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人心脾的音樂,跟隨節奏揮汗如雨的舞者,還有人們的調笑嬉鬧聲,使人不由沉醉於這本該屬於安靜的夜晚,盡情享受着整個熱情與不凡的音樂世界。
可有一個人沒所謂周圍的一切,自顧喝着酒,似乎他不是來享受這場音樂盛典,身在那個世界心卻相融於另一個世界,與那些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
“曉梅姐。”調酒師手肘抵了抵走過來的趙曉梅。
“怎麼啦?”
調酒師用嘴向那個喝酒那人努了努,趙曉梅隨着往那個方向看去。
“那不小夕的男...朋友嗎?”
“那個人一直擱那兒灌酒,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小夕啊?他再這麼灌下去,身體鐵定支持不住。”
“...可是小夕說他們不是那種關係,我們告訴她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啊,就算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可他們也是同個學校的學生啊。”
“...我看還是不叫小夕吧?她今天參加婚禮把腳給崴了呀,告訴她的話她也來不了啊?”
“那也不能這麼放着不管吧,我們就知道他認識小夕,其他人也不知道怎麼聯繫上啊。”
“那我給小夕打個電話,但是我只是告訴她聲,來不來就讓她自己決定。”說着趙曉梅拿出手機給陳柯夕打電話。
“...喂,小夕啊,腳好點了嗎?呵呵,那就好,也沒什麼事,就是那個...就是你那個同學擱我們這兒喝醉了,就是那個我們以爲是你男朋友那個,嗯,對,那好,那你路上小心點兒。”
“怎麼說?她來嗎?”
“嗯,她說馬上就過來。”
“......”
“......”
接到電話的陳柯夕本來快要睡着了,結果來了個電話把瞌睡全都趕沒了,誰這麼晚了還給她打電話啊,拿起手機一看是曉梅姐打來的,難道出了什麼事?結果沒出什麼事,而是姓許那傢伙在酒吧喝醉了,真是的,她也打算不理的,可誰叫中午那會兒是他幫了自己,至少把欠他的人情給還了。
很快趕到酒吧,看到趙曉梅和那調酒師,就往她們走了過去。
“曉梅姐,怎麼回事兒啊?”
“小夕你來了,你那同學從晚上一進來就坐那兒一直喝,到現在都沒停過,我們怕他喝出個什麼事,剛讓人過去勸勸,結果被他罵了回來,還差點動手,沒什麼辦法,所以這麼晚還把你叫了過來。”
“...我過去看看。”
陳柯夕徑直往那個還擱那兒灌酒的男人走了過去,一把奪過了對方手裡的酒杯。
被人拿走酒杯,許延治很不爽的擡起了頭。
“怎麼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許延治懶得跟她計較,繼續喝酒,沒了酒杯他拿起桌上的酒瓶開始猛灌起來。
一把按住那隻猛灌自己的手,“你到底怎麼了?”
“放開,聽見沒有,我叫你滾。”
“我有聽見,不用那麼大聲跟我說話。真是不明白有什麼不能想辦法解決的?非得用酒?就算你這麼灌下去,還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是,我是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是你這樣下去傷害的是你自己,你不爲自己考慮,但還得想想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你有沒有想過,現在你這幅鬼樣,被他們看到,他們會爲你擔心難過的,還有那個那麼愛你的妹妹,你就是這麼做哥哥的嗎?”
“......關你什麼事?給我滾開。”
“呵,你還真以爲我那麼愛管閒事啊?如果不是曉梅姐給我打電話,如果不是你在我崴腳時候出手幫我,如果不是因爲擔心你,你以爲我會像個傻子似得大晚上不睡覺跑酒吧找你?算了既然你那麼想死,就死這兒好了。”
“......”
真是好心沒好報,呵,真是蠢死了陳柯夕,幹嘛非得用她的熱臉貼冷屁股,反正這人不需要多餘的人陪着,還是回去好了。
“......你你你幹嘛?”
正要打算離開,剛轉身就被對方從後面緊緊抱住。
“不要走。”
“我我...我不走,你先放開。”真是的,這人精神分裂?剛還一副兇得要死的表情對她吼叫她滾,現在卻像是個被人拋棄似得小孩,緊緊的抓住拋棄他的人。許延治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想過,畢竟誰叫他是個惹人討厭的傢伙。
“喂,許延治你別這麼抱着我,你先把手放開可以嗎?”
“不要。”
天吶,這人誰啊?真的是許延治嗎?真的是那個拽得要死的冰塊?怎麼看現在的他,就是個抱着心愛的糖果捨不得放開手的小孩?喝傻了吧?
“我說你......”
“讓我抱會兒,就一會兒。”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許延治嗎?爲什麼現在的他,會讓她覺得有點悲傷有點無助?或許他活得並不如他表面那般冷淡,他也,是有感情的吧?
