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
南彥從對局室走出。
這個副將戰測試了一下單控能力的實戰效果,感覺不是很穩定,畢竟不是打黑暗麻將,不需要孤注一擲賭上自己的一切,場上的麻雀士就算有貪念也不夠強,只能做到穩定把牌握在手裡,不能像慕皇那樣隨心所欲。
而且之後要遇到的對手,像是宮永照、雀明華之類的選手,在賽場上都心如止水,很難激發這種人的貪念。
看來傀的能力,還是作用於黑暗麻將會更強一些。
不過來到了全國大賽的第三輪,感覺選手的實力全方位提高,基本上和合宿時候的高質量對局有些相當了。
決賽前的兩場,恐怕會是硬仗。
“不直接選擇橫推麼?”
走出對局室,在不遠的地方,正巧碰到了在走廊上抽菸的藤田靖子。
看了一眼各家的比分,藤田感覺這個副將戰結束的分數和自己預想中的相差甚遠。
南夢彥甚至沒有用他優秀的連莊能力守住一次莊位,就算臼澤能夠塞住,對於南夢彥來說應該也能有各種辦法擺脫掉。
然而在這一場副將戰,除了剛開始嘗試了一次之後,後續南彥就沒有再試圖抗衡那種封印。
雖說最後打點依舊是正數,而且扭轉了清澄的排名,但是整體感覺跟合宿那個還在練習「反手順切牌」的最弱南彥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
“沒有這個能力。”南彥平靜道。
“是沒有這個必要吧。”
藤田靖子微笑着道。
她知道第三回戰的隊伍,還不足以對這支清澄構成威脅。
所以目前的清澄還處在練兵的階段,如果不是中堅戰竹井發揮有些失常,恐怕這個副將戰上場的就是原村和了。
但很快,藤田靖子收斂了笑意,神情凝重了不少。
“不過接下來的對手,可不會讓你再這樣遊刃有餘下去了,別的組裡可是出現了極其罕見的黑馬,一回戰二回戰都是平平無奇,結果到了三回戰突然爆發,將京都的八桝高校擊敗。
要知道京都的麻將部可是貨真價實的豪門,全部都是雀二代的豪華陣容,不少都是現役職業高段雀士的親屬,有些已經到了準職業的地步。
那支京都豪門裡,有不少雀二代我都挺熟的,最強的兩位實力完全可以媲美鈴木淵,甚至有人說他們就是未來的新人王。
這種隊伍,可以說是決賽的大熱門了,在半決賽上絕對有其一席之地。
我也以爲京都這支隊伍,在後續的比賽中會和你們清澄交上手,但現在看來他們已經沒機會了。
在D組的比賽裡,他們面對臨海、有珠山和蟲奉行,直接被橫掃出局。”
“蟲奉行?”
“是的,在全國大賽的前幾輪裡幾乎沒有多少聲音的隊伍,但是在三回戰裡,成了壓制八桝的主力。原本臨海對來自京都的八桝還有幾分忌憚,畢竟京都的豪門陣容還是相當不錯的,然而在第三輪卻直接被蟲奉行橫掃,臨海在這其中只是出了一點綿薄之力,充當了看客的角色。
按照同組規避的原則,後續的兩場,你們很大概率會碰到這支隊伍。
所以接下來必須要打的小心一些。”
在看過那場單方面的屠殺局之後,就算是藤田也還是心有餘悸。
要知道她和京都豪門不少雀二代可是有些交情的,去拜訪其他職業選手的時候總會和這些實力派的後輩交手一二,有些人的麻將實力,跟幾個月前的南夢彥相當,可以說是非常不錯的苗子。
可就是這樣的實力派,依舊是被橫掃,連抗衡對方的資本都沒有。
可見這個蟲奉行有些不簡單。
“好,我知道了。”
對於藤田靖子的忠告,南彥自然不敢大意。
上一場的牌局,他打得其實已經沒有那麼隨心所欲,沒有能夠完全控制牌局的走勢,這跟合宿時候對上魔物的牌局感覺很相近。
而到了之後的比賽,難度只會越來越高。
即便是真正的職業選手,到了全國大賽的後半程,也要挨幾巴掌。
後半程比賽的選手,要麼是像阿知賀一樣的隱藏魔物,要麼是全國大賽個人戰的頂尖好手,世青賽的直通強者,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能隨意贏下來了。
這個階段的對手,讓照老闆來對抗,也不容小覷。
因爲每個人的實力,已經相當接近。
而這個時候,對局室內的選手也是逐一走出。
看到這一戰壓制了自家的南彥,臼澤塞不免低下了腦袋,有些一言難盡。
隨着這一場的實力,宮守女子的排名已經墊底,壓力全給到了豐音的身上。
面對這位始作俑者,臼澤塞不知道用什麼神態去面對。
但永水的薄墨初美卻是笑吟吟地小跑過來。
“真是辛苦了呢,南彥sama!”
