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宮廷御醫,七手八腳的將紫日一曼大帝救治過來,大帝臉上的怒氣不見了,代之以恐懼和敬畏。
聖女希利亞,聖殿歷史上實力最強的聖女,同時也是最爲跋扈,最爲不靠譜的聖女。從來視聖殿的誡命於無物,我行我素,獨行特立,連教皇也拿她沒有辦法,只得哀嘆一聲:“隨她去吧。”
教皇的無奈,代表了聖殿對於希利亞放任自流的態度,聖殿對她並不約束,而且聲稱絕不提供保護。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宣言,在暗中,聖殿幫助希利亞擺平不知道多少麻煩。希利亞步入二十歲以後,性情收斂多了,變得越發的圓滑,至少在表面上,她對聖女這個角色扮演得非常完美,也算是對聖殿投桃報李。
如今,聖女希利亞以個人的名義,在錫安山阻攔紫日一曼大帝,爲聖殿掙回面子。聖殿的許多高層,表面上不說什麼,但內心是非常支持的,尤其是那些強硬派。
一名面如冠玉的老者,看大帝的神智恢復,諫言道:“陛下,這道金色生死線,代表着約櫃的法則,無法破解,看來這條路是不能走了。”
若是近臣如此諫言,憑着大帝的性質,立刻將其推出去斬首,但這名老者不同,他是一名十階的武者,地位非常高。
“那該如何是好?”大帝神情不悅道。
“改道。”老者直言道:“約櫃的力量,一般情況不能頻繁動用,我們改道了,聖女希利亞就無法再次阻攔了。”
爲了大帝的安全,錫安山的其他道路都被巨石堵住了,只留下兩條通路。除了這鋪着三層地毯,專供大帝行走的道路外,還有一條小路,供參加大魔祭的皇子和貴族們通過。
無奈之下,紫日一曼大帝不得不原路返回山腳,沿着崎嶇蜿蜒的小路前行。
“我們也該走了。”聖女希利亞溫婉的笑道:“銀幣已經爲我們佔據了好位置。”
依曼召喚出了火焰麒麟,希利亞環住他的腰,兩人共騎,向山頂的祭壇飛去。
耳邊風在呼嘯,去無法掩蓋身後女子醉人的體香。
伊波利王朝的大魔祭,需要三樣祭祀器具,分別是跨界盤,定天輪和長生鎖。最初是由紫日皇族和另外兩家族共同把持,後來那兩個家族背叛了深淵魔神,迴歸神之大陸,三樣祭祀用品,全部歸紫日皇族所有。
山頂的祭壇,早就已經搭建完畢,壇主及九九八十一名侍者也全部到位,如今侍衛們在忙活的,是祭壇對面的座位擺放。
“怎麼了,還不快把大帝的寶座擡上去?”一名身穿錦衣的宮廷禮官怒吼道,紫日一曼大帝的位置,自然安排在坐席的最高處。
“大人,不好了,計劃放置大帝座位的地方,躺着一隻獨角獸。”侍衛們爲難的說道。
“什麼,獨角獸?”錦衣宮廷禮官沉思半晌:“快叫哥舒特翰,讓他去處理。”
侍衛統領哥舒特翰帶領手下,親自登上坐席臺的頂部。
這是一塊由玉石搭建的平臺,後面有着寬大的屏風,繪製着山河日月,頂上搭建着遮陽棚,地面上鋪着華麗的金色地毯。
一隻純白色的獨角獸臥在地毯上打盹,背上長長的鬃毛,梳成了一縷縷麻花小辮,如此低俗的惡趣味,只能出自於聖女希利亞的手筆。
在半睡半醒中,銀幣覺察到有人來了,睜開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大嘴巴口出人言:“今天人很多呀,一定很熱鬧,本姑娘總算是沒來錯地方。”
哥舒特翰連忙一拱手,諂媚道:“您是聖女身邊的聖獸銀幣吧,能不能屈尊移駕,這是紫日一曼大帝的位置,我們要在山頂*進行大魔祭。”
“什麼一大帝,我沒聽過。”獨角獸銀幣站起來,打了個鼻響道:“這裡的風光不錯,本姑娘心情愉悅,你們有耳福了,我要放聲歌唱,唱上個一天一夜。”
銀幣搖頭晃腦,張開大嘴,開始大聲唱歌:“在那火山之上呀,有一個小小的洞穴啊,一隻會噴火的彩色蜥蜴住在其中呀,我將它揪出來痛打一頓啊!搶走了它積攢的財寶呀,看着它眼淚汪汪心情舒爽呀……..”
