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櫻對學校內的具體機構還不太瞭解,這幾天泰流學生會在每個宿舍區都辦了小的辦事處,南木櫻找不到教務處,就想去泰流學生會的小辦事處問問。
在辦事處裡,南木櫻正好遇到了段奕。
“咦,師哥,你在這裡幹什麼?”南木櫻看到段奕問道。
段奕對南木櫻還有點印象,笑着說:“沒什麼事,最近學生會不是納新了嘛,在彙總各宿舍區人數情況,等會上報上去,怎麼?你加入我們學生會了?”
“恩,”南木櫻點點頭,“剛加的。”
“哦,那我們以後就在同一個地方玩耍了。”段奕說着呵呵笑了起來。
南木櫻聽到後也忍俊不禁。
“對了,師哥,問你一個問題,我們這裡的教務處在哪裡啊?”
“找教務處啊?”段奕問道,“幹什麼的?”
“有點小事。”
“教務處設在火刺魔法大樓一樓那裡,往左邊走廊走,然後直直往裡走,在最裡面的那個房間就是了。”
“哦,那謝謝你了。”
南木櫻坐番茄巴士又回到了主教學區,只見學生活動處還是熱鬧非凡,各個俱樂部社團等都在招人,但是恆流學生會在收牌子了,大概人數是招滿了。
南木櫻來到火刺魔法大樓,大樓的門開了。裡面有來來往往的學生,雖然是新生開學,但是還是有不少學生還在上課。
就在南木櫻往裡走的時候,對面迎過來一個身穿大法袍的魔法師。
浣舞學習院裡的老師都是魔法師,魔法師的標誌性裝備就是大法袍,南木櫻看到的大法袍偏重棗色。每個魔法師的大法袍基本上大同小異,顏色也因個人愛好而異,所以僅從魔法師的穿着上根本就看不出來魔法師是什麼水平。
辨認出魔法師水平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魔法師出手,一旦出手,就會有魔法磁場產生,行內人通過魔法磁場一眼就可以知道對面的魔法師是什麼水平,但是有的魔法師升到一定的級別後,可以建造魔法矩陣,用魔法矩陣干擾魔法磁場,這時就更難分辨出魔法師是什麼水平了。
南木櫻雖然若無其事地走着,但是眼睛卻死死盯着面對的穿重棗色大法袍的魔法師。這是南木櫻見到的第一個魔法師,非得要仔仔細細看看才能過癮。
穿重棗色大法袍的魔法師也面無表情地走着,眼睛直視着前方。就在南木櫻和穿重棗色大法袍的魔法師擦肩而過的那一刻,魔法師轉臉和南木櫻對視了一眼。
穿重棗色大法袍的魔法師大概發現了南木櫻在看他,也就條件反射似的看了南木櫻一眼。
就是那電光火石對視的那一瞬間,又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出現在南木櫻的腦海裡。
從那個眼神裡,南木櫻覺得好像在那裡見過這個魔法師——南木櫻修的是水文法術專業,人體含水量最多的地方是瞳目,所以水文法術專業的學生的身體主輸出部位是瞳目。南木櫻在眼瞳上也確實有一種敏感性——那是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就是這種微妙讓她完全想不到在哪裡。
南木櫻覺得很奇怪,對方是個魔法師,但是南木櫻在這之前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魔法師,怎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魔法師慢慢從南木櫻的身旁走過,南木櫻停住腳,看着魔法師慢慢走向走廊的盡頭,在看他的背影的時候,南木櫻心裡不覺得有一種特別彆扭的感覺,同樣,這種彆扭的感覺完全說不清楚。
就在南木櫻“目送”穿重棗色大法袍的魔法師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時候,南木櫻轉臉就看到一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離得南木櫻如此之近,南木櫻幾乎、差點一頭撞到他的懷裡。
壯碩的身影是一個穿着褐色大法袍的胖子,肚子鼓鼓的,比南木櫻高的多得多。南木櫻看他的話幾乎要仰着脖子,仔細看去,只見胖子雙鬢皆白了,年紀中等偏老,是一個胖老人。
又是一個穿大法袍的,南木櫻眼前一驚。
胖老人只是笑着看着南木櫻,南木櫻趕緊退後一步,接着向胖老人輕輕鞠了一躬,說道:“真是抱歉,差點撞到您的身上。”
接着南木櫻就想趕緊溜掉。
可是南木櫻匆匆轉身剛要走開,胖老人跨了幾步,早攔在她的身前,南木櫻擡頭一看,胖老人還在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我要去教務處辦點事情。”
胖老人微微俯下身子,似乎是想仔細地看看南木櫻。
“請問,您難道是教務處的老師嗎?”
胖老人搖搖頭說道:“不是。別人都叫我大先生,但是你卻可以叫我覺先生。”覺先生笑着看着南木櫻,從見面到現在近距離看,覺先生的笑容在南木櫻看來都很慈祥。
“那……”南木櫻想讓覺先生讓開道,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
“我是來等你的。”覺先生說。
“等……等我的?”南木櫻有些吃驚,“你認識我?”