聽到永水的巫女對南夢彥使用敬稱,一旁的愛宕絹惠有些驚詫。
要知道巫女可是三年級,按照霓虹的輩分是要比她和南彥這樣的二年級更大的。
如果經常看霓虹輕小說的,就會知道輕小說有個爲人詬病的對話轟炸。
像是一些校園戀愛的輕小說,男生一旦跟美少女聊天,就可以聊到天荒地老,一整章看下去全是對話,比某些無良的灌水作者寫的都要水一百倍。
而且霓虹的輕小說基本可以稱之爲對話體小說,大段大段的對話,有的是不會加上這句話是誰說的,會出現一整頁全是對話,沒有一句旁白的奇觀。
正常的小說,比如說天朝網文,又或者是歐美奇幻,對話都是一個人說一句之後會掛上‘某某人說’,這樣讀者就知道是誰說的。
但霓虹的輕小說不是。
之所以霓虹讀者能看出這句話是誰說的,這就得益於日語裡有着特定的人說的特定的用詞和敬語。
像是低年級的學妹對於學長,都需要用到敬語。
通過這種敬語,才能夠體會到身份的區別和那種微妙的恭敬感。
而sama這種敬辭,一般都是對自己非常尊敬的人才會使用的稱呼。
“嗯,巫女同學也辛苦了。”
南彥微微點頭。
“人家叫初美啦!”
薄墨初美囅然而笑道。
看着從這小蘿莉臉上極度自然流露出來的幾分魅態笑意,愛宕絹惠臉上的肌肉都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這纔打一場麻將,你就想讓人家喊你名字了!?
藤田靖子也有些忍俊不禁,也不知道南彥是不是男性魅魔,總能夠吸引可愛的姑娘家,就像他第一次遇到天江衣,那丫頭也是被南彥的氣息所吸引。
“薄墨同學有什麼事情麼?”
南彥不免問道。
“我們永水和清澄,都有不少人蔘加了個人賽啦,所以等到團體賽結束之後,咱們參加個人賽的選手能在一起打打友誼賽訓練賽什麼的。”
薄墨初美目光閃閃地向南彥提出了邀請。
和團體賽不同,個人賽的選手聚在一起打麻將不會有什麼影響。
就像対木茂子、百鬼籃子她們這些參加了個人賽的地區王牌,因爲不用打團體賽,所以提前就聚在一起打訓練賽了。
聽到這話,姬鬆的愛宕絹惠瞳孔猛然一抖。
好狡猾啊!
以南彥的個人實力,絕對是今年個人成績能夠打進前八的恐怖存在,能和這種人訓練,絕對是受益無窮。
結果永水的薄墨初美現在就開始佈局了。
要知道她們姬鬆參加個人賽的也不少,自己姐姐愛宕洋榎,去年個人戰的半決賽上惜敗給了全國第二的荒川憩。
如果能和南彥練習的話,說不定今年能夠更進一步!
