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清澄的南夢彥選手,橫板一張六索宣佈了立直,是聽和一筒的國士無雙!不過這副牌爲什麼要立直呢?”
福與恆子有些不太理解,“按理來說這樣的役滿聽牌,不應該是默聽比較好麼?”
“一般來說默聽會比較好,但是這副牌更應該宣佈立直。”
小鍛治健夜微微說道:“九筒、西風、八萬、五萬、南風、四筒、七筒以及立直宣言牌的六索,這是南夢彥的牌河。
這個牌河雖然中張比較多,但因爲起手切了兩枚幺九牌作爲起手,不是常見的國士牌河。
再加上五八萬和四七筒都是一條筋上的牌,很容易被對手誤以爲是在固定相應的面子,從而形成誤判。
這副牌如果立直,是有不小的機率銃到別家手裡的筋牌一筒。
尤其是場上的二筒已經成了oc,一筒也已經出現了兩張,這就意味着別家基本沒有一筒的需求,就算摸到了一筒也大概率是用不上的。
除了國士以外,哪怕是小七對也只是聽絕張,一筒在大多數人眼裡都會是相當安全的一張牌。”
“是的,有時候通過立直,會更容易逼對手打出自己需要的牌。”
藤田靖子也是微微點頭。
阿知賀的姑娘連續的和牌,已經放開來打了,只要摸到了一筒,她基本會沒有防備地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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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牌河,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防得住啊。”
清澄休息室內,染谷真子看着南彥精心佈局的牌河,也是評論道。
就算前兩手切了幺九牌,也很難騙過她。
但是後面打的中張分別是兩條筋上的牌,就容易給人一種在固定面子的錯覺。
這個錯覺,會讓人誤以爲你在做正常牌型,防守的思路也會往正常牌型的方向去靠,而不會想到這副牌是國士無雙。
連她都有可能會被迷惑,更何況是別人。
就在這時,優希驚呼一聲:“那個百花王的丫頭,摸到了!”
在少女的驚呼聲中,只見來依潼摸上了一枚一筒。
【一筒,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萬,二四四五索】
“很好,這張牌她完全不需要。”
染谷真子鏡片下頓時閃過一道寒芒,“就這麼打出去,然後被南彥狠狠地炮一個役滿吧!”
然而,讓染谷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來依潼伸手撫摸着這枚一筒,嬌俏幼嫩的稚美臉蛋上,驀然間浮現出了一絲慈母般的特殊溫柔,嘴裡似乎還低語着什麼。
緊接着她的下一步動作,讓染谷真子大爲意外。
對方沒有切這張毫無作用的一筒,反而是切出了二索!
“啊?”
染谷真子一陣意外,“她這是意識到了危險?”
這張一筒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完全沒有扣住的理由。
比起更加危險的二索,她反而選擇保留下了這枚一筒。
“可惡,居然被她避開了!”優希也是一陣可惜。
“她剛剛好像在說了些什麼?”
