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痕覺得自己彷彿火堆上炙烤的肉,血『液』中涌動着滾燙的熱『潮』,幾乎要把她的血肉焚燒殆盡。劇烈的痛楚,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經,她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自己殺孽太重,死後讓她下油鍋?
她殘存的意識,又被另一波非常人能忍耐的熾痛吞噬了。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涼從手上擴散開來,漸漸壓制住沸騰的血『液』,讓她有喘息的機會。隨後,她感覺到嘴邊有水杯靠過來,她正彷彿走了三天三夜的大沙漠,口中感到焦渴難耐,這及時雨般的寶貴水源,讓她強忍着嗓子的刺痛,拼命地吞嚥着泉水的甘甜。
喂月無痕喝水的曉雪,看着依然昏『迷』,卻彷彿本能般大口喝水的她,忙拿塊絲帕幫她擦漏到脖子上的水,並輕聲道:“月姐姐,喝慢點,小心嗆着。”
這杯摻雜着小葫蘆血『液』的水,對於月無痕來說,無異於觀音菩薩淨瓶中的仙水。那清涼的舒適,隨着這甘甜的清水,順着食道,漸漸蔓延到五臟六腑,直至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剛剛經歷過痛苦折磨的月無痕,此時舒服得想嘆氣。
曉雪注意到靠在自己懷中的女子臉上的青黑已經褪去,臉『色』雖然依舊有些蒼白,卻沒有了剛剛死人般的灰暗。曉雪幫她擦了擦嘴角,恰在此時月無痕的口中溢出滿足的嘆息聲,嘴角的小梨渦若隱若現。曉雪彷彿驚呆了般看着她帶着微笑的臉蛋,明白她爲什麼一直板着臉了,因爲她的笑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幼齒,格外的粉嫩……
曉雪笑了笑,問坐在自己身旁,接着烤肉的任君軼,道:“大師兄,月姐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任君軼淡然的掃了一眼她懷中的女子,目光又回到烤肉上,淡淡地說了句:“快了!”
彷彿迴應他的話一般,月無痕緩緩地睜開細長的眼睛。當最初的朦朧感過去,映入她眼簾的是雪白修長的頸子,線條完美的下巴。?? 娶夫納侍258
下巴的主人感覺到她的視線,垂下頭來,驚喜地小聲叫道:“月姐姐,你醒啦,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再喝點水?”
這清脆悅耳的聲音,特有的烏黑靈動的大眼睛,讓月無痕微微一愣神。背後的溫熱觸感,提醒着她自己居然躺在“他”的懷裡,男女授受不親,月無痕心中詫異對方行事豪放的同時,努力撐起無力的身子,想要跟背後之人拉開距離。
曉雪見月無痕掙扎着想 要坐起來,卻又力不從心,額角滲出點點冷汗。便一把又將她摟過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不料對方掙扎得更厲害了,無意間胳膊肘子碰到了曉雪胸前的柔軟。
月無痕身子猛地一僵,停止了掙扎。身爲女人她對於女子胸前兩坨 的觸感還是非常熟悉的,剛剛胳膊蹭到的柔軟的豐滿,不是饅頭能僞裝出來的。確切的說,不是任何其他東西能假扮的來的。
她皺着眉,一臉嚴肅地望着曉雪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俏臉,久久地看着。曉雪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見她蹙起硬挺的劍眉,便柔聲問道:“月姐姐不舒服?”
月無痕的視線緩緩從她的臉上移到她的胸前,厚重的衣物仍然遮不住那渾圓的曲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月無痕的右手擡起,快而準地抓住了曉雪的左胸,並且不輕不重地『揉』捏了幾下。
曉雪那個汗哪⊙﹏⊙b,被女人x『騷』擾了……任君軼和黎昕的目光裡同時『射』出冰冷的目光,一副你若不是女人,手別想保住的陰冷模樣。
手下真實的觸感,和兩個男子劇烈的反應,讓月無痕不得不相信曉雪女子的身份:“原來……你真的是女人呀!”語氣中淡淡的失落是她自己沒有覺察到的。黎昕跟任君軼對視了一眼,各自苦笑了一下:自己妻主的魅力真大,男女通吃,一不小心,差點多個女情敵。
反應過來的曉雪,撥拉開她依然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嘟着嘴,氣哼哼地道:“我當然是女人,早就告訴你了,你不信而已!”
“是女人就不要做出這麼噁心的表情!”月無痕的聲音裡隱隱藏着些怒氣。
“誰噁心了,你才噁心呢!”好心沒好報,救了她的小命,卻恩將仇報,說自己表情噁心,咱這麼美麗可愛,這麼會噁心?曉雪鼓着腮幫子,眼裡充滿了憤怒和委屈。
月無痕的心隱隱一動,一種莫名的憐惜涌上心頭,轉而這種憐惜變成了無言的憤怒:“你現在的表情就非常、非常、非常的噁心,跟個小相公似的!”
