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你那麼瞭解,那你知不知道,那裡在產煤之前,曾經因爲一種礦石而名噪一時?”
“你是說——晶雨礦石嗎?”
“你真知道啊!”蓋亞笑着說。
“怎麼不知道?在我小的時候,常聽郡裡的老人們講關於晶雨礦石的故事。不過就發現了那麼一點點。”南木櫻略作惋惜似的說道,“也真是令人納罕,其他衛星郡也有靠着煤炭建設起來的,也有靠着開採寶石快速致富的,也有靠着採伐狩獵發展的,但是在潘多郡,說礦石,有礦石,說煤炭,有煤炭,但是都不能發財。”
“現在晶雨礦石已經很少見了!”蓋亞說,“也因此晶雨石在市場上的價格也逐年攀升。”
“當時發現的時候以爲會有很多,賣的價格也就很便宜,誰知就開採了這麼點。”
“對了,馬上就要開學了,你買法術袍了嗎?”
“還沒呢,”南木櫻說,“在來日月樓之前去過法術市場,看了法術袍,但是都很貴,就沒買。”
“所以就來這裡打工?”
“對,打算在這裡賺了錢以後買,現在我已經攢夠錢了,就差抽空再去法術市場上看看。”
蓋亞不說話,轉身走向一片黑漆漆的地方,旋即就消失在了黑暗裡,接着南木櫻聽到黑暗中,蓋亞似乎在翻動什麼東西。
不一會,蓋亞在黑暗中又出來了,手裡多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南木櫻認得,那是法術袍。
蓋亞走近南木櫻,將手中的法術袍遞給了南木櫻。
“這是晶雨法袍。”
南木櫻接過法袍後,感覺這件法袍比一般的法袍要重一些。
“上面鑲有晶雨石!”蓋亞說,“晶雨石是寒性極強的烈性法石,這件鑲嵌晶雨石的法術袍穿在身上有冬涼夏冷的效果。”
“真是很感謝!”南木櫻起身連忙道謝,“收到那麼珍貴的禮物,真是不該說什麼纔好!”
“反正我也用不到了,”蓋亞平靜地說道,“看你聰明伶俐的樣子,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妹妹的樣子,就送給你吧!”
接着蓋亞用略顯遺憾的語氣說道:“我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我沒有成爲魔法師!”
“您不是朝滄學習院的嗎?這應該不是你的法術袍吧?”
“當然不是我的!”蓋亞說,“這是我妹妹的。”
“哦,”南木櫻點了點頭,“我聽說,你是藍帶三段法術者吧!”
“對,”蓋亞點點頭,然後走向寫字檯,在寫字檯前坐了下來,綠罩燈發出枯黃的燈光,照耀在蓋亞的臉上,蓋亞的臉愈顯得枯黃。南木櫻覺得,蓋亞應該很勞累了。
“雖說是藍帶三段法術者,但是在零魂大殿檢驗零魂路的時候,發現零路有堵塞不通的地方,這就宣告我魔法師生涯胎死腹中。你或許不知道吧,在零魂大殿檢驗階段,將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法術者被淘汰掉。”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南木櫻也說了一遍。
“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零路的任何瑕疵都是不可容忍的!只有擁有純淨零路的法術者才能修煉爲最後的魔法師。”
“唉!”蓋亞嘆了一口氣,“曾經成爲一個木系魔法師是我的夢想,可惜夢想僅僅止步於夢想。”
南木櫻突然想到了在電梯裡是看到了小塊苔蘚、水漬浸潤下的鏽蝕和蔥綠色調的馬賽克圖案地毯。
“這種夢想讓我很痛苦!只能用工作的繁忙來麻醉自己罷了!”
“畢竟成爲魔法師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南木櫻說着,想試圖安慰蓋亞。
“是啊,我常常也這樣提醒自己!”
話音剛落,寫字檯上的綠罩檯燈倏忽一下熄滅了。
接着整間屋子一下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之中,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啊,”南木櫻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刺啦~”
黑暗之中,南木櫻看到蓋亞擦着了一根火柴,接着點了嘴上搭着的一根香菸。
香菸遇到熊熊的火焰,發出金色的光芒,這在黑暗之中看得更加明顯。
“又停電了!”蓋亞平靜地說道,“不要慌,我都已經習慣了!”
火柴熄滅,南木櫻只看到一個金色的火星在黑暗之中搖曳着。
“我也曾經想,是不是當初在選擇零路的時候,我選錯了?曾經在緞帶大殿裡,有三種零路擺在我的面前,卡特式,加蓬式,萊森式,我選擇了萊森式,我覺得這條路應該是對的。但是最後結果卻證明,錯了!”
南木櫻看到火星靜止在黑暗之中一動不動,蓋亞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蓋亞改變了語氣地說道——滿含抱歉的語氣,“沒想到越說越多了!”
