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女賭王,你不會真的把妹妹送到大當家牀上了吧?”胖子皮特阿賓斯不懷好意的笑道
“想死呀你?”女賭王橫了胖子一眼,揚起手來作勢欲打,胖子雖然肥胖,但腿腳靈便,馬上就跑得無影無蹤。
依曼的臉上洋溢着笑容,昨晚與佳麗娜分開,自然是十分捨不得,但佳麗娜正色道:他必須離開,否則沾染太多的國度印記,就難以脫離國度。因爲依曼不是紫目人,與國度的規則相違背,適應不了其中的環境。依曼就問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佳麗娜告訴他,以後不要再使用夢遊千里異能進入國度,想要在見面有兩個可能,第一:本身具有自由進出國度的能力;第二:佳麗娜無法在人間界存留,如果能夠凝結出和國度環境一樣的空間,那麼她就可以偶爾出國度來與依曼相會。
想要自由進出國度,只有擁有能破開國度結界的力量,才能做到。需要尋找到獨立而又不穩定,有自己循環規律的空間裂縫,也就是空間之刃,既然空間之刃能破開十三階末日黃昏的力場,估計也能打開國度。
至於凝結出和國度一樣規則的空間,首先還是需要空間足夠的大,才能制定出相應的規則。這需要年深日久的努力,在國度中,佳麗娜是永遠不老的,如果這一輩子不夠的話,依曼不介意在年老的時候成爲血族。
總之,依曼與佳麗娜之間。並非生與死那樣不可逾越,還有相見可能,希望渺茫但並非讓人絕望。這使得他重新拾取信心,看到了人生的目標。
賭局如約進行,觀衆很少,但都是安息城的頭面人物。有三大賭業集團的人,有安息城賭博協會的官員,市政廳的代表,甚至還有紫星家族的一名管家。他們要共同見證這個歷史的時刻。
依曼仔細打量着對面的賭聖,他看起來已經接近三十歲了,歲月的蒼傷在他的臉上尤其明顯,一雙紫色的瞳孔,帶着堅定的信念,加上一雙幾乎豎起來的眉毛,構成一副倔強的面孔。
“我對你很瞭解。”依曼懶懶的斜靠在椅子上,顯得十分悠閒,彷彿是在與老朋友談天說地:“你是賭聖,不錯,你的賭技非常高明,也很有天賦,我總結了你一生中的重大賭局,發現一個有趣的規律。”
賭聖卓高中橫揚了揚眉毛,似笑非笑道:“願聞其詳。”
依曼將身體向前傾斜,雙肘放到賭檯上,盯着賭聖道:“你出身驚覺古城的富貴家庭,父親是一族之長。少年時候,你還不是職業賭徒,只出沒於家庭聚會般的牌局,幾乎每次都是滿載而歸。”
賭聖卓高中橫笑了笑,有些得意道:“不錯,我從小就精通賭博,小時候,同伴們都很羨慕我,因爲我的零用錢最多。”
“你的童年和少年一定很快樂,我很羨慕。”坐在椅子上的依曼用手指輕輕釦着賭檯,冷笑道:“你本來應該是一個魔法師,只可惜在你十六歲那年,發生了一件大事,你的父親去世了。你與那個只會吃喝嫖賭的哥哥爭奪家產,本來長輩都看好你,也支持你,因爲你已經是見習魔法師了。於是你的哥哥提出與你賭一局,你完全可以拒絕的,但是驕傲的你答應了,當你和哥哥站在賭桌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賭技是多麼的稚嫩?結果你輸了,輸掉了家業的繼承權,淨身出戶。“
賭聖卓高中橫閉上了眼睛,有些苦澀道:“事實證明,我那個哥哥真不是繼承家業的料,沒出三年,偌大的家產被他敗光了。“
依曼搖搖頭:“這並不重要,接着,你做了一件讓家族長輩們失望的事情,告別了魔法師生涯,來到安息城,成了一名職業的賭徒。你自以爲找到了人生的目標,拼命學習各種賭技。逐漸在安息賭界嶄露頭角。”
賭聖嘆了口氣,面上多了一絲窘迫:“當初我也後悔過自己的選擇過於意氣用事,只想學習賭術回去把家業贏回來。苦過,難過,但也享受過。這些年來,我也常常自我安慰,有幾個人能在回想往事的時候做到不後悔。”
這句話彷彿觸動了依曼的心絃,安靜了一會兒的他忽然冷笑道:“那時候你自以爲賭術一流,有人爲你鋪路,爲你提攜。你試着與幾名賭術前輩高手對戰,竟然全勝,沒有幾年就名揚安息城,成爲新一代賭壇的領軍人物。人們也逐漸忘記了,賭魔賭狂賭霸將安息城攪得烏煙瘴氣的年代。從這點上來說,你功不可沒。”
賭聖卓高中橫面部僵硬,想要擠出一個笑容,終於沒有完成,冷冷道:“謝謝你的誇獎。”
依曼站了起來,朗聲道:“其實你那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你不過是個靠着一手洗牌發牌的瀟灑動作,在某些人的暗中支持推動下,被培養出的一個光輝典型而已。而你真正的賭技水平,卻入不了行家的法眼。但你卻驕傲了,狂妄了,不願意受到牽制,於是,那些將你捧上雲端的人,也輕易的將你踢入萬丈深淵。”
賭聖白眼向上翻了翻,滿不在乎道:“沒錯,你說的都是我的真實經歷。”他攤攤手道:“可是又能說明什麼呢?你所說的,有趣的規律呢?”