獨角獸銀幣自編的歌詞頗有神韻,歌聲悅耳動聽,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幾乎半座山都能聽到,哥舒特翰爲首的宮廷侍衛們不禁愁眉不展。
“可惡的獨角獸,和她的主人一樣沒有禮數,爲所欲爲。”錦衣宮廷禮官握緊拳頭道:“哥舒特翰,你在做什麼?還不快帶人把它趕走?”
哥舒特翰連忙捂住他的嘴:“噓,小點聲,你沒聽見這歌詞麼?銀幣可不是一般的獨角獸,她的獨角上可是沾過龍血的。當年銀幣興致勃發,到龍之谷唱了三天三夜,吵醒了不知多少頭沉睡的巨龍,都拿她沒辦法。”
獨角獸家族,實力每成長一階,名字上就要加上一段詞語,銀幣的本名據說由一百多個字組成,讀起來十分拗口。
在她長長的名字中,有一個字特別引人注目,那就是“聖”,佔據了一個單獨的音節。
銀幣是一頭聖獨角獸,如果她展示真實的身軀,幾乎比半個錫安山都要龐大,是可與神聖巨龍抗衡的可怕生物。
“那怎麼辦?難道就讓這頭肆意妄爲的野獸唱下去?我們的大魔祭還進行不進行?”錦衣宮廷禮官埋怨道。
“爲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了。”哥舒特翰語氣凝重道:“獨角獸銀幣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什麼弱點,快說?”錦衣宮廷禮官欣喜道。
“貪吃,只要有好吃的,她就不會唱歌了。”哥舒特翰言道。
“吃的?不知道獨角獸吃什麼?是不是吃草?我馬上讓侍衛去割草。”錦衣宮廷禮官連忙道。
“銀幣葷腥不忌,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草。”哥舒特翰無奈道:“而且她的胃口極大,一頓能吃下幾千斤。趕緊把爲大帝和各位貴人準備的瓜果梨桃,好酒好肉,珍味佳餚都送上去,她吃飽喝得了,大概就不會鬧了。”
“可是大帝到了,該怎麼辦?已經來不及再準備食品了。”錦衣宮廷禮官反駁道。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哥舒特翰攤攤手,嘆聲道:“趕也趕不走,打也打不過,又不能讓她唱下去。最頂上的位置,就留給她吧。將大帝的寶座,安排在最靠近祭壇的位置。”
“可惡,聖女希利亞這是故意與我們爲難。”錦衣宮廷禮官恨恨道。
美食接連送上來,果然,銀幣停止了歌唱,不客氣的享用着,如同風捲殘雲一般,宮廷禮官看着這個心疼呀。
沿着崎嶇的小路登山,縱慾過度的紫日一曼大帝累的氣喘吁吁。當然,那些爲他加持活力祝福的法師們,更是悽慘,一個個魔力耗盡,臉色蒼白。
若不是邪獸人祭祀薩魯法特幫忙,爲紫日一曼大帝的身軀內注入了一絲魔力,他還真的難以堅持到山頂。
錫安山頂端,紫日一曼大帝聽了錦衣宮廷禮官和哥舒特翰的彙報,抑鬱的心情越發沉悶。
紫日一曼大帝有一個習慣,一生氣就要殺人,而且專殺身邊的人。
大魔祭在即,他還可以忍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