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進不去裡面,他只能沿着街道往裡走,越往裡走整條道路就越是面目全非。
一行人幾乎是翻山越嶺的走到了道路的盡頭,本該是鷹門總部的大門的地方如今卻是殘垣滿地,碎渣密佈。
“門主,您先等一下,我們掩護着您才安全些。”跟着寧歐回來的人見眼前是這麼一個情形,立刻走到他的身前,將他護在了身後,而他身後的人也跟進了他,以防偷襲。
“你,”寧歐指着離自己最近的人,吩咐道:“你先往前走看看。”
“是。”那人小跑着走遠。
寧歐在那些人的保護下緩緩前行,一邊走他一邊思考,總覺得今晚的事過於巧合了。
今晚的事除了他們自己人還有烈老知道,但是烈老自然不可能這樣偷襲他。而在美國能公然偷襲他,跟他作對的人除了華景笙就是一直下落不明的方元淅。
可他們不應該會知道這件事,但如果不是他們,他想不到還有誰會那麼對付他。
如果是他們,他們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想到這裡,他的思考不得不暫停。
也是這個時候,前面探路的人回來了。
“門主,我們的總部像是被什麼人襲擊了,幾乎被毀了,裡面死傷無數,還沒發現張少的身影。”
寧歐聽聞這個彙報,冷峻的眉峰瞬間蹙起,阿驀下落不明!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震動了起來。
這一聲突兀的鈴聲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身上,而他的心也隨着這一串震動跌宕起伏。
摸出手機,卻沒有看到顯示號碼,說明對方不想讓他知道電話所在的區域。
“你好,我是寧歐。”
“寧歐。”對方的聲音清越悠揚,含着一抹極淡的笑。
“方元淅!”寧歐一下子就聽出了對方那來意不善的聲音。
見他一下子聽出了自己的聲音,方元淅有些意外,隨即又遺憾的繼續說道:“耳裡不錯,可惜,沒用在合適的地方。”
“你打電話來想說什麼?”
“聽你的語氣你還是回去晚了啊。”
“你給我的紙條!”
“當然,不然你以爲華景笙會那麼好心?”
寧歐從方元淅的語氣中聽出了其他深意,“你的意思是是華景笙偷襲了我?”
方元淅沒有回答,像是在喝酒一樣發出了一聲感嘆,“現在你那邊應該是一片狼藉吧,不過我想可能結果遠不止這樣,你的好搭檔張尋驀恐怕已經下落不明瞭吧。”
寧歐對於方元淅不現身卻將他的情況掌握得清晰如此,不由眯了眼,“你一直在跟蹤我?”
“跟蹤算不上,最多算是監控你,畢竟這樣才能知道尹婪的一舉一動。”
說到尹婪,寧歐背過身,桀驁的眉目突顯出寸寸鋒棱,“尹婪是不是被你帶走了?”
“我倒想這麼認爲着。”方元淅淡然冷哼。
寧歐見方元淅似乎沒有參與這件事,猜不透他的目的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
“我已經將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你說我想要做什麼?”
“有事明說。”
“如今你最大的敵人是華景笙,而我最大的敵人也是他,你說我們之間能有什麼事?”
“你想跟我聯手?”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方元淅不否認,“要知道雖然我之前跟你不算和諧,但是我並沒有實質的讓你損失什麼,我的重心都在華景笙的身上。”
“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答應?”
“我以爲你會需要我。”方元淅的聲音由輕快轉爲了沉緩。
寧歐看了看無邊無際的夜色,再看自己苦心經營如今再度化爲廢墟的鷹門,最後想到下落不明的張尋驀與尹婪,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幾乎坍塌了一半。
雖然他也派人監視着華景笙,可總是事倍功半,這一點上他的確需要更厲害的力量。
但是他卻不敢輕易答應方元淅,畢竟兩人之間還是有着某些不可調合的矛盾的。
“考慮好了嗎?”方元淅看了看時間,已近過去了五分鐘,“如果你答應,我還要送你一份大禮。”
寧歐聽聞他的話想着他現在的處境,再沉思了片刻,“好。”
方元淅料定了寧歐會答應,所以並沒有太過意外,“五分鐘後,你的部下會被送過來,這是我的誠意,我想這能夠更好地促進你我之間的合作。”
寧歐沒有再說話,眼下四周還處於一片狼藉,而張尋驀肯定已經不在裡面了,所以必須儘快收拾殘局。
他領着跟着他的人直接走入鷹門裡面,雖然狼藉,還是還不至於成爲廢墟。在他站在屋前的草坪打量四周的時候,一羣小心翼翼從屋內走出來的人見到他立刻瞪大了眼睛。
“門主,您終於回來了!”