“我所要說的是,你永遠都不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作秀的小丑而已。少年時候,是因爲你的哥哥不爭氣,大家都認定你是未來的族長,故意輸錢給你。青年時代,你成爲了安息賭壇新秀,卻不知道你存在的目的,只是爲了讓安息的賭徒們看到希望,讓中原三國都知道你,知道安息城。而現在的你,卻陷入一個更大的局中,卻還以爲自命不凡。”
賭聖的目光中帶着一種玩味。哈哈笑道:“你其實還不瞭解我,人總是在失敗中成長,苛刻的命運,往往能創造出不一樣的傳奇人生。還記得當年我被從安息城掃地出門,手裡還有不少積蓄。有朋友就來找我,說什麼賭場沒有常勝的將軍,偶爾輸上一場沒有什麼,不必氣餒,可以東山再起。既然安息城不歡迎你,完全可以在安息城外圍的地下賭場在闖出一片天地,於是我信以爲真,結果那次,我輸得更慘,所有的積蓄都輸光了,只剩下內褲猖狂離開。那些贏了錢的混蛋指點着:瞧,這就是安息城的賭聖。說完之後哈哈大笑,往我身上吐口水,甚至是撒尿。”
“但是我都挺過來了,現在想起來,我還要感謝那位朋友,使得我認出了自己的不足,回去以後,我便拼命的練習賭術,在最苦的日子,是靠着我的女人出賣肉體爲生。”賭聖的目光中帶着溼潤,隨即放出瘋狂般的光芒:“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麼?我集中了一批最爲瘋狂的打手,與他們九一分賬,我只要一成,然後。”賭聖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快感:“我走遍了安息城外的地下賭場,讓所有的老千都輸得只剩下褲衩。在地下賭場,沒有安息城這些規矩,可以贏手贏腳,那些嘲笑我的人,往我身上吐口水,撒尿的,都掉入了我精心佈下的陷阱,輸掉了一切,被我剁下四肢,削成人棍。你想不到那種報仇後的痛快感覺,簡直比干了極品紅牌還要興奮。”
現場沉默了良久,依曼從嘴中擠出幾個字來:“你是個人渣。”
“謝謝你的誇獎。”賭聖有些洋洋得意道:“我不但是個人渣,還是個瘋狂的人渣。他們都怕我,若不是這樣。”他的目光在看臺上一衆賭壇的頭面人物身上掃過,冷冷道:“若不是這樣,當年他們也不會逼我發誓永不回安息城。”
賭聖卓高中橫心中忽然意識到。今天怎麼如此激動,控制不住情緒了。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怨恨一吐爲快,雖然有一種發泄後的快感。但他也感覺到有些不尋常,盯着依曼道:“吸髓小千王。今天我們似乎不是來談心的。”
“哦!對呀!”依曼彷彿恍然大悟道:“今天可是我們的賭局呀,那麼賭聖先生,現在就開始吧。首先,我有個問題要請教,你可帶夠了賭本,若還只是一個金幣,我可不奉陪了。”
賭聖站起身來,朗聲道:“我這次來,是要和你賭銀鉤賭坊旗下所有的賭場。”
此話一出,觀衆席上一陣譁然。銀鉤賭坊大大小小的賭場二十五間,市面上的價值,至少在兩百五十萬金幣,沒想到這場世紀對決,賭金也創下了十年間的最高。
“您的錢,可帶夠了麼?”賭聖提出的賭注雖然大了些,卻在意料之中。但蠍風會館與賭聖有過節的,能放心將旗下的產業交給賭聖做賭本麼?
“我早就準備好了,”賭聖從隨身帶着的皮包中拿出一個樣式古樸的盒子,扔到賭檯上道:“我就用裡面的東西做賭本。”
依曼瞧着那個小盒子,只有巴掌大小,疑惑道:“能告訴我其中裝的是什麼麼?”
“不能,”賭聖搖搖頭:“這是一個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不過,香風會館的老闆可以作證,這件物品值兩百五十萬個金幣。”
香風會館便是目前安息城三大賭業集團之一,除了賭博行業,還壟斷着安息城的拍賣業。香風會館的老闆是一名禿頂的老頭子,他將一紙文件遞給依曼道:“達芬奇大當家的請放心,老夫已經仔細看過賭聖提供的物件,我們香風會館擔保它的價值在兩百五十萬個金幣以上,如若大當家的贏了賭局,覺得東西值不上這個價錢,可以憑着這張合同到香風會館換取兩百五十萬個金幣。”
依曼將文件遞給紫炎軒師爺,後者仔細看後點了點頭,依曼沉聲道:“既然有香風會館擔保,自然沒有問題,爲賭聖拿兩百五十萬籌碼。”
賭局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