見過你?”
“見過我?沒想到我還如此出名?”夏安笑了笑。
“這位先生從頭到尾都非常的冷靜,很少見。”坐在老闆椅上的人開口了,卻依舊沒有轉過來,聽他的聲音似乎是個歷盡滄桑的男人。
那被夏安認爲是大堂經理的男人聞言,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妥了,夏安臉上一直都帶着沉着的微笑,毫不驚慌,這十分的反常,除非這人真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你有恃無恐呢?”那老闆椅上的人再次開口道。
夏安哈哈一笑,道:“我只是問心無愧,不做虧心事,自然不怕小鬼敲門。”
“說得好!希望我真的弄錯了,讓這位先生看一看那個妞的真容。”那男子吩咐道。
那個女人頭上的黑布套被取了下來,夏安一看之下,頓時心中一驚,因爲這女人他真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