雖然知道張尋驀已經不在這裡了,但是他還是確認了一下,“張少呢?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不怎麼回事,在您走了沒多久,張少領着我們去找人,可是沒找到就回來了這裡。卻沒想到突然就殺出了一批人,張少似乎認識那人,叫他什麼斐。後來雙方就打起來了,他們帶着很厲害的武器一轟就將我們的電網打碎,撞破了門就衝了進來。我們極力反攻,卻還是失敗了,張少被那羣人帶走了。”
什麼斐?
寧歐想了想,這纔想起以前跟在華景笙身邊的人一個外國型男就叫賽斐,這麼說真的是華景笙了。
他真的知道整件事來龍去脈,甚至還兵分兩路來對付他。
“我知道了,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沒有?”
“這個……”那人回想,而後搖頭。
“有!”那羣人當中突然有人開腔,“還有一個外國人,看起來像是上流社會的人,穿得很講究,他一直被人羣保護着,沒有動,不知道是什麼人。”
聽聞對方的描述,寧歐無法將這個任務對號入座。隨即吩咐道:“你們先把這裡的殘局收拾一下,我希望明天看到恢復生機的鷹門。”
“是。”那些人被他命令,開始行動。
寧
歐從門口走入了屋內,雖然外面一片殘跡,但是裡面卻還算完整,這裡的牆和地板都是混合了特殊材料的,不易垮塌,整個局勢比他想的要好那麼點,所以他現在就等着對方聯繫他。
既然華景笙費了那麼多心思對付他,不可能就這麼悄無聲息。
只是這一次,算是他成長以來吃得最大的虧。
在鷹門重整旗鼓的時候,華景笙所在的那座華美古堡也亮如白晝,忙碌不堪。
一批又一批的人從華景笙的房間進進出出,而華景笙卻沉着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棱角分明的臉被燈光勾勒得格外怵心,就連站在他旁邊的巫勝都不敢開口說話。
索爾站在他身邊,目光偶爾落入臥室,望着被醫生包圍卻昏迷不醒的尹婪,這就是那個讓老大心亂的女人?
聽說之前還是他們的人,如今似乎卻成爲了別人的女人。
真是複雜的愛恨情仇啊!
“頭兒,我們回來了。”裡面正忙碌着,賽斐與莫森就走了進來。
華景笙本不想理會,可又不想將心思全部放在尹婪的事上,便淡聲問道:“怎麼樣?”
“我們帶回了張尋驀,現在把他拘押在地牢裡。那位先生說讓我們不用擔心,明天就會有結果。”賽斐回答道。
莫森進來之後目光就往裡看去,只是牀上的人被擋住了面容沒看到本人,可是看這個架勢,他也猜得到能躺在華景笙牀上的人是誰。
“老大,小婪回來了?”
華景笙剛被分走的心思一下子就被莫森帶了回來,他側臉看了看臥室的情況,音調不見起伏的說道:“莫森,你進去看看。”
“沒問題。”莫森大搖大擺的往裡走。
裡面的人都是熟悉莫森的,見他走進來,紛紛讓開了道。
賽斐見華景笙蹙起了眉頭,沒有心思再聽他說話,自覺的站到了巫勝的旁邊,用眼神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巫勝不便說話,便給了他一個時候再說的眼神。
莫森進去之後,沒多久就出來了,臉色比起進去時要凝重一點。他望着華景笙,清了一下嗓子,道:“老大,小婪的身體情況不妙,之前壓抑的毒素再次被激活,正在攻擊着她體內的免疫系統,但是如果現在就給她用藥的話,又怕會加重她的身子承受不住解毒的痛苦。所以我的建議是最好先調養幾天,再解毒。”
“如果不解毒,那她現在能醒嗎?”華景笙清楚在這方面,莫森就是權威。但是他擔心不解毒,尹婪的身子情況會更糟。
“這倒不是問題,她現在的情況趨於穩定,應該明早就能醒。”
“好。”
一夜風平浪靜的過去,華景笙獨自在客廳呆了一宿,沒有睡覺,就這麼沉默的坐着。
臥室內的尹婪在一夜修復之後,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第一眼望見的便是頭頂那經過精心裝飾天花板與那盞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水晶燈,這不是她昨晚昏倒的地方,更不是寧歐的房間,她抱着被子坐起來,然而當目光接觸到整個房間的冷色調時,一瞬間明白了。
(本章完)