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座漆黑陰森且空曠的教堂中,一個面相平常、穿着普通、略顯消瘦的短髮青年懶散的坐在一張有些年份的椅子上,旁邊放着一把通體紫黑色,類似於某種金屬製造的長弓,盯着教堂正中間掛着的那個爬滿蝙蝠的巨大十字架,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手中的一個菸袋。
青年名叫王詡,今年二十二歲,他之所以會大半夜坐在這裡,是因爲他在等待一件有趣的事情發生。
“咳咳,呸!這什麼玩意啊?”
王詡被一口煙那濃烈的氣味嗆到,忍不住一邊咳嗽一邊抱怨了起來,可就在這時,緊緊關着的教堂的大門被急促的推開了。
只見一羣類似於農村農民的人匆匆忙忙的擡着一個擔架闖了進來,其中夾雜着一個身穿牧師服裝、打扮的油頭粉面乾淨整齊、手中抱着一本聖經的中年人,看樣子這個中年人就是這教堂中的牧師了。
再看那羣人手中擡着的擔架上,一個同樣農民打扮的老者正一聲不吭的躺在上面,只不過這老者雙眼緊閉,身體不斷地輕微顫抖,似乎正在努力剋制着什麼,而這老者的胸口,赫然有着一片殷虹的血跡,而那血跡中,隱藏着五個已經停止流血的血洞!
那五個血洞周邊的皮肉上翻,並且已經變成了純黑色,乍一眼看上去觸目驚心,就好像這老者身中劇毒。而且從那五個血洞的大小以及間距來看,似乎是被人用指甲弄出來的。
正當那羣人七手八腳的將擔架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的時候,其中一人忽然發現了坐在大廳中的王詡,臉上擔憂的表情逐漸變成了憤怒,指着王詡怒道:“你究竟是誰!這一路跟着我們到底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王詡,一時間王詡似乎變成了衆矢之的,飽受着那一羣懷疑和憤怒的眼神。
可是王詡卻並不在意那些目光,依舊懶散的坐在椅子上,不緊不慢的說道:“沒什麼,我就是來看看母豬是怎麼上樹的,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衆人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王詡的言外之意,正準備對王詡發怒,那中年牧師卻伸手阻止了衆人,不屑的擡頭瞥了一眼王詡,然後轉頭背對着王詡道:“不用管他,我知道他是誰,邪魔外道一個,他要看就讓他看好了,正好也讓他明白明白,萬能的主有多麼的強大,相信主會原諒他的行爲的。”
王詡聽後,表情比牧師還要不屑,冷哼一聲道:“在我們的地盤談論你那所謂的主?我纔不需要你那主的原諒呢,我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你那虛無縹緲的主相比之下簡直一文不值,要做什麼就趕緊做,再不動手,那老頭就要掛了。”
聽王詡此話,牧師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怒意,但想到後面的老者危在旦夕,便冷哼一聲沒有再繼續跟王詡辯論,轉身蹲在了那老者的擔架前。
“李牧師,你一定要救救老張啊,他做了一輩子老實人,沒想到...”
“是啊李牧師,最近這裡有殭屍出沒,李牧師救活老張後一定要幫我們除掉殭屍啊,不然會有更多的人被那殭屍攻擊的。”
...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那李牧師也有些厭煩了,擺了擺手制止衆人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會將那作惡的殭屍剷除,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救老張,你們稍稍退後點,我要開始祈禱了。”
聽到這話,衆人立刻停下了議論,一同朝着後方退後了幾步,給李牧師留下了足夠的活動空間。而遠處的王詡則繼續坐在椅子上靜靜觀看,只不過他的手已經按在了旁邊的那個長弓上。
“老張,你感覺怎麼樣?”李牧師從身上拿出一小瓶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水,打開了手中的那本聖經低頭問道。
那老張依舊錶情痛苦,勉強睜開雙眼道:“李牧師,我覺得好難受啊,我現在渾身好冷,好想喝人血啊!”
