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 滾下去
“小默。”
蘇桃急匆匆的跑上樓,看到慕錦年擁着喬默,愣了愣,“你們......”
這場景太震撼,不能怪她太大驚小怪。
在蘇桃眼裡,喬默是能摸得到觸得到的,而慕錦年,那是高站雲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
這兩個不在一條水平線的人抱在一起—鰥—
不對,她上來不是研究這個的。
“小默,我媽媽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我要先回去。砦”
喬默急忙從慕錦年的懷裡掙脫出來,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嚴重嗎?你現在怎麼回去?要不讓慕總送你。”
現在是年底,火車票、飛機票都很難定,汽車票的話,要提前買票,三天才有一趟。
“不用了,顧......總在樓下。”
她接電話的時候,顧予苼就在她身旁,雖然搞不懂他這幾天怎麼這麼閒,但是現在,她很慶幸。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麼記得打電話。”
她雖然沒見過蘇桃的媽媽,但每次蘇桃回老家,阿姨總是會念着給她帶些當地的特產。
蘇桃走後,喬默也準備下樓,慕錦年拉住她,尾音上揚:“慕總送你?”
說這話時,神色間並沒有不悅:“現在倒會指揮人了?”
蘇桃拉開後車門坐進去。
顧予苼沉着臉,從後視鏡裡掃了她一眼,並沒有立刻啓動車子!
蘇桃神色焦躁,卻只能放柔聲音催促,“顧總,能不能快點。”
媽媽已經被鄰居送去醫院了,據說摔的不輕。
顧予苼慢條斯理的從置物盒裡拿出煙盒,捏出一支,點上,“我不是你的司機。”
蘇桃左右看了看。
腹誹了一句:計較的男人。
她弓着身子,直接從後面爬到了副駕駛,繫好安全帶,“顧總,能走了嗎?”
顧予苼瞥了她一眼,臉色鐵青的呵斥:“粗魯,你能不能有點大家閨秀的優雅氣質。”
蘇桃委屈的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
車子開出,巨大的轟鳴聲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他們。
上了高速路,蘇桃又給家裡打了次電話,得知媽媽只是摔斷了腿,身上多處擦傷,並沒有生命危險後,才鬆了口氣!
轉頭看向身旁專心開車的男人,倨傲的下顎緊緊繃着,側臉的線條完美流暢,身上散發着讓人難以接近的疏離。
蘇桃低頭,努力忍下脣角牽起的弧度,“謝謝。”
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在,她幾乎要完全失去方向,從小和媽媽相依爲命長大,她和媽媽的感情,是別人無法理解的。
“打算怎麼謝?”
男人看着她,狹長的眸子異常深邃,蘊藏着墨一般的漆黑!
“流氓。”
蘇桃偏過臉看外面的風景。
車裡開着空調,她覺得熱,用手散了散風!
顧予苼的手機響了,他蹙了蹙眉,繼續開車。
蘇桃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片蒼白。
這是屬於簫隨心的專用鈴聲。
他雖然遲遲沒接電話,但一直緊繃的下顎明顯有了柔和的弧度,連一直以來斂在眸底的鬱色也像霧氣一樣散去!
鈴聲停了,間隔四五秒的時間,再一次響起。
蘇桃裝作不在意的晃着鞋跟,藏在背後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顧予苼接起電話:“喂。”
“顧先生,”女人哽咽驚懼的聲音:“小姐她突然暈過去了,霍少爺的電話無人接聽。”
男人的臉一下就沉了,“通知張醫生了嗎?”
“已經打過電話了,小姐今天早上就一直嚷着難受,我就出去買個菜,她就暈過去了。”
顧予苼直接在高速路上將車子掉頭,沿着緊急通道逆行。
他皺着眉,毫不掩飾心裡的焦急!
看着迎面急速駛來的車輛,蘇桃嚇的臉色蒼白,緊緊捏着安全帶,“我要下車。”
每次一遇到簫隨心的事,顧予苼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以前她是他的秘書,現在她有權利拒絕陪他玩命。
顧予苼頭也沒回,將油門踩到底:“隨心暈倒了,我先去蕭家,讓老陳送你回去。”
老陳是他的司機!