“……”
一時間,南彥想到了永水的神代小蒔,聽說這位少女體內寄宿着九位不同強度的女神,即便降下了最弱的一位,也能壓制住沒能完全爆發的優希。
即便前世作爲無神論者的南彥,到了這個世界上也得入鄉隨俗。
他對於那位少女體內的神明有些好奇。
如果最強的一位降臨在少女的身上,那一刻的她是否有着足以匹敵鬼神的能力。相傳霓虹有着八百萬的神仙,不過這裡的神仙水分很多,什麼米飯之神、昆布之神、燒鳥之神應有盡有,真正擁有強大神力的恐怕千不存一。
要是和永水打訓練賽的時候,能降臨一位女神,或許可以試探出對方有無鬼神之能。
想到這,南彥微微點頭:“可以,不過要等團體賽結束之後。”
“太好了,南彥sama!”
得到答覆後,薄墨初美抱着巨大的面具迅速跑開,而南彥也是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愛宕絹惠看着南彥離開的身影,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唉.自己可沒有薄墨初美那麼厚臉皮啊!
“哎呀呀,原來咱家妹妹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
不知在什麼時候,愛宕洋榎出現在了娟惠的身後,看着愛宕絹惠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微微搖頭。
“哈?”
愛宕絹惠頓時有些無語,她想的是怎麼開口邀請南夢彥一起來打打訓練賽,結果卻被洋榎誤認爲是喜歡上人家。
明明她是爲了參加個人賽的洋榎考慮,卻反被自己姐姐給誤解了。
但洋榎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接着說道:“人家不僅把咱們姬鬆的點數給偷了,還把有些人的心也給偷走了,真是可惡啊!”
愛宕絹惠有苦難辯,只能跟旁邊準備打大將戰的末原恭子求救:“末原前輩,我……”
“咳咳,你不用說了。”
誰知道末原恭子清了清嗓子,用一種關愛晚輩的語氣,微微說道:“不用聽主將怎麼說,喜歡就去追,沒有人會攔着你,現在是自由戀愛的時代,每個人都有追求真愛的權力。
不過,現在是全國大賽,南夢彥還是我們姬鬆的敵人,要告白的話一切等大賽結束的時候再去做吧。”
“啊——”
愛宕絹惠都要瘋了。
末原你明明是從來沒有過戀愛經驗的女生,居然還給別人提建議,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
算了算了。
自己本來還操心洋榎個人賽的事情,現在人都被永水截胡了,自己到底在操心個什麼勁啊!
“不用想了,清澄可是有着那位偶像少女原村和啊,雖然人家沒有出道就是了,但我肯定是不行的啦。”
對於末原的提議,愛宕絹惠還真就認真思考了一下,但她很快覺得自己相較於原村和來說沒有太大的競爭力,畢竟那位的顏值和身材實在是太優秀了。
自己這麼平平無奇,沒有這種可能性的。
“不過,末原前輩這麼可愛,稍微打扮一下,說不定有機會的哦。”
“……伱再說這樣的話,小心我用油性筆在你額頭上寫記號,作爲你在副將戰上失分的懲罰!”
“不不不,再也不敢了!”
聽到末原恭子的淡淡威脅,愛宕絹惠連連擺手。
先鋒戰上重漫的下場,她已經見識過了。
現在上重漫那寬闊的額頭上,還頂着油性筆寫下的‘末’字,而油性筆可是非常難洗乾淨的。
不過愛宕絹惠還真是覺得可惜,明明末原前輩臉蛋那麼可愛,結果她卻扎着這麼土的髮型,穿衣打扮也不講究,但凡穿着小裙子,扎一個好看的頭髮,未必沒有原村和好看啊。
就是太不會打扮自己了。
說起來,南夢彥好像也差不多。
明明長得這麼俊秀,可比賽的時候穿的都是清澄的黑款式校服,那件校服看着就十分老土,和清澄的女生清新可愛的JK制服完全沒得比,這樣顯得南夢彥就老氣了幾分。
有這麼好的條件,都不知道打扮啊!