“你說的東西我都不知道!”南木櫻說,“算是入學前的知識補充吧。”
蓋亞呵呵一笑。
“也是好久沒跟人聊過天了,而且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回憶,你知道,回憶總是讓人慾罷不能。”
南木櫻聽到蓋亞起身的聲音,金色的火星在黑暗中不見了,接着南木櫻聽到腳步聲,幾聲腳步聲後,南木櫻就聽到一陣喧鬧,窗簾被拉開了,淡淡的藍色光芒照射進來,屋子裡終於有了一點光亮。
“你可以走了!”蓋亞說。
南木櫻坐的地方可以看到窗外兩個月亮,看到那兩個月亮已經很高了,看樣天已經很晚了。
走到六樓,重新看到了日月樓喧鬧的場景,日月樓的六樓是魔法料理的貴賓區,雖然是貴賓區,雖然日月樓還在生意蕭條時期,但是在貴賓區也是相當的熱鬧。
貴賓區都是冰族上層階級的人來的,在上層階級,沒有春夏秋冬,更沒有蕭條繁盛。
重新恢復到這裡的熱鬧後,南木櫻感覺從一個世界重新回來了一樣。
確實如此,剛開始的時候南木櫻有一種正在走向通往別的世界的感覺,現在南木櫻有一種從別的世界回到現在這個世界的感覺。
下樓的時候,南木櫻一直想着蓋亞跟他說過的話,成爲魔法師或許真的很難,而且不會因爲一個人的身份而有什麼捷徑——即使是像蓋亞那樣擁有巨大家族企業雄厚背景的孩子,修煉的不合適,也無法成爲魔法師。
想到這裡,南木櫻心裡也有些稍許的安慰,或許對於有雄厚背景和沒有背景的兩個人來說,公平反倒成了沒有背景的人的安慰。
回到房間後,南木櫻看到冬瑛早給她鋪好了被子,一看到南木櫻回來了,冬瑛顯得有些高興,但旋即臉上又有些嗔怪之意。
“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啊!”冬瑛責怪道。
“蓋亞先生跟我聊了很長時間!”
“咦,”冬瑛看到了南木櫻手裡的法袍,“這是蓋亞先生送你的嗎?”
“恩。”
“真沒想到啊,那麼摳門的人竟然會送給你這麼好的衣服啊!”說着冬瑛把她認爲的衣服展了開來,接着咧着嘴嘟囔着,“啊,他送給你的是他的浴袍吧!怎麼那麼寬大啊!”
南木櫻聽到冬瑛把法術袍看成了浴袍忍俊不禁。
“這哪是浴袍!”南木櫻忙糾正說,“這是法術袍!是上魔法學習院必須要買的。”
“哦,你攢錢就是要買這個啊!”冬瑛睜着大眼睛問道。
“對啊,因爲要學習法術嘛,必須要有一件法術袍的!”
“這些東西你們學校不統一發嗎?”冬瑛認真的看着法術袍,“這袍子布料真是不錯啊!上面還墜了各種各樣的小晶石,真是漂亮。”
“沒聽說過!”南木櫻搖了搖頭,“學習院都是讓我們自己買的。”
“哎,小櫻,這裡有字啊!”冬瑛突然說道,接着拿着晶雨法袍遞給南木櫻看。
南木櫻接過晶雨法袍,認真看着冬瑛指的地方,確實有兩個小字,是在左襟下襬的一角上。
“琥珀!”冬瑛讀到,“是‘琥珀’吧?”
“對,”南木櫻看着字,“蓋亞先生說,這袍子原先是她妹妹的。”
“啊~”冬瑛發出一聲感嘆,“他妹妹啊!那我就知道了!”
“怎麼了?”南木櫻問道,“你知道他的妹妹嗎?”
“當然,他有一個妹妹嫁到了皇宮裡,嫁給了現在的樓尚王殿下,好像就叫琥珀。”
“嫁到皇宮了?蓋亞的妹妹嫁到皇宮了?”南木櫻驚訝道,“這件法術袍都沒有用過,看來在上魔法學習院之前,琥珀就進宮了。”
“好像是這樣!”冬瑛說,“而且進宮後兩年,琥珀就生了一個男孩,好像叫燭兔吉亞尚王殿下,是現在皇室最輩份最低的一個男孩。因爲這個男孩,可以說,琥珀在皇宮裡的地位日漸提升。也是因爲這個,蓋亞先生被皇室封了三等男爵。”
聽到這裡,南木櫻說道:“蓋亞先生竟然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了我。”
“或許蓋亞先生確實是挺喜歡你的吧!”冬瑛笑着說,“或許也是你長得挺像他的妹妹。”
“他這麼說過,他對他的妹妹怎麼樣?”
“蓋亞先生很喜歡他的妹妹,但是嫁到皇宮裡後,就幾乎失去了自由,出宮一次更是難上加難。估計蓋亞先生兩三年都不會見到自己的妹妹一面。”
南木櫻心裡想着那個叫琥珀的女孩,心裡充滿了好奇,或許以後總有機會見面的。
南木櫻心想,“或許,這就是蓋亞先生如此孤獨的原因吧。”
冬瑛還在撫摸着南木櫻的法術袍,接着問道:“我能穿一下試試嗎?”
“當然!”南木櫻起身整理好了晶雨法袍,然後幫着冬瑛把晶雨法袍穿在了身上。
“袍子有些重!”冬瑛皺皺眉說。
南木櫻說道:“這件袍子叫晶雨法袍,上面鑲嵌了很多晶雨石。”
“好像有點小了,我穿。”冬瑛扯着晶雨法袍的下襬說,“看,這裡最明顯。你要是穿的話應該正好。”
說着,冬瑛把晶雨法袍脫下,幫着南木櫻穿在了身上。
“你看是不是?”冬瑛幫南木櫻理了理晶雨法袍的衣領,又抻一抻袍子的下襬,“你穿在身上正好合適!就像是給你定做的一樣。”
“恩,”南木櫻自己整理着法術袍,心裡很高興,“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