“你叫南木櫻吧?”
“對啊!”
“那我就是等你的。”覺先生的臉上還是保持着一成不變的笑容,“請跟我來吧!”
覺先生轉過身,肥胖的身軀幾乎堵住了走廊,南木櫻輕輕地跟在他的身後,唯恐驚動了什麼似的。
覺先生走到一扇門前,直接打開了門。
門很窄,但是剛好可以容他肥胖的身軀通過。覺先生剛走進去,就聽裡面有人笑着說道:“大先生,您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過來坐坐。”說着覺先生到屋裡坐了下來,南木櫻看到房口門框上掛着“教導處”的牌子。
“這裡就是教導處啊!”南木櫻心想。
屋內的人早給大先生倒了一杯熱茶,接着轉身就要過來關門,在關門的時候,看到了剛要進來的南木櫻。
“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南木櫻看到這個傢伙的胸口上掛着“教工”的胸牌。
“有點小事!”南木櫻蠕蠕說道。
“讓她進來吧!”屋內的覺先生說道。
一聽屋內的覺先生讓進來,教工以爲南木櫻和覺先生是一起來的,馬上撤身給南木櫻讓開位置,堆笑着請南木櫻進屋。
南木櫻一進屋子就聞到一股馨香,馨香的源頭大概就是覺先生現在正喝的茶。
“‘釅茶三五椀,意在钁頭邊。’好茶,好茶!”覺先生連連點頭。
“知道您喜歡和釅茶,我這裡正好有一札,就給您泡上了。”
“那真是感謝!”覺先生語氣裡充滿了過意不去的意思。
“大先生您喝的茶用的茶碗也大有來頭。”
覺先生舉起手裡的茶碗有些不解,“怎麼?”
“這茶碗是用兕角做的。”
“兕角?!”覺先生一口喝完了茶碗裡的茶水,接着仔細端詳着手裡的茶碗。
“是啊,兕角,這是我剛從努努族人手裡收來的。”兩人彷彿沒有看見南木櫻似的聊了起來,“我看見它第一眼就特別的喜歡。兕與犀、虎、熊並稱爲四大險惡之獸,險獸配濃茶,就如苦寒盛梅香。飲之豈不快哉?”
“古書裡有記載,‘兕在舜葬東,湘水南。其狀如牛,蒼黑,一角。’”接着又嘆息似的說道,“‘我好久沒有夢到過魔獸了,難道衰老了嗎?’”覺先生只是看着茶碗,並不說話。
這時教工才注意到南木櫻,看着南木櫻教工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我……”說着南木櫻從口袋裡掏出了金三瓣桃話校徽,“好像出問題了。”
“哇,爵位校徽?!”教工奇怪的看着南木櫻,“有什麼問題嗎?”
“我聽同室的姐姐跟我說了,我覺得我可能不該得到這樣的校徽。”
“你是說校徽分配錯了?”
“好象是的。”
“這個……你家裡沒有爵位?”
“我是個孤兒,家裡住在偏遠的潘多郡,怎麼可能跟爵位產生關係呢?”
“大先生,您怎麼看?”教工突然轉身對覺先生說。
覺先生似乎還沉浸在釅茶的餘味裡,這時突然被教工打斷,就放下了手裡的空杯子,笑着說道:“我正是爲此事而來。”
“大先生可是當代先知。我就知道不會平白無故的出來閒逛的。”
“只是學到了皮毛而已!先知談不上,先覺倒是佔了一分。”覺先生擺擺手笑着說。
“那您看看着孩子吧。是不是爵位家族裡的孩子流落民間的呢?”教工把南木櫻的校徽拿在手裡仔細地看着。
“不是。”覺先生接着從教工手裡把校徽拿了過來看了看,說道,“校徽沒發錯,你就收下吧。”
“沒錯!?”教工有些不敢相信,“那麼,這個女孩真是爵位家族的孩子?大先生,您確定?”
“好了,事情就這麼處理好了。”覺先生把校徽塞到了南木櫻的小手裡——與覺先生的大手相比,南木櫻的手顯得特別的小。
“那就告辭了吧!”覺先生笑着對教工說,“真不好意思,喝了你一碗香茶。”
“今天我值班,大先生能來,能和大先生聊上一會,真是我的好運氣。”
覺先生笑着說:“好了,我還要跟小女孩說幾句話,你就不用送了。”
“恩,好的!”教工看了南木櫻一眼,然後撤身回到了房間。
南木櫻和覺先生並排走在走廊裡正好把走廊堵得嚴嚴實實的,覺先生先開口說道:“剛纔本想在這裡就想跟你說的,只是突然感覺到有好茶送來,就決定進去喝口香茶。人老了,就喜歡貪口。”
“我的家人真的跟爵位扯不上任何關係。”南木櫻說道。
“你的家人確實沒有,但是並不代表你……”
覺先生滿眼神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