“......”
“喂,你要去哪兒?”放開陳柯夕的許延治,一搖一晃的往門口走去,喝了那麼多,這樣讓他一個人到外面會不會出事?陳柯夕也跟了出去。
“許延治,你給我站住,你這幅鬼樣是要去哪兒啊?喂,你聽沒聽我說話,叫你站住啊,真是。”
快步趕上那個喝醉的傢伙,趕緊拉住了對方,真不知道原來許延治喝醉了是這麼麻煩的一個人,雖然清醒的時候也是個麻煩人,顯然喝醉後更叫人哭笑不得。
“我說你怎麼那麼多事啊,真是麻煩,你家哪裡,我送你回去。”許延治甩開陳柯夕的手,繼續往前走。
陳柯夕按了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真是,這傢伙喝醉了怎麼比沒喝醉還難搞啊。
陳柯夕跟着他後面,也不想管他了,保證人沒事就好,管他想做什麼也懶得管了。
跟着對方來到了一個公園,看到許延治走到一課大榕樹下,她也跟着走近。
“這是棵榕樹?居然可以長這麼大?”
沒有迴應,陳柯夕轉過頭,許延治一直看着這棵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這麼一直看着一直看着,一直到她以爲對方不會開口。
“...小的時候,不高興我總會到這裡。”
“爲什麼?”
“呵,就像是我的垃圾桶吧。”
“呵呵,真看不出來,你長大也會來這兒?”
“很少,只是今天突然很想來看看。”
“所以呢?你是爲什麼不高興?還喝了那麼多酒,你也會有煩心事?”
“...是人都會有,怎麼?你覺得我不是?”
“噗”“是啊,你頂多只算半個人,誰叫你竟說些不像人說的話。”
“你是我第一個帶來這兒的。”
“這麼說,我對你還蠻特殊的啊?”
許延治回頭看了看陳柯夕,又擡頭繼續看着樹。“也許吧。”
“......”
怎麼回事?她的心怎麼...怎麼跳得那麼厲害。
“這個地方,這棵樹,都是那個人告訴我的,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那...她是個女的?”很重要的人?被他這麼說的人,一定是他很喜歡的人吧,可是爲什麼她會難受,那個地方也好痛,這是怎麼回事?
對方沒有回答,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着,時間順時針轉着。
天亮。
“唔。”屁股好痛,全身就跟散架似得,不曉得晚上是怎麼睡着的,天亮的時候發現她躺在對方的懷裡,還被對方給抱着。
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細看對方,睫毛好長好翹啊,忍不住伸手觸了下,對方被這碰觸輕輕地皺了皺眉頭,但依舊沒醒。也許她是知道了爲什麼對方這麼受歡迎,他長得確實是很好看,還有那兩片連合在一起的脣瓣,都有着誘惑人的魅力。
陳柯夕輕手輕腳地從對方懷裡掙開出來,走到那看得見日出升起的地方。
在天的那邊,原本灰白色的天空,卻被秋天色給渲染了一片,變得燦黃燦黃,真是好美。
陳柯夕閉上眼睛享受其中,完全沒注意那個由遠至近的腳步聲。
“......”
睜開眼睛,才發現身邊坐了個人。
“...你什麼時候醒的啊?”
“很美。”對方沒有回答問題,只是答非所問說道。
陳柯夕也回頭繼續凝視那片風景線,“是啊,真的好美,好久都沒看到這麼美的日出。”
“......”
“......”
回到學校,陳柯夕跟許延治對於昨晚的事情都沒再提起。
“昨晚跑哪兒去了?怎麼早上纔回來啊?你丫也玩得太瘋了吧?”
“呵呵,昨天曉梅姐給我打電話,說有點事跟我商量來着,後來見天色也很晚,腳也不太方便,所以就擱曉梅姐那兒住了一晚,讓你擔心了,抱歉。”
“哦,那就好,我還以爲你瘋到早上纔回來。”
“呵呵,怎麼會啊。反正今兒個也不上課,我還得補補覺。”
“......”
“小夕。”中午剛和林思語打好飯還沒等坐下,就聽見有人叫她。
“澤旭?你沒回去嗎?”
“嗯,我聽小思說你腳受傷了?沒事吧?”
“呵呵,沒事沒事,不過話說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那麼要好了?”
什麼好啊?明明就是葉澤旭那丫,這兩天都來找小夕,找不到就來找她問,實在是問得心煩,叫他給小夕打電話,那丫說什麼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也不好打擾,她打他又不讓,真是服了他。
“呵呵。我不是還差你頓飯嗎?晚上我請你們吃飯,有空嗎?”要是被小夕知道他纏着林思語問她的事就不妙了,還得找個話題岔開。
“我要去,有好吃的誰不去啊。”
“你呢小夕?”
“我也要啊,說過了你隨時請我隨時有空,所以必須得去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