“你!!”喵的!你才小相公,你們全家小相公!!我咒你以後跟人打麻將,次次小相公!!!曉雪的前胸劇烈地起伏着,可是看到懷中女子蒼白無力的模樣,深深吸了兩口氣,心中安慰自己:我不跟她一般見識,不跟一個傷員病號一般見識。
曉雪一使勁將這個比自己還略微高大些的女子抱了起來,喵的,這麼重,屬豬的!曉雪腹誹着把月無痕放在自己那邊鋪好的毯子上,又用裹着衣服的包袱墊在她的腦袋下邊,賭氣般地哼了一聲,做到火堆旁邊,往裡面加了幾根劈好的柴禾。
小葫蘆仍然一臉委屈地跳上她的膝頭,把被放了血的小爪子,撒嬌似的伸到曉雪的嘴邊,讓她給吹吹。?? 娶夫納侍258
曉雪『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腦袋,輕輕安慰道:“呼呼……不疼了。小葫蘆乖,以後可不要隨便咬人了哦,會死人的。月姐姐是好人,你以後要跟她好好相處。”
吱吱吱吱……她捏我好痛,還摔我,她是壞人,雪雪我們不要理她。小傢伙轉頭看看面『色』依然蒼白的月無痕,馬上又扭過頭去,彷彿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似的。那小模樣跟曉雪鬧彆扭的時候一般無二。
曉雪從包袱中掏出一個梨花木雕成的盒子,在小傢伙面前晃了晃,道:“月姐姐以爲你會傷害我才抓你在手中的,她是在保護我呢。你家主人讓你來做什麼的,不也是來保護我的嗎?所以,她和你一樣,都是對我好的。小葫蘆最懂事了,不要跟她鬥氣,好嗎?”
小傢伙的腦袋隨着曉雪手中的梨木盒子轉來轉去,眼睛一眨也不捨得眨地盯着,嘴裡興奮地吱吱叫着:餅餅,我要吃餅餅,我的餅餅……
曉雪一臉壞笑,彷彿引誘善良純真孩子的巫婆:“小葫蘆想吃餅餅嗎?答應姐姐以後不要輕易咬人哦!”
小傢伙點頭如搗蒜,此時就是讓它表演翻筋斗,和丟臉的扭屁股舞它也願意。曉雪見狀也不爲難它,從餅乾盒子裡取出一塊小松鼠形狀的餅乾給它。小傢伙兩隻爪爪抱着,眯着眼睛咯吱咯吱啃得很香,一臉滿足的小模樣,格外逗人喜歡。看它此時可愛又乖巧的樣子,誰也料想不到它是殺人於無形,無『藥』可解的至毒之物。
月無痕面無表情地看着曉雪跟那隻白『色』小“松鼠”的互動,不由得爲曉雪表情的多變,小葫蘆的靈『性』乖巧而看得出神。曉雪扭過頭時,正看到她望着自己手中的盒子愣神,她眨巴兩下眼睛,小心地問了句:“月姐姐也想吃餅乾?”說着,就要把手中的餅乾盒子遞過去。
已經把那塊比銅錢大不了多少的餅乾啃完的小葫蘆見狀,忙撲在餅乾盒上,四肢張開,趴在盒子上,一臉緊張的神情,生怕自己心愛的餅乾被那個“壞”傢伙搶了去。
月無痕望着一臉緊張盯着自己的小東西,額角垂下幾根黑線:難道我會跟你個小畜生搶東西?嘴角抽搐着,她轉開了自己的視線。
“不可以這樣哦!餅餅多着呢,給月姐姐吃一塊又怕什麼?你個小摳門的。”曉雪拎起小葫蘆頸後的『毛』皮,想把它扯離餅乾盒子,誰知道小傢伙的爪子抓得還挺緊,身子貼着盒子,怎麼也扯不下來。
吱吱吱吱吱吱——我的,全是我的,不給別人吃,餅餅全是小葫蘆的!小傢伙一副誓死捍衛自己的食物的模樣,讓曉雪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都是你的,行了吧?快起來,沒出息的東西。”曉雪點着小傢伙的鼻子,寵溺地道。望着小傢伙眯着眼睛一臉得意地望了眼月無痕的可愛模樣,曉雪微笑着搖搖頭,又拿了塊餅乾,遞到小傢伙的爪子上。
“大師兄,阿昕,野味烤好了沒?”曉雪扭頭看看那邊火堆旁的兩位帥哥,笑着問道。
任君軼看看自己手中黑不溜秋,看不出是什麼的野兔,再看看黎昕手上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烤野雞,與阿昕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我去重新抓些獵物來!”黎昕把手中的烤的一團焦黑的野物,毀屍滅跡般地往火堆裡一扔,站起身來向山林裡走去。
曉雪看着大師兄手中不成樣子的烤野兔,滿頭黑線。她怎麼忘了家裡的那些個夫侍,除了風哥哥廚藝超羣外,其餘一概是廚房殺手,但凡經過他們手的菜餚,不是半生就是焦糊,要麼就鹹的齁死人……唉!可惜了幾隻醃漬好的野味。
曉雪無限惋惜的同時,決定以後秉着儉省節約的原則,再不讓兩位帥哥接觸有關廚藝的東東了。
當黎昕拎着一隻成年獐子回來的時候,曉雪扒皮,洗涮,割肉,醃漬入味,到烤熟,一力承擔。動作嫺熟,神情專注,似乎這不是一件苦差事,而是她極其感興趣的事……
月無痕看到兩個男子無所事事地圍着火堆,偶爾加些柴禾,身爲女子的曉雪卻忙着張羅食物,心中別提多彆扭了。尤其是那鮮嫩味美的烤肉入口的時候,她怎麼也搞不懂,爲什麼眼前這個美麗嬌俏,廚藝高超的傢伙,會託生成一個女人呢?
淡淡的惆悵在她的心底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