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城中因爲這幾日城門口的嚴查而變得有些氣氛緊張,看着城中街道上不時出現的全副武裝的人馬,就連一些普通百姓都有了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這一日,柳府中所有弟子都聚集在大門前,每個弟子的眼中都帶着興奮之色地看向走府內緩緩走出來的兩人。
往日裡高高在上的家主一臉恭敬地站在一名老者身邊,而那名老者,正是他們柳家上一代的老家主。
柳家家主柳彪看着臺階下的柳家弟子們,眼中有着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意氣風發。
這麼多年了啊,終於讓他等到了這一天。
只要一想到從今以後這大澤城便是他柳家的天下後,他那激動的心情便怎麼也壓制不住,不僅如此,還有羽凡那一家子,終究還是會被他們柳家踩在腳下,而他們家的那些家產,從今以後也會成爲他們柳家的東西。
“爹,無相殿的那位大人當真說…什麼都不要嗎?”柳彪壓制住心中的激動,又有些狐疑地看向自己身邊的老者。“雖說羽凡他們一家已經沒落了,但畢竟曾經有過那樣的輝煌,他們的家底可不少啊,無相殿真的一分都不要,全部給了我們?”
老者臉上帶着淡漠的神色,聞言後,輕輕擡眼看了身邊的兒子一眼,道:“無相殿還看不上那些家底,他們的主要目的不過是……”
“不過是什麼?”見老者突然閉口不言,柳彪好奇問道。
“沒什麼。”老者眼底閃過一抹幽光,冷笑道:“彪兒,你只需要知道,以後這大澤城,是我們柳家說了算就行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多管了。”
“可是……”柳彪皺了皺眉,這種什麼都不知道,更不要去管的事情,終究是有些讓他不踏實。
看了一眼柳彪猶豫的神色,老者擡頭望了一眼天色,淡聲道:“沒有可是,只不過是有人不希望看見那一家存在而已。”話落,目光看向石階下整裝待發的家族弟子們,提醒道:“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過去了。”
“是。”柳彪聞言神色一震,隨即眼中再次有精光閃過,目光看向西南方,臉上露出一抹陰寒笑容。
……
……
陳舊而不失大氣莊嚴的府邸跟往日一樣的安靜,但在這安靜中,似乎又多了一些壓抑和不安。
花廳內,羽凡一臉憂心忡忡的坐在主坐上,看着在廳中低頭玩着一個香囊的萱娘,忍不住低低嘆了一口氣。
‘砰——!’
玉傾顏一巴掌拍在桌上,俏麗的臉上帶着怒色,“那柳家欺人太甚!凡哥,若咱們再這麼忍下去,只怕他們真的還會得寸進尺。”
羽凡擡手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被玉傾顏給嚇到的萱娘,道:“玉娘,不如你趁現在先帶着萱娘離開大澤城。”
“離開?”玉傾顏冷笑,“那柳家早在幾日前便派了人去城門口,不就是爲了防止咱們偷偷離開大澤城們。”話落,又咬牙切齒地道:“還有柳家的那個老東西,真以爲成爲了王境強者,便可以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了嗎?”
“你真的以爲柳家是因爲柳青松突破到了王境的原因纔對我們出手的?”羽凡一臉苦笑地看着玉傾顏,而後者神色在一滯之後,咬牙道:“無相殿那羣王八蛋!”
“行了。”羽凡搖搖頭,緩緩起身看着玉傾顏,沉聲道:“玉娘,你現在立刻帶着萱娘離開大澤城,二弟沒了,心兒也沒了,我們說什麼也要護住萱娘。”
“凡哥!”玉傾顏雙眸一紅,“那你呢?難道你準備一個人留下來?”
“我終究是一家之主,所以我不能離開。”羽凡搖頭。
“不行!”玉傾顏突然神色激動了起來,一把抓住羽凡的手,道:“咱們是一家人,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絕對不會放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的。誰都知道柳家還有無相殿的那羣王八蛋不安好心,若讓你一人留在這裡,你還豈能活命?”
玉傾顏拽着羽凡的手已經微微泛白,眼中也有着狠意升騰,咬牙繼續道:“若他們真的這麼欺人太甚,那麼我們就跟他們拼到底,我倒要看看,柳家和無相殿是不是真的踩在咱們的頭上,大不了就……”
“玉娘!”
就在玉傾顏似要說什麼的時候,羽凡卻突然出口阻止了她。
玉傾顏擡眸看着羽凡凝重的神色,想要說什麼地張了張嘴,但最終在他的目光下,將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只是改口道:“我絕不會丟下你。”
看着玉傾顏臉上的堅決之色,羽凡嚴厲的目光頓時一柔,溫聲道:“玉娘聽話,將萱娘帶走,否則以後我有何面目去見二弟?還有隨雲和隨風,以後他們就交給你了。”
話落,動手推了推玉傾顏,含笑道:“去吧,雖說城門被封,但是家中的密道卻直通城外。你帶着萱娘出城後,立刻前往帝都,不要有任何的停留。”
“凡哥……”玉傾顏紅着雙眸,淚水順着臉龐滑落。
羽凡擡手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水,含笑道:“以後就要辛苦你了。”
玉傾顏死死咬着脣,搖頭:“不,我決不離開你。”話落,眼神一狠,將目光看向廳外,“劍伯。”
話落,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出現在門口,玉傾顏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老者道:“麻煩劍伯帶着萱娘離開,務必將她送去帝都。”
劍伯蒼老的面龐上盡是悲憤之意,然而看着紅着眼的玉傾顏,終究什麼都沒有說的點了點頭。
就在劍伯準備將癡傻的萱娘帶走時,一聲巨響卻突然響起,隨之柳彪那得意的聲音也是緩緩傳來進來。
“羽凡、玉傾顏,你們二人還窩在府中作甚?還不出來受死!?”
這一聲大喝響徹大澤城上空,令得城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朝着聲音傳出的方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