原村和注意到了這孩子剛剛似乎說了些什麼,但是直播現場的收音有些瑕疵聽得不太清楚。
“好像是中文。”
竹井久也是不太確定,畢竟她瞭解的中文不多,只是聽起來有點像。
加上來依潼是天朝人,說中文也並不奇怪。
不管怎麼說,從她自言自語之後,這枚一筒是徹底地被扣住了。
“來依潼這姑娘,打麻將的時候還是這麼喜歡喃喃自語,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臨海女子的休息室內,郝慧宇看着這場比賽,不禁微微搖頭。
‘你是個乖寶寶呢,但有一個壞寶寶,要去別人那裡搗亂了。’
這是來依潼用中文說的話。
和來依潼打麻將的時候,這孩子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和某些牌進行對話,郝慧宇經常用她說的話來判斷她手裡有什麼牌,從而贏下來依潼。
被來依潼稱呼爲寶寶、孩子的牌,只會是一筒。
如果場上有人能聽得懂中文的話,隨着局數的增多或許就能夠判斷出她手裡的牌。
所以這並不是個好的習慣。
應該慶幸場上的選手,都是霓虹人,聽不懂這丫頭在說什麼。
緊接着,阿知賀的鬆實玄在同一巡裡和來依潼摸到了同樣的牌。
【一三四伍伍六七八八八筒,四伍六索,伍萬】
七張寶牌在手,而且還步入到一向聽並且有斷幺役的鬆實玄,自然捨不得自己手上的這副牌。
雖然赤土教練一再勸誡過她,當南彥立直或者聽牌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隻打現物,不要想着去兜。
因爲一旦你有了兜牌的想法,就一定會被南彥抓到破綻。
對於這個忠告,鬆實玄其實也是心知肚明。
之前她每次在南彥哥哥面前兜牌,都會被銃得體無完膚。
但是這一次,自己已經有了十萬多的打點,哪怕南彥哥哥故意設局,單吊一筒來抓她,也不會是什麼大牌。
赤土教練也經常告訴她們需要重視局收支,理性的雀士會通過局收支來進行攻防的判斷。
自己現在的局收支非常豐厚,莊家的倍滿對上閒家可能只有滿貫的牌,不論如何,自己都應該進攻纔是。
面對這樣的強敵,她必須儘可能地多賺取點數,才能讓姐姐、小憧、小灼和鴨子她們打得更加輕鬆。
而且前幾輪自己都成爲了阿知賀的戰犯,是隊友們拖着自己才躋身於半決賽中,如果不是隊友,她絕對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所以……
她也要努力成爲阿知賀最堅強的後盾,就像小時候守護姐姐那樣,保護大家的笑容!
她好想和大家一起進入決賽!
帶着隊友的羈絆,和對明天的希望與展望,勇敢地往前衝吧!
她也想向南彥傳達自己的心意,現在的自己不再像之前那樣弱小,能被南彥哥哥隨意拿捏了!
現在的她,有着能和南彥哥哥正面交手的資格。
在心中衆多念頭的鼓舞之下,少女毅然決然地打出了手裡的一筒。
“榮!”
一聲突兀的榮和宣言,打碎了少女的所有念想。
不會吧,這是專門爲了她,特地單吊一筒等着這張一筒麼?
要知道南彥是打過四筒的,這就意味着一筒是筋牌。
還因爲一筒已經打過兩張,那麼雙碰牌型聽和一筒就是死聽,只能是單吊的牌型。
那麼到底是小七對?還是一杯口?
還是什麼手役都沒有,單純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單吊牌型?
要知道龍王對於寶牌的控制也包括了藏在王牌之上的裡寶牌指示牌,所以她需要擔心的只有手役,哪怕有立直和一發的加番,一副牌能擊出的點數也是可以預判的。
不會出現每翻一張裡寶指示牌,就從一番跳到滿貫,再跳到倍滿,最後直接累計役滿。
只要她在場,對手絕對中不了裡寶牌。
所以鬆實玄聽到這聲榮和,以爲只是普通的小牌。
只不過,隨着一枚枚牌攤開。
少女的瞳孔也隨之收縮成了針孔的大小,連高光也一併失去了。
【一九萬,九筒,一九索,東南南西北白髮中】
“國士無雙,32900點。”
這個瞬間,鬆實玄心存的任何僥倖心理,都蕩然無存了。
自己居然對南彥手上的役滿,完全沒有任何的警覺,直接在一發巡目下,炮了個役滿大牌!
她在震驚之餘,重新看向了南彥的牌河。
雖然起手是九筒和西風,但後續基本上都是中張,這原來是個僞裝成普通牌型的國士無雙!
天吶,爲什麼自己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
打了這麼多中張的情況下,自己應該考慮國士的可能性纔對!