不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能不能都精緻一點!
“就這樣,我上場了。”
末原沒有太在意愛宕絹惠,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前方入場的選手身上。
她已經掌握了在場所有選手的能力和數據,這一戰她就不可能輸。
清澄的,和牌大多數都是依靠嶺上開花。
本次大賽從賽制上就利好清澄的大將,因爲多了包槓規則,所以大明槓如果被她槓走並且成功嶺上開花,就會損失全部的點數。
這個規則的離譜之處就在於。
哪怕你是立直宣言牌被其大明槓槓走,並且嶺上自摸,那麼你的立直棒都會被她直接拿走。
和古役的燕返不一樣。
榮和對方的立直宣言牌,立直棒是沒有放下的,也就是說你這個立直不成立。
但在包槓的規則下,你是先放下了立直棒,然後立直宣言牌纔會被對方槓走,這個立直是成立的,
也就是說被包槓點和了你的立直宣言牌,連立直棒都不復存在。
這也是爲什麼末原恭子說大賽的規則是利好清澄大將。
但不要緊,全國大賽總會遇到那麼一個兩個的魔物,而處理這些魔物,末原恭子已經有不少的心得。
不管有沒有拔出勇者劍的勇者,都有斬殺魔王的力量。
凡人,未必就不能戰勝魔物。
她會讓清澄的嶺上使知道,魔物的強大能力並非是爾等恃寵而驕的資本,我輩凡人,亦有斬魔弒神之勇氣!
.
“我過去了。”
在南彥於副將戰凱旋歸來後,saki簡短地打過了招呼,便邁着堅定的步伐走向對局室。
看着少女離開的背影,雖是凡人的原村和卻也能感覺到saki流露出來的幾分清冷氣質。
平時saki在社團裡也相對沉默,可是像今天非常少見的。
“saki她……”
原村和隱約有幾分擔憂。
看着saki握緊的拳頭,南彥很快明白了她的心意。
在縣級賽的時候,雖說清澄的各位是公平競爭,角逐出個人賽的資格。
但是saki還是爲自己奪走了久帝的資格,而內心有所虧欠,即便竹井久自己都不在意,可對於這位少女來說,卻久久難以釋懷。
畢竟這是竹井久最後一年登上全國大賽。
明明中堅戰應該是部長表演的時候,卻被姬鬆的中堅選手碾壓。
saki自然清楚部長那一局沒有發揮出應有的實力,可對於壓制竹井久的姬鬆高中,她心中多少有着幾分戾氣。
她不能容忍部長在全國大賽的最後一舞,被別人無情毀掉。
所以。
她不會放過姬鬆的。
南彥學長手下留情了,可她不會!
伴隨着少女的入場,大將戰正式開始。
一上場,少女就向裁判舉手,褪去鞋襪,把狀態調整到最好。
她要以最強勢的姿態,擊潰姬鬆高中。
末原恭子看向saki。
根據赤阪教練在縣級賽上得到的數據和場況分析,清澄的大將嶺上開花的時候,會往王牌之上看一眼。
那個動作就意味着她在二三巡之內就會嶺上花自摸。
所以,需要非常留意宮永咲的眼神。
凡人想要弒神誅魔,就需要親手解剖魔神的肢體,瞭解她們體內流淌的血脈蘊含着怎樣的力量,才能分析出魔神的強大和弊病。
‘聽牌!’
東一局,寶牌一筒。
末原恭子率先聽牌。
而且清澄的也一直都沒有眼神的停留動作,所以接下來的數巡之內,她不會嶺上開花。
隨後末原便放心地橫板一張二索聽無役dora2的兩面。
可這時。
“槓!”
開槓的聲音,從旁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