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少這樣的無眠。窗外,寂靜,冷清,卻輾轉。你,還在嗎?你,在哪裡?
“璃兒……”門外傳來顏頡深沉的聲音,他頓了頓,繼而道:“可以進來嗎?”
嘆了一口氣,“進來吧。”伸手點亮了蠟燭,在醺黃的燈光映照下,我看清了來人的表情,擔心,不安,還有……害怕?
他走到我身後,冷不勝防地摟住了我,把臉深深地埋在了頸項之中。我來不及反應,就這樣僵硬着,感受着他帶着些冰涼的氣息。
“你這個樣子,我們都很擔心……”顏頡有些含糊不清地說着,帶着顫抖的字落入我耳中。
你這個樣子,我們都很擔心……擡起右手,凝視着傷害過凝澈的手,我感到了刺痛。
“抱歉……”呵呵,除了抱歉,我還能說什麼?要不是遇見那個人,我應該也不會如此反常吧。可是我比誰都清楚,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呢?一切不過是我自己的幻覺罷了。
腰上的手收緊了,他搖了搖頭,“不要說抱歉,只要你快樂便好了。”
心窒了窒,上官璃啊,你到底在幹什麼呢,做出這樣的事情,是瘋了吧。
“你要找的人,玄赤和雪狐找到了。”他端正了身體,遲疑地望着我。
“什麼?”猛地轉過身體,不相信地看着顏頡,“你說殷溯找到了?”激動中我沒有看見顏頡眼角的那抹失落和不安,只是一直向他確認着。
“嗯,”他用手摩挲着我的頭髮,“不過他的情況不太好……”
“他在妓院。”狐狸不知什麼時候躥到了橫樑上,俯視着我們,更準確的是說,俯視着我腳下。
一陣酥軟,只見玄赤用它火紅的身體磨蹭着我,- -一點也不像神獸,他們沒騙我吧。
“妓院?”眼神黯了黯,憫星的王女,你還真毒。
“是的主人,而且他的雙眼……”
雙眼,驟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不自覺地退了退。
“他的雙眼似乎看不到東西。”
狐狸氣憤地盯着玄赤看,玄赤則是高傲地擡着頭,而我,於這些都不關心。他瞎了,瞎了嗎?怎麼可能呢……騙我的吧,身體無力地靠在顏頡肩上,他安撫地拍了拍我。
“女人,你再不走,恐怕他今夜不會有好日子過。”狐狸提醒着我,我剽了它一眼,“沒錯,今晚之前他還是清白的,不過聽說很多男人冒名而去呢……”
“我們走吧。”這話,是對兩隻狐狸說的。“顏頡,我很快回來。”抱歉,我不能把你帶上,因爲他,只能由我救贖。
撥弄着散滿古塵埃、斷絃的琴,沒有一絲色彩期待着能彈奏出憂傷的華麗。梨樹下的他,就如此反反覆覆地撫弄着那把泛黃的琴。目光散喚的他於此刻,在想什麼呢?在看到他的那刻,我還是不可抑制地心痛了。落寂的影顯得更加纖弱,宛若飄飛在空中的花瓣,不堪一擊。
月光下,他的手緩緩地移動着,在古琴的下方,抽出了一把小刀。嘴裡不知呢喃着什麼,然後快速地向腹中刺去。我剛想衝出去阻止他的時候,一個男人奪過了匕首,隨即在他透明的肌膚上落下一個刺眼的紅印。
“賤人,你今晚還沒服侍我呢。”他露出了淫笑,然後雙手不安分地在殷溯身上,遊走着。我咬咬牙,安靜地看着。
殷溯掙扎着,“啪”清脆的聲響彷彿刀尖一般,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
“不要無謂地掙扎了,爲了懲罰你,我們來玩個遊戲?”男人猥瑣地笑着,然後把他抱起,向房間走去。殷溯沒有拒絕,就那樣靜靜地被他抱着。我悄悄地跟上,進入了一個不透風的房間,眼前一閃,燈火輝煌,瀰漫着曖昧的氣息。
“我會好好對你的,嗯?”男人笑着將殷溯吊起,一件一件地剝着他的衣服,手上還拽着一條暗紅的鞭子,還在說話的醜惡的嘴便欺上了殷溯的脣。即將觸碰的瞬間,殷溯仰頭,危險地避開了他。男人生氣地顫抖着,舉起了拿着鞭子的手,準備抽打。
“玩夠了嗎?”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冷漠的表情,還有嘴邊嗜血的笑意。我從黑暗中現身,腳下還有迷幻的鈴鐺響聲,滿意地看着男人驚駭地眼神,冷聲道:“他,只能由我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