少女頓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就算自己剛剛連續和牌,打點超過十萬,可這麼隨意就送了個役滿的點數也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又是國士無雙!感覺南夢彥選手似乎特別喜歡這個役滿呢,本次的雙倍役滿,也是由南夢彥選手完成的國士無雙十三面,雖然是振聽的就是了。”
“嗯,因爲南夢彥的起手似乎比一般的選手要差一些,綜合數據表明,他起手的平均向聽數在半決賽的所有選手裡是最高的,這也就意味着手裡的幺九牌數目會比較多,讓他比別人更容易完成這個役滿。”
小鍛治健夜是個非常認真的職業雀士,哪怕只是請她來做實況解說,她也認認真真看過所有選手的一些比賽數據。
所以能夠很快地分析出結論。
南夢彥選手的向聽數可謂是一騎絕塵,非常糟糕的五六向聽在他的手裡比比皆是。
向聽數太高對於絕大多數選手來說都是噩夢,但向聽數高似乎並不妨礙南夢彥選手的和牌,甚至他還能借用這點,比別人更容易胡出國士無雙這個特殊役種。
藤田靖子微微點頭,小鍛治作爲她的前輩,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觀察出南夢彥的特性,並且能夠站在‘科學’的角度分析出來。
這種敬業的能力是她所沒有的。
不過對於南彥,藤田還是有幾分瞭解的,拿回損失的點數後,這傢伙恐怕會選擇按兵不動了,畢竟百花王還有蟲奉行,都還沒有真正動手。
以南彥這種穩健的性子,只有在更加有把握的時候,纔會走接下來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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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奈阿公主還不打算出手麼?”
見南彥以雷霆之勢出手,和出了役滿,蟲奉行的由美有些坐不住了。
打到現在,奈阿公主都還沒和一次牌!
“急什麼,「蟲卵」都還沒拿到手,公主大人的蟲羣還發揮不出來。”
惠利美冷笑一聲,“再說要拿蟲卵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就有一個合適的寄生人選……”
等等喰由美業知道惠利美說的是誰。
蟲羣的力量還在孱弱階段,對於強者來說不足爲懼,所以一般是從最弱小者的身上,得到蟲卵。
而且隨着南夢彥的和牌,輪到了奈阿坐莊。
這正是取得蟲卵的最佳時機。
東三局,莊家奈阿,寶牌八萬。
第六巡。
摸進一枚八萬的鬆實玄,手牌來到了二向聽的階段。
【三五伍八八八萬,一伍六七七索,二三伍筒】
這副牌,一索都是毫無疑問要被切掉的一枚。
上一局自己因爲太過冒進,放銃了役滿的國士無雙,好在自己現在仍舊有着巨大的優勢,她接下來需要打得穩健一點了。
這樣想着,鬆實玄旋即切出了一索。
“榮。”
同樣的榮和宣言,出現在了耳畔。
奈阿倒下手牌。
【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索,一一一萬,東東】
這副牌,立直聽一四七索,但不立直就只能片面地聽一索!
而鬆實玄恰恰打出了高目的一索。
“一氣通貫,4800點。”
之所以是4800點,是因爲東風是連風雀頭,符數+4,加上一萬暗刻8符,門清榮和10符,底符20符,這副牌來到了42符,取整50符。
被這副牌銃和,鬆實玄反倒是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像剛纔那樣,放銃國士無雙。
只不過鬆實玄有些奇怪,明明可以聽一四七索,爲什麼要偏聽一個一索,雖然一索是高目不假,但立直之後也一樣能聽一索。
感覺對方基本上沒有考慮過和到低目的四七索,真是奇怪。
但少女並不知道,蟲卵已經被奈阿公主攫取成功,亟待孵化。
屆時很快就會有浩瀚的蟲羣,覆壓全場。
此時此刻,並不知情的少女還在正常做牌,很快一枚八索打出,被南彥銃和到。
只有平和,1300點。
奈阿看向南彥。
她知道清澄的王牌,是在給自己施壓。
目前場上的形式異常簡單,最弱的阿知賀手裡有着大量的點數,但她的點數實際上就相當於是別家的血包,跟別人把點數暫時寄存在她的手裡差不多。
要取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因爲清澄的提前拿回了自己的點數,目前處在二位。
也就是說他只要快速走表,就能逼迫其她兩家儘早使用能力。
否則就這麼走表結束,即便清澄只是在二位,但一位的阿知賀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所以其她兩家不論如何都必須行動。
很狡猾的傢伙。
不過無妨,蟲卵已經到手,她的蟲羣很快就會涌現,不久之後便會降下真正的蟲災。
這個時候,在百花王觀戰的赤水潮,已經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搞什麼啊,這個來依潼,不是說是天朝那邊最強的選手麼?現在她已經是墊底了啊,這也能稱之爲最強。
打到現在一次牌都胡不了。
還不如我上!”