“顧予苼,我要下車。”
蘇桃看着他,態度堅決。
時速在不停的飆升,轉彎的瞬間,蘇桃感覺自己要迎面撞在護欄上。
她捂着臉尖叫:“顧予苼,你這個神經病,快放我下去。”
顧予苼蹙眉,不耐的說了一句:“別鬧,隨心她從小就身體虛弱。”
蘇桃被嚇得面色慘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簫隨
心暈倒了,關我屁事,你TM不要命是你的事,別拉着我。”
‘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蘇桃猛的朝擋風玻璃的方向衝去,又被安全帶拉回來重重撞在了椅子上。
顧予苼冷漠的看着她,“滾下去。”
蘇桃剛下車,車子就貼着她的身子猛躥了出去,被捲起的氣流掀了個踉蹌!
她看着車子絕塵而去的方向,“靠,顧予苼,我、操你大爺。”
跨過圍欄,蘇桃穿着雙足有十釐米的高跟鞋,蹲在排水溝上面的水泥地上。
車子一輛輛從她身邊駛過,蘇桃抱着膝,眼眶發熱!
緩了緩情緒,還是給喬默打了個電話。
“小默,你說讓慕總送我的話,還算數嗎?”
喬默將手機開了免提,把睡着的喬喬輕輕的放在牀上,“你在哪?”
“洛仁高速公路上,廣橋出口過來一點。”
她擡起頭四處看了看,冬天夜長,才四點,兩旁的山裡已經涌起了薄霧。
“顧予苼呢?”
蘇桃沉吟了一下,“簫隨心暈倒了。”
“那個男人......”
就直接將你丟在了高速公路上?
看着推門而入的慕錦年,她及時止住了話題,極快的說了一句:“等我。”
慕錦年將營養師精心搭配好的晚餐放在茶几上,移植前後,喬喬的食物都需要特別注意。
所以,他特意請了有這方面經驗的營養師。
“謝謝。”
慕錦年的視線落在病牀上,睡得正熟的喬喬身上,黑眸中隱着深淺不一的沉鬱:“公平交易而已。”
喬默:“......”
“結果出來前,有問題給聶秘書打電話。”
他說完,轉身拉開門要走!
“......”喬默在稱呼上沉思了一下,“慕總,能不能去接一下蘇蘇,她在洛仁高速公路上......”
本來想說,這麼晚了一個女人不安全,但想到慕錦年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便識趣的沒說,“你能不能讓聶秘書去接她一下。”
慕錦年看着她,一言不發。
喬默被他看的心裡發慌,努力想剛纔是不是又有那句話說的不對,觸到了他陰晴不定的性子。
他開口:“欠我兩個晚上。”
喬默:“......”
面頰上漸漸染上了一層嫣紅。
從天台下來,他就沒再提過去淺水灣的事,她本來以爲那是他情動時的一時衝動。
沒想到他只是顧及喬喬要住院,無人照顧!
顧予苼將車停在簫家別墅的門口,下車,大步走進去。
薄脣緊抿,英挺的五官陰沉的繃緊,長款的西裝顯得他身姿修長挺拔,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氣場。
“顧公子。”
傭人戰戰兢兢的跟在他身後,霍啓政每次來雖然也是面無表情,但卻沒有這種讓人膽戰心驚的怒意!
“張醫生來了嗎?”
“來了。”
顧予苼熟門熟路的上了二樓,門半闔着,他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簫隨心已經醒了,臉色慘白的躺在牀上,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裡,眸子裡滿是恐懼無助。
張醫生拿着打點滴的針,低聲安慰:“小姐,不痛的,您忍忍就過去了!”
簫隨心怕痛,血管又細,小時候去醫院扎針,護士一連失誤了兩次,痛得她‘哇哇’大哭!
顧予苼心疼不已,對着護士一通怒吼:“你是吃屎長大的嗎?”
護士嚇了一跳,手一抖,已經扎進血管的針直接扎穿了手背的上表皮。
從那以後,簫隨心就對扎針有了恐懼心理,每次都要顧予苼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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