老張顫抖着說完這話,李牧師才猛然發現,老張看着他的眼神已經變了,變得那般猙獰,就好像正在盯着一盤肉的難民。
李牧師一眼便看出,老張這是屍毒攻心,要屍變了!急忙打開手中的聖經,一邊誦讀一邊朝着老張胸口的傷口處一點一點的撒着手中的那一小瓶水。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
李牧師一臉嚴肅的一字一句的說着,手中不斷地對着老張灑水滴,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而他身後的那羣人看的是雙眼冒金星,已然是崇拜的不行了,看樣子就差當場跪下來叫上帝了。
可就在這時,李牧師和那羣人猛然發現,那些落在老張傷口上的水滴突然無緣無故的冒出了大片水汽,就好像被老張的傷口蒸發了一樣。
看到這情況,李牧師算是徹底傻眼了,一時間呆立在原地,已經忘記了再念自己手中的聖經,另一隻手中的那瓶水歪在了一旁,早已灑落在了地上。
“啊!別念了!我忍不住了!!”
老張猛然從擔架上直挺挺的站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掙扎之色大吼道,但是隨後,這股掙扎之色越來越淡,直至最後變成了一種漠視生命的猙獰!
面對這情況,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李牧師徹底嚇傻了,一個個雙腿發軟,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了,而老張口中的牙齒爆了出來,雙眼充滿了嗜血的渴望,轉頭張開兩隻已經長出紫黑色長指甲的手抓住李牧師的雙臂,就朝着離他最近的李牧師大動脈咬去!
就在這危機的時刻,一直坐在一旁的王詡終於動手了。
只見王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先一步衝到了老張身旁,用手中的紫黑色長弓將老張的兩隻手束縛住用力按在身下,伸出食指咬破,立刻將一滴血點在了老張的眉心正中間。
“吼!”
老張此時彷彿已經完全喪失了人性,那滴血滴在他額頭上的瞬間,他便停止了繼續攻擊李牧師,身體劇烈的顫抖,不斷地發出一聲聲根本不可能從人類口中發出的獸吼。
而王詡也沒有閒着,從口袋中拿出一小把糯米,趁着老張顫抖的時候狠狠地拍在了老張的胸口。而隨着王詡這一拍,老張的身體居然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白眼一翻,當場昏厥了過去!
見老張被制服,王詡才鬆了一口氣,鬆開按住老張傷口的那隻手,便看到王詡之前拿在手中的拿一把糯米像是膏藥一般緊緊的吸附在了傷口上,而且最爲詭異的是,那團白色的糯米,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就好像從傷口中吸收了某種黑色的毒素一樣。
看着老張那已經逐漸流出鮮紅色血液的傷口以及均勻的呼吸,王詡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周圍的人道:“好了,他身上的屍毒已經完全排除乾淨了,回去喂他喝點糯米粥,把傷口包紮一下最多一個月他就可以痊癒了。”
聽到王詡這話,衆人才紛紛從剛纔的驚恐中醒悟過來,而此時他們再次看向王詡的眼神,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憤怒,一種莫名的複雜情緒充斥着他們的雙眼。
原本衆人充滿信心的李牧師非但沒有將老張治好,反而險些喪命,而那被衆人不屑的王詡,卻在短時間內解決了衆人的危機,這巨大的反差中,就算是缺心眼也能分辨出,真正有能耐的人是誰了。
然而這種情緒最強烈的,就是站在王詡身旁的李牧師。眼看着之前被自己成爲邪魔外道的王詡,居然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的命,這讓此時的李牧師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詡自然看出了李牧師的心思,很平淡的笑了一聲道:“你不是說我是邪魔外道麼?怎麼這事情我能擺平你卻不能?”
聽到這話,李牧師的臉刷的一下紅了,不敢去直視王詡的目光,轉頭不答。
王詡也是不在意,一邊朝着門外走去一邊道:“別以爲學了一點別人的玩意就什麼事都能處理了,你那所謂的聖水對付其他東西或許還有些用,但是對屍毒卻並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加重屍毒侵蝕的速度。這些都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比你那些玩意有用的多,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看着王詡就要離開,人羣中之前跟王詡對話的那人忽然開口問道:“這位朋友,請問你究竟是誰?現在城西殭屍傳聞鬧得沸沸揚揚,還請這位朋友能夠出手相助。”
王詡聽後,略微停住了腳步,轉頭對那人道:“城南驅魔屋老闆,王詡!無論是降妖除魔、靈異案件、還是紅白喜事,只要你給出能讓我滿意的價格,我都能處理的讓你滿意爲止,我要回去了,有什麼事情改日到我店裡來談吧,哈哈哈哈!”
說完,王詡打開教堂的大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而在場的所有人,卻都深深地記住了驅魔屋以及王詡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