看到這個王牌替補打得這麼窩囊,赤水潮當然很不爽。
他居然被這種小屁孩按在了替補的位置上,看飲水機,結果對方上場直接墊底,還被阿知賀的一個先鋒給壓制。
要知道這個阿知賀的先鋒,之前妥妥的戰犯一個。
結果能讓這種菜雞在場上囂張,打點超過十萬!
換他上場早贏了!
“別急,來依潼是比較慢熱的選手,這點劣勢,對她而言不算什麼。”
尼曼淡淡說道,“而且,這孩子是需要有一定的劣勢,才能打開局面,現在這個局面對她來說剛剛好。”
“哈?”
赤水潮有些不解。
需要劣勢才能打開局面,要不乾脆把分數控到只剩下100點算了,這點劣勢算什麼,要玩乾脆就玩得更大一點。
“很快就要來了,耐心看下去吧赤水同學。”
尼曼沒有在意。
就像凡人無法理解赤水潮這種麻將天才一樣,而像赤水潮這種只能算正常級別的天才少年,也絕對無法理解來依潼這樣的頂級魔物。
人與人之間想要互相理解都難如登天,更何況是不同的物種。
東四局,莊家南彥,寶牌一筒。
沒有寶牌加持,就只能凹手役。
看了一眼寶牌的位置,南彥直接往二三四的三色去凹,因爲摸不到一筒,二三筒的搭子最終成型只能摸四筒,算是變相地幫助他完成三色的自摸。
而另一邊。
鬆實玄突然感覺這一局的牌做的好像比較順暢了一些。
因爲寶牌的一筒一直都沒有來,以至於她能夠迅速地凹出了伍六七的三色。
還好寶牌一筒沒出現,要是摸出來一張的話,那麼她就只能把雀頭給拆掉了。
只要這副牌能夠儘快和牌,就不會被一筒拖累了和牌的速度。
然而。
還沒等鬆實玄奇怪爲什麼一筒還沒來。
來依潼卻打出一枚七筒,正中了高目。
“三色同順,紅dora3,8000點!”
放銃高目之後,來依潼乖乖交付點棒,目光落在這副牌的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着這隻大量損失點數,依舊人畜無害的小蘿莉,鬆實玄不免有些心疼。
這孩子,從比賽到現在已經損失了四萬多點了。
如果是自己的話,應該早就哭出來了吧。
希望她不要太難過。
這樣想着,可來依潼卻突然對少女展露如花般的笑靨:“大姐姐之前和牌都是倍滿以上,爲什麼現在只有滿貫了?”
“欸?”
鬆實玄沒反應過來。
之所以沒能和到滿貫,是因爲自然寶牌的一筒沒有在早巡抓上來。
那些寶牌應該都被山吞了吧。
這種事情也是常有的事,並不是每一局自己都能把寶牌一個不拉地全部抓到手裡,被山吞也是正常的。
正是因爲自然寶牌沒摸到,導致她的這副牌只有滿貫。
放銃了滿貫大牌,這孩子臉上也沒有絲毫的傷心難過,真是個天真開朗的小姑娘啊。
鬆實玄不禁想道。
隨後,南一局正式開打!
寶牌,依舊是一筒!
而這一次,莊家來依潼。
這一局,鬆實玄做牌依舊順暢。
因爲寶牌一筒沒來,她反而能夠以更快速度聽牌。
又.被山吞了麼?
鬆實玄有些慶幸寶牌被山吞,這讓她能夠更快聽牌,而不像之前那麼卡手。
可就在少女出現這樣的想法之時。
只見來依潼摸牌之後,進張的那枚牌和右手邊的三張牌同時推倒。
“槓!”
而讓鬆實玄瞳孔地震的是。
那四張牌,赫然是她以爲被山吞的……
寶牌一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