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真是凡人典型的思維。我不反對你說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蜀帝絕對不會讓他們這麼做。因爲他是帝王之身,天生就是孤獨的,天生就沒有感情。他會像我一樣,殺死雲臺五將,保住瞞天傘,直到今天。因爲只有像我們這樣不受感情困擾的強者,才能凌駕於天地之上,真正獲得永生。”青帝笑着說。
“因爲你已經不是一個凡人,萬年的永生讓你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妖魔。你失去了對生命的敬畏,甚至失去了對時間的敬畏。”隋楓冷冷地望着他,“你本來是要阻止錦筱他們進入水門,但是當我阻止了你,你卻不緊不慢地跟我聊天。因爲在你的意識裡,你連起碼的時間觀念,都已經消失了。”
“哦?”青帝茫然擡起頭,臉上浮現出一絲荒誕的笑容,“還真是。我竟然把這茬兒給忘了。也許,我真的沒了時間觀念。或者,我有絕對的信心保住瞞天傘,因爲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無論如何,今天一定是你的死期。這個日期我不會弄錯。呃……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呼……”隋楓雙手曲張,雙臂舒展,交叉橫在空中的龍寂劍和杜鵑劍重新回到他的手上。他雙手手腕靈活地翻轉,龍寂劍在杜鵑劍在他的身前身後捲起兩朵清澈的劍花,倒映天地的血色,猶如兩朵妖豔的血花。
“嘶……”看着隋楓手中的劍花,青帝飢渴地吸了一口氣,猶如一隻渴望鮮血的飛僵。天縱之才舞出的劍花,猶如絕世的陳釀,激發起他身上消失多時的戰鬥慾望。這一刻,他感到了沉寂萬年的肉身中,終於激盪起生命的波紋。
“你的名字是什麼?我的劍下,不死無名之輩。”青帝的眼中燃燒出炙熱的光芒。
“我,隋楓……”隋楓一頭銀髮被風捲起,露出他明亮如啓明星般的雙眼,他的眼瞳中,燃燒着十萬星辰,“……今天以麒門弟子的身份……”
青帝的眼睛一陣酸楚,隋楓眼中的光芒觸動了他。此刻的隋楓,宛若從太陽中走出來的黎明之子,手舉燃燒星辰的聖光之劍,前來收割人間的黑暗。而他,正站在聖光的鋒芒之下,渾身刺痛。
“那是……”青帝感到眼中幾乎要流出激動的淚水。隋楓的光芒令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萬年了,他已經一萬年沒有這種感覺。他的血肉,甚至靈魂都在歡快地抖動,“這就是倩瞳說過的絕世天才嗎?她爲了他不惜暗害將南辰,得罪朕,不惜犧牲掉整個仙盟都要擁有的絕世天才?的確不愧倩瞳的珍愛,他的才華冠絕天下。然而,他的力量不僅在此……”
隋楓的聲音傳入他的耳際,猶如九天雷霆。
“……爲了天下所有因你被損害,被侮辱,被折磨的人!”
“……爲所有直接的,或者間接死於你手的人!”
“……爲了所有被仙庭奴役和犧牲的人!”
“……爲了所有在你的權威面前,擡不起頭來的人!”
“……爲了所有因你身陷洪荒,浴血奮戰的人,報仇雪恨!”
“……我今日的白衣,要沾你的血!”
“麒門白衣,沾血成仁……”青帝回憶起欒倩瞳曾經爲他講過的雁嵐傳奇。他一萬年的歲月中,少有的愉悅時光。一羣白衣少年,殺向比自己強大十倍百倍的魔族,在浴血奮戰中,九死一生,最終奇蹟般地取得勝利。他甚至想象過雁嵐這些凡人們在凡塵中掙扎的景象。欒倩瞳對他們的掙扎讚不絕口。這讓他有了一絲好奇。他想要看看凡人是如何在絕望中掙扎的。今天,他終於成爲了傳說中的反派。他可以親眼看到,凡人的奮鬥!
“有意思!”青帝放聲大吼,他手中的劍化爲青色天穹,籠罩大地,他的人融於天地之中,無處尋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