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骨族就只有一個,千年的陰脈至少我知道的也就這麼一條。”說完之後沒有再動,紅鼻子老頭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靜靜站立的“鉤子”,已經極度扭曲的身體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一般,突然一點一點的回覆了原狀,臉上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聲音嘶啞的說了一句,“你居然。。。。”說完這句話,紅鼻子老頭影子一陣模糊,竟然是快速的朝着後頭飄去。
就在這時候,一直沒有動的“鉤子”猛地就朝着紅鼻子老頭衝了過去。與此同時,紅鼻子老頭渾身的衣服猛的一緊,影子又是變得明顯,一陣淒厲的吼聲響起。。。
此時我還在苦苦支撐,青色的氣體還在不斷的打着那些樹枝影子,不過越來越多的樹枝影子從後頭伸了出來,那不斷掙扎的人影竟然又開始被一點一點的朝着那門裡頭拉。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看到,一個人影抓着個什麼東西竟然快速的出現了。我心中一驚,那人影手裡居然抓的是一個已經極度扭曲的人。這被抓着的人,居然是紅鼻子老頭,渾身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捆住了,正是那件已經爛了個袖子的衣服。
紅鼻子老頭看不清楚什麼面容,我只聽到這已經極度扭曲的老行頭不斷的怒吼道,“你這個畜生,你們王家個個生性寡毒。。。”然後拼命的朝着抓着他的人亂抓,兩手竟然已經是變成了兩個爪子,紅鼻子老頭兇狠無比,那抓着他的人整個手都被抓的一片模糊,還在不斷的嚎着,“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當年去了那地方之後,就被你們給我穿上了這麼一件衣服。你們諸般算計,到頭來連着你們都跑不掉。你們都得死。。。”
紅鼻子老頭的聲音越來越弱,那人影就那麼抓着他,然後生生朝着那道門猛的一丟,此時,黑氣中的人影已經是被拉到了門口。一瞬間,那些樹枝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標一般,突然放開了黑氣中的影子,然後整個又是纏上了紅鼻子老頭。那人影丟了紅鼻子老頭之後,猛地就讓了開來,然後,我就看到一隻什麼東西從那門裡頭伸了出來,把紅鼻子老頭整個都拉了進去。
門影漸漸消失,那個黑氣中的人影一步步朝着視線的盡頭走去,然後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隨着黑氣不斷的散去。我終於是看清楚了她的面容,這是一個相貌極其普通的大娘,看着我的時候面上帶着慈祥的笑容。三叔此時的聲音居然帶着些哽咽,似乎是對着那不斷遠去的影子,顫抖的說着,
“娘,您一路走好。”
“小澈,你現在知道李素閻是誰了吧。”
對於此時的我來說,有的人,即使你從來都沒有見過,但只是一個稱呼,就足以讓你呆立當場。
我呆住了,那陌生而又慈祥的面容越走越遠,我說不出是什麼味道。我出生的時候奶奶就已經去世多年。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即使是爺爺,也很少提及,似乎大家都在避諱着什麼。我唯一知道的是,自從奶奶去世之後,三叔就沒有再讀書了。三叔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但我感覺的到,他對於奶奶的那種感情。
這時候,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回老家祠堂的時候,問麻爺爺爲什麼會一直待在那村子裡頭,守着祠堂,三叔說麻爺爺是在等一個魂回去,難道等的就是這麼一天?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奶奶的魂會變成這樣?甚至需要耗費這麼大的周折,搭上了整個撿骨族和夯王墓才能夠讓奶奶的魂安息。我又想起了那門板一般的東西還有不斷拉扯的樹枝,這些事情的背後到底藏着什麼?
直到意識之中的她的身影已經是消失不見,我睜開了眼睛。然後猛的想起了什麼,朝着周圍一看,“鉤子”已經不見了蹤影。然後我突然發現,天空中之前還翻涌着的無數黑氣,此時竟然已經是淡的出奇,整個空間都變得一片模糊。我只覺得背上被猛的拍了一下,墓室之中,三叔又是一張符紙貼在我背後,然後我就覺得腦殼一陣暈眩。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被濃重的煙味給薰的不行,我發現自己依舊還在墓室之中,只不過中間那臺子上的夯王的棺材已經是徹底的裂開了,一羣漢子正小心翼翼的從臺子上頭的土墳裡頭往外擡着另外一副棺材,看着那滿是泥土的棺木,一羣漢子無比的小心。三叔這貨正在我旁邊抽菸,看到我睜開了眼睛,說了一句,
“屁娃,老子聽老鏟說你現在要抽菸了?”
