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七軍的營地裡連夜響起集結鼓點,正在營帳中熟睡的歸元上仙們紛紛披掛整齊,朝着中央帥帳快步走去。
帥帳中,夜瓊披掛一身黑金相間的暗空甲,頭戴星雲冠,手帶夜魔手套,頸上繫着黑色英雄巾,這是他即將全力出手之前的戰裝,並不是普通行軍統帥的裝束。看到他這一身打扮,來到帳內歸元宗主們都感到一絲不安。
“夜帝,出了什麼事?”平川侯王崇信沉聲問。
“我的陰陽金瞳在今夜報警,一萬年前的那種疼痛,再次來襲。”夜瓊厲聲說。
“我們都已經知道,那是天啓來臨。”扛鼎侯俞濤茫然說。
“天啓是遙遠而不可名狀的舉世危機,所有的仙士都可以感受到。我經歷的疼痛,預言的是自身的危機,我們的滅亡迫在眉睫。”夜瓊沉聲說。
“什麼?”幾位歸元宗主震驚地齊聲說。夜瓊的陰陽金瞳預言之精確,在白玉京是出了名的。因爲這種料敵在先的神奇功能,他們才死心塌地與夜瓊結成同盟。
“很奇怪啊,自從天啓到來,你的陰陽金瞳不是暫時失靈了嗎?”鎮海侯司馬尚尖聲說。
“今晚它的靈性又恢復了。我猜是因爲這一次的危機太迫切,幾乎是馬上就要發生,所以才重新激發了它的靈能。”夜瓊摸了摸頭上滲出的汗水。
“我們馬上就要到洪荒入口,難道說我們就要和遠征軍遭遇?”
破軍侯郎驍問。
“但是遠征軍不是已經被犁疆消滅了嗎?”天衛侯李乾坤奇怪地問。
“既然危機迫在眉睫,那就是說遠征軍並沒有覆滅,而是在洪荒入口等我們。”郎驍沉聲說,“這是最大的可能性。”
“不可能的。”夜瓊搖了搖頭,“他們的兵力再強,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危機感。”
“你的意思是……”衆人齊聲問。
“我們即將被殺,只有一個人能給我們這種覆滅的危機。”夜瓊厲聲說。
“青帝!”幾個人齊聲驚呼。
“噓……你們小聲點,萬一讓鐵尊聽見……”司馬尚擔心地說。
“不必擔心鐵尊。”夜瓊冷冷一笑,“他已經被我趁夜殺死。”
“什麼?”聽到他的話,衆人都瞪大了眼睛。
“夜帝,你這是準備立刻反了?”司馬尚質問。
“沒錯,一直以來我在心底都有一點懷疑,我們在殿上互相照應,引誘青帝將兵馬大權交給我們。雖然這個計策被我們實施得天衣無縫,但是青帝如此輕易就相信我們,順利得讓人實在難以置信。”夜瓊沉聲說,“現在陰陽金瞳連夜報警,證實了我的懷疑。青帝,他早就知道了。”
“這!”聽到他的話,衆人都感到心頭一寒。
“明白了嗎?從一開始,我們就掉入了他的圈套。”夜瓊蒼白的臉上滲出一絲病態的紅潤,“欒倩瞳,根本就是他丟出來的障眼法。她殺了將南辰,又如何?難道青帝會在乎一個繼承人?他可是永生不死之身。他對於欒倩瞳的懲罰,實際上是誘餌,騙我們暴露出奪取九天督衛權的野心。”
“這……這可如何是好?”俞濤急了,“在殿上,我可是第一個出來爭權的人。”
“但是,但是……欒倩瞳的兩個得意手下都已經被貶值……”司馬尚驚慌地說。
“大權在青帝手上,貶官之人隨時可以加官晉爵。”夜瓊咬緊牙關,“我猜,現在仙盟聯軍正在地獄之環內環外的平原上列陣等待我們。等到我們擊敗遠征軍回師,他們會出其不意地衝殺出來,將我們殺得片甲不留。”
“我們必須立刻開始轉化瞞天軍的士兵成爲我們的道兵,將七軍牢牢抓在手裡。”李乾坤攥緊拳頭,用力一揮。
“今夜就做,悄悄進行。”夜瓊神色猙獰地望着衆人,“一個都不要放過。我們需要瞞天軍替我們擋住仙盟聯軍的前鋒。”
“是!”衆人一起拱手行禮。
“等到瞞天軍落入我們手裡,全軍前隊變後隊,向內環進發。”夜瓊一拳砸在帥案上,“合我七軍之力,一舉擊垮仙盟聯軍,殺回白玉京。”
“是!”歸元宗主們同聲應和。
“但是……遠征軍那方面……”郎驍充滿顧慮地說。
“遠征軍已經全軍覆沒,被犁疆殺死了。”夜瓊不耐煩地說,“我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管一羣死人。我們首要的敵人,從來都是青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