我沒想到這貨會突然這麼問,腦殼還有些痛,我暗罵了一句,一邊揉着自己的腦殼一邊站了起來,誰曉得這貨猛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我的頭上。我頓時痛的不行,
“屁娃,今天你奶奶起棺,過來上根香,送一下。”
我被猛打一下,一句錘子還沒出口,就聽到了三叔的話,然後趕緊心情複雜的跟着走了過去。一個漢子把早就準備好的三根香遞到了我手頭,三叔當先就跪了下去,一瞬間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三叔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默默地朝着那副滿是泥土的棺材磕了三個頭,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好幾個漢子已經是小心翼翼的把棺木給擡了出去,墓室之中已經是一地的屍體,這時候我才發現,地上的蟲子屍體堆積如山,包括那些屍母,有三隻都已經是整個身子都翻了過來。頂上的人腦殼都已經死透了,而最後一隻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就在這時,只見那最後一隻趴着的屍母一陣晃動,我駭了一跳,這玩意他孃的還沒死?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裡,只見這玩意頂頭的腦殼中,其中一個竟然在動,而且一點一點的朝着外頭爬,我心中一驚,正是我發現那隻多了一個腦殼的屍母。三叔抽着煙,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直到那人影全部爬了出來,第四隻屍母頂上只剩下五個死人腦殼和一個大洞。看清楚這人的樣子之後我嚇了一跳,他孃的居然是醜臉。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後一次見醜臉這悶貨是在通道里頭,這狗日的隨着棺材一起被蟲子衝着朝前面走。當時我就奇怪爲什麼第四隻屍母會有六個腦殼,那第六個無論如何都他娘看不清楚臉。此時的醜臉在我眼中顯得相當的詭異,他居然能夠出現在哪裡,而且最後從屍母裡頭爬了出來。
醜臉爬出來之後,慢慢的走到了三叔面前,“三爺,事辦好了。”三叔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然後醜臉靜靜地回到了一羣漢子中間。
這是什麼情況?我扯了扯三叔,正好碰到這貨轉頭吐煙的節奏,然後又被嗆了一口,“叔?”我咳了一陣,然後指了指遠處和一羣漢子在一起的醜臉,意思很明顯。三叔哦了一聲,
“要把夯王扯到你奶奶的墳旁邊,光是撿骨族可能都還不行,所以我留了一手。這醜臉的來頭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如果不是加上他一直在背後下陰手,估計那夯王的屍煞還沒有那麼容易收拾下來。”我終於記了起來,那“夯王”露出身形之後,先是被什麼東西搞的動彈不得,而後又像是被一股力道扯着朝墳的方向走。我看了看四具巨大的屍體,難道一切都是這幾個玩意的功勞?
就在這時候,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地方,“過去看看吧。”就在遠處,兩個人個人靜靜的躺在地上,老鏟正站在一旁,神色有些複雜。那躺在地上的兩個人中,前頭的是村長老頭,而後頭的則是筒子,
我過去的時候,筒子依舊保持着生前的動作,一隻手死死的按着個什麼東西在村長老頭的背上,那是一張幾乎已經被捏爛了的符紙。筒子另一隻手的手心,還捏着一個綁了紅線的銅錢,正是老鏟給他的那個。筒子已經是早就沒出氣兒了,兩個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突然會死一般。三叔也走了過來,“這娃還有個老孃吧,屍體就在他屋子裡頭,等會叫人去村裡頭把他娘埋了吧。”
我記得之前的時候,筒子的那條魂不是像被什麼東西扯住了一般,並沒有跟着夯王過去。但爲什麼這貨居然還是就這麼死了?貼在村長老頭背上的那張符紙,也說明筒子的確是在最後關頭拼命了一把。我有些堵的慌,老鏟粗粗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爺,這娃那條魂離體太久,又被那些蟲子給養了那麼長時間,早就被污了,沒了活路。現在至少還能保全他的魂魄,讓他有個投胎的機會。”說完老鏟慢慢的把那張貼在老頭背上的符紙拿了下來,裹住一根青香,然後一起點燃點燃,與此同時嘴裡還一邊念着什麼。符紙燃起的火焰照亮了周圍,意識之中,一個淡淡的面無表情的影子從火焰和青煙當中走了出來,老鏟把燃起的青香放在了筒子屍體的額頭,那個淡淡的影子慢慢的走了進去。
和老鏟說的一樣,筒子並沒有因爲那條魂的回體而甦醒過來,依舊保持着死前的動作,老鏟慢慢把這貨的身子放平,然後大手一抹,筒子的眼睛終於是閉上。看着靜靜躺着的夥計,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從最開始茶館認識這貨,再到後來一起闖進來。。。我似乎又看到這茶館夥計雖然害怕的不行,還是戰戰兢兢的走在一羣邪乎村民中的無助身影。說到最後,這狗日的只是爲了活命,爲了他那相依爲命的老孃,毅然決然的把所有的注壓在了我們這羣人身上,